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力量（下）
不知过了多久，二人的体力好像终于肉眼可见地消耗了一部分，整个对局的节奏稍稍慢下来。然而——
“你为什么不用你师母给你留的东西？我知道，那是一把绝世武器！”巴布疯狂地躲避着凯瑟琳的飞刀，一边又疯狂地对着凯瑟琳甩手里剑。
“跟你打，用不着。”凯瑟琳冷冷回应，“十字——斩！”
音落，凯瑟琳的双短剑呈十字架势，向巴布胸口劈去！
出剑的一瞬间仿佛天昏地暗，巴布本能地感受到凯瑟琳身体中爆发出的、简直不像人类能够拥有的力量，极力后撤。谁知十字形剑风的攻击范围却远比想象中的大，实际上，巴布认为，整个武斗台都处在了攻击范围之内，根本无处可逃。超乎想象的力道在她胸口留下了血印，正正好是一个“叉”。
“这就是哈吉侬那家伙亲传的十字斩？何等的力量……”巴布暗想。
“天哪……”
十字斩让主席台上的众人都由衷地惊叹。就算是科罗拉，也不会不为刚才的一招回味。
“我的孩子……”科罗拉心想，“这是你的几成力量？”
痛感后知后觉，血滴落下来。巴布却迎着痛爆发出一串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就是……就是要这种感觉！来吧，凯瑟琳前辈，尽你所能，杀了我！”
“完蛋了。”我说，“这两个人一个越杀戮越兴奋，一个越濒死越过瘾……不弄得两败俱伤，是不可能收场了。”
不过观众才是最兴奋的，此时场地已经被观众的喊叫声填满，我连周围小摊摊主们疯狂谈论的声音都听不清了。
只剩下德帕的担心：“凯瑟琳真的没事吗？”
——
互相都有受伤，两人的专属于赏金刺客的潜意识好像又觉醒了一层，实力再叠加一层。现在，凯瑟琳和巴布的速度越来越快，快得观众们都快看不清她们的动作，而只剩虚影了——
简安：“今年的选手还差不多。敏捷、迅速，这才叫刺客嘛。”
观众们可不这么想。今天的票是最贵、最难弄到手的，可是什么都看不清。
“喂！内城什么意思啊！我们什么都看不见！”有观众抱怨。
两道虚影就这样持续了一阵，两道血从空中溅射下来，红色打湿了一部分遍布的武斗台，即使不戴望远镜也能看到。
是谁的血呢？
两个人的动作稍稍慢下来。眼力好些的观众看见一道又一道的血痕出现在两人的身体上， 战斗服被划破，露出血淋淋的肉。
“别慢下来啊，凯瑟琳！哈哈哈哈哈！”巴布一只眼睛已经被凯瑟琳的飞刀击中致盲，另一只眼睛溅进了鲜血，却仿佛不受影响一般继续大叫着，“这就是你的全部实力？我还远远、远远没有玩够呢！”
凯瑟琳的一支胳膊被巴布的短刀砍中神经暂时失去了知觉，完全在用另一只手战斗。
地上的血太瞩目了。这当然是属于两个人的互不相融的血。
她思考着眼前这个人的战斗方式。这场战斗中，对她而言，最好的方式无非是拉远距离，可是无法拉远……巴布的速度虽不如凯瑟琳，可总也不差。
从一开始就拿出绝对的力量，完全不考虑体力问题，随着时光流逝，不顾浑身肌肉的疲乏，反而越来越兴奋。她的打法就和她的想法一样——完全是为了寻死而来。
寻死？
仿佛抓住了思维海洋中飘渺的一盏灯，凯瑟琳收起了右手的短剑，好像下定了某种决心。
“……你问我是不是为这场比赛担心了许久，其实你说对了一半。我确实有些魂不守舍。不过，不是因为比赛。”
先致盲。需要让她的另一支眼睛也中刀。
“是因为，我不想做什么刺客组的组长。”
就在此时，一支飞刀穿破空气直冲巴布而去，巴布的听力被凯瑟琳说话的声音干扰，躲闪不及，另一支眼睛也被飞刀擦过，血液和痛感让另一只眼睛也几乎看不见了。
凯瑟琳：“好戏这才刚刚开始……”
在战斗前期多次尝试拉远距离的凯瑟琳此时竟然完全放弃了这个打算，反而开始与已然看不清对手的巴布进行近战。更让观众和主席台上的所有人惊讶的是，巴布在此时暴露出魔物一般的野性本能，即使视觉已然无用，仍然用其它感官和凯瑟琳打得有来有回。
“‘补疤’的力道反而越来越大了，真是恐怖。”我透过望远镜看到一切，“不过，燃烧生命罢了。”
德帕：“万一她的生命特别能燃烧呢？”
我：“呃……好问题。”
就在这时，战局变化了！观众发出惊呼！
凯瑟琳：“呃！”
鲜血汩汩地流下来。巴布的短刀狠狠刺进了凯瑟琳没知觉的那条小臂。
德帕立刻从小平台冲出去，准备参与对凯瑟琳的治疗。
可是巴布却呆滞了一瞬间，下一秒，她手中的武器却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巴布：“……”
低头却什么也看不到。巴布这才想起自己此时已经瞎了。
胸口传来痛感。凯瑟琳的短刀刺到了巴布左胸的位置。
巴布双眼已被致盲，凯瑟琳舍身受击，特意调整小臂的位置角度，让巴布以为自己的刀穿过的是凯瑟琳的胸口，再假装发出痛苦的声音，借她判断真伪时一瞬间的犹豫，换取攻击的机会。以假乱真，一击即中。
巴布倒下了。
被鲜血覆盖的眼中，巴布躺在地下，似乎看到了天空，红色的，黑色的。
“呵……好漂亮。好啊。被刺进心脏，原来是这种感觉……”
追求濒死又重生感受的她这次能不能返生，就看医师们的了。
读秒声还未结束，但战斗已经结束了。
观众们在喧哗。巴布高强度高频率的体术冲撞和自己的大量失血过后，凯瑟琳终于在此时感到双腿失去力气，一条腿跪倒在地上。
刺客的决赛，终于分出了胜负。
“凯瑟琳！”德帕冲上前去，调动全身的法力为她治疗。
——
与此同时，生之城。
“尊敬的王，这就是我要献给您的东西了……”台阶下的人恭敬地跪着，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座上的双马尾女孩儿气愤地说：
“大胆！你一个男人，口口声声说要敬献宝物，却敢两手空空地进来！”
“我的王……我，就是宝物呀……“
底下的男人三叩九拜后，向女孩儿身边的骑士使了个眼色。骑士点头，转身对生之城城主耳语了一阵。
“……这样真的就能对抗勇者城吗？”双马尾的女孩儿犹豫。
她看了一眼身边从小守护自己到大的女人，这是她的守护骑士。守护骑士对女孩儿点点头。
“好吧，”双马尾的女孩儿最终答应了下来，“但是我只给你三个月的时间，你要立刻给我做出成效，否则就立刻砍头！”
男人点头。
“另外，”女孩儿想了想，“你对外需得男扮女装，否则我的臣民是不会同意的。——生之城历史上从未有过男性的大臣，你能明白吧？对，把你脸上的疤也遮一遮。真是的，好歹是个男人，怎的生得这么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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