第一百四十章 审判（下）
全场哗然。要知道，暗之术可是百年禁术！这居然是真的！
“你怎么敢！你对不起我们花花农场的粉丝！”
“怎么可能，百年来都无人再会暗之术……”
观众席吵闹起来。法官敲了敲锤子，大喊了一声：“肃静！”场面才回归正常。
“我知道大家很难接受。”我说，“但是，今天在这里，请大家给我一个机会，给暗之术正名。”
“什么？！”
除了同样作为被告坐在我身侧的同伴们，几乎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包括观众席的海鹰和泰尔。
“你在说什么……”
“肃静！”法官的声音又响起来。“请被告西帕蒂娅继续发言。”
“我，西帕蒂娅，确实会暗之术。这份被埋藏了千年的法术，由于我的天赋异禀，又重新浮出了水面。相信大家对我会光之术的事已有所耳闻。那么，会暗之术，又有什么奇怪的呢？”
法官思量了一会儿，临时请场外坐着的其它报社的记者上前来，询问是否确有此事。
“是的。对于西帕蒂娅会光之术的事，民间早有传闻，只是不曾证实。”
法官说：“被告西帕蒂娅，现在回答法庭的问题。你不仅会光之术，也会暗之术，是否属实？”
“属实。而且我不光会，还能熟练运用。”
观众席又炸开了锅。
我说：“今天，我甚至可以在这里证明，只要合理运用，暗之术和光之术一样，不会伤到任何人。请给我一盆花。”
法官：“请专业人士来。”
漫长的等待过后，法庭上来了几个法师，把我的法杖递给我，又把我带到正中间，并在我的周围开启了防御法术。这种法术能够无差别抵御一次法术攻击。
面前有一盆土，刚刚被放入了一棵种子。
我说：“法官说让它盛开到什么程度，我就能让它盛开到什么程度。”
法官：“那么让它开出花苞吧。”
我轻松地施展暗之术，观众席中，很多普通人都吓得半捂住眼睛，但是在我的法杖前凝聚的暗元素只是乖乖的汇成一团，钻进土里。众目睽睽之下，土中伸出小小的茎，一个花苞出现在观众眼前。
“啊！”观众们发出阵阵惊呼。
法官似乎也来了兴致：“你能让它盛开吗？”
我加大暗之术的力度，最终花朵开出了漂亮的花。
法官：“让它枯萎！”
众人的惊奇声中，花朵在光之术下枯萎了。
“今天见到这幅奇观，也算是死而无憾了。”有个老奶奶感慨。
“呸呸呸！”一旁的孙女说。
我：“大家，暗之术被认为是禁术已有百年了。我很早就理解了古代贤者认为暗之术不能像其它法术一样被大家所熟识的原因。暗之术主‘恶意’和‘审判’，能够对施法者心中的罪人降下惩罚，可是审判的权力并非是个人所能拥有。如果是这样，我也赞成暗之术作为禁术一直被封存。然而，当我对花朵使用光之术，而花朵骤然枯萎的那一刻，我意识到，暗之术，更具体地说是暗元素，可能就是人类能够实现自主种植花朵的关键，我就知道，不能让它再尘封下去了。法官大人，实际上，我们花花农场提供的大量低价花朵造福了很多贫穷的人。比起尚未被证实的‘损害’，这种帮助，不是更有力的证据吗？”
对方律师：“这……即使如此，我们仍然有权认为这其中有隐患。被告西帕蒂娅最初送检的一批人工种植花朵的暗元素含量不是略大于野花吗？”
“这一点多出来的暗元素，要是有问题，总学院可不会视而不见。还是说，大家对我们总学院的不信任已经到了这种程度？”
门口传来女声，一头棕栗色头发的人迈着稳健的步伐走了进来。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一处。
“总学院院长简安，前来堂证。”
——
“第一报社何必揪着曾经那一点多出来的暗元素大做文章？”简安说，“总学院第二天就可以出具无数份报告，来告诉所有的人，这多出来的一点暗元素是不成问题，再说，现在那多出来的一点也不复存在了。”
总院长亲自出场，记者被震慑住了。但是对面的律师十分敬业，继续说：
“哦？难不成总院长也想打破老祖宗立下百年的规矩，让暗之术重新回到人类视野中吗？我不禁要问，我不禁要问，我们是否真的有这种权力，或者有足够的知识，保证暗之术不会失控呢？”
简安笑了笑。
“您猜对了。我今天来，还就是为了这个来的。“
“什么？！“对方律师震惊。
简安拿出一瓶药剂。里面是黑色的液体。
“多亏了西帕蒂娅，总学院突破了多年来未能突破的大难题，在整个人类历史上第一次提纯出了暗元素药剂。就在我来之前，我们已经发表了论文证实，暗元素对花朵的重要性。我，简安，作为总学院院长在此宣布，正式将暗之术从禁止法术名单中剔除。这是研究员所有权威人士的签名，请法官大人过目。”
我：“哇啊啊，太蒂了，简安院长……”
底下报社的记者们疯狂地坐着笔录，生怕错过一字一句。
法官扶额。这种情况实在是第一次见。
记者：“总院长，就算你现在改了名单，西帕蒂娅并不是在你修改名单之后才用的法术，一样要被问责！”
简安：“呵呵，说白了你们也没有什么证据。人证有了，物证呢？仅凭一人的口供怎么能下判断？”
记者：“这……西帕蒂娅刚刚已经亲口承认了！”
简安：“是吗？可是会暗之术、对花朵用过暗之术催熟，不代表花花农场的产品就是用暗之术催熟的。是吧，西帕蒂娅？”
我立刻会意：“啊，不好意思，是我刚刚表达有误。我确实会暗之术，暗之术也是催熟的关键，但我从未说过我们花花农场的产品是用暗之术催熟的。”
对面律师汗流浃背。法官扫视了一圈，显得十分犹豫。
就在这时，德帕突然站起身来。
“法官大人，我有话要说！”
我：“德帕？”
“恕我直言，此时此刻的勇者城乃至整个世界都在经历一场寒冬。从前的数百年来，人类与魔物互相搏斗，可是如今，自从奇怪的魔龙出现又死亡，魔物和花朵的繁殖速度越来越慢，哪怕是寻常人都能看出，食物数量越来越少。也就是说，人类的生存规则已经被打破了。大家只看得见冬天街边死了多少人，又怎么知道平时的日子里饿死了多少人呢？暗之术，它已经不再是有可能伤害人类的禁术了。它是，能够拯救人类的法术啊！西帕蒂娅使用它，产出多少低价花朵——而且这些花朵是绝对对人体无害的——让多少人不至于被饿死，又岂是找来一个人证就能证实的呢？如今，对面却想用区区一个人证让这份拯救毁于一旦，法官大人，您真的要让这种事情发生吗？请三思啊！”
凯瑟琳和弗立姆也站起身。
“法官大人，请三思啊！“
法官沉吟片刻，做出了最后判决。
“根据法律，本法院给出审判。原告证据不足，被告表述有疑，本案一审结束，择日再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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