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无形的锁链
蒙着面罩走在街上，我偷偷听着周围的人口中谈论的内容。
“看这个！好看吧？鲜花一条街的画师画的，是不是把我画得可像啦？”
“哇，你居然能挤进去啊？太夸张了吧？”
年龄无论大小都在谈论着我的鲜花一条街，我心里简直要爽翻天了，蹦蹦跳跳地就来到露索堂门口。
摘下面罩，迎宾的人立刻把我迎进去。
露索堂还是一如既往地气派，我不禁暗自庆幸自己跟她们走的不是同一条路线。来到会堂的门口，推门进入，海鹰已经等候多时了。
同样在会堂里等我的还有……海达尔。
“呃……他怎么在这儿……”我汗颜。自从上次庆功宴上我对他做了“非常大胆”的事，我就不是很想见到他了。再说了，海鹰也就算了，他捅了弗立姆一刀，怎么说也完完全全就是城主那边的……见到他对我不算好消息。
海鹰迎上来和我握手。
我礼貌微笑：“我以为这是一次内部邀约。”
海鹰：“我弟弟只是来送个礼物，您要是看不顺眼，他把礼物放下就走。”
我：“不必……既然来了，那就一起吧。”
入座，眼前是堪比内城庆功宴时一样豪华的菜式。
海达尔眼里藏不住点点星光，恭恭敬敬地向我行礼，然后拿过来一个大大的礼物盒。
我：“……是什么？”
海达尔不让别人动手，自己拆开礼物盒。
打开的过程中礼物盒简直要散发出光芒来。打开后，一顶皇冠映入眼帘——这皇冠闪闪发光，由各色罕见的宝石点缀，正中间是在这个世界里最稀有的一种——曌石，其底色是金，调整角度又能看到缕缕红色，宛若游龙飞舞在金水中。
我：“……”
海鹰笑：“西帕蒂娅女士，听说先前您有失忆的情况，希望您没有忘了，男人送女人皇冠代表了什么。……有什么会比送女人一顶王冠更好呢？”
我：“呵呵，您对我的过去还挺了解。说实话，我不记得了。但是呢，我也不在乎。您问有什么比送女人一顶皇冠更好？我来回答你。”
我一挥手打翻了礼物盒。
我：“那就是女人自己打下一顶皇冠。”
一语双关。海达尔咽咽口水，准备退下。
我：“海达尔，你等等。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我叫住海达尔，盯着的却是海鹰。
“喜欢我，没用。追求别人，要看看自己能给别人带来什么。你说是不是？——海鹰，你也是这样觉得的吧。”
海达尔慌忙带着皇冠退下。我抿了一口酒。
我：“海鹰，你是伏弟魔吗……真无语。再帮着你弟变着法子来见我，我就不跟你谈生意了。这么重要的场合，你让一个男人混进来？什么意思？”
海鹰见我面有怒意，想不到反而笑了出来。这让我觉得颇为奇怪。
海鹰：“好了……一点小插曲。其实我今天叫你来，是想跟你传达我们露索堂上头的意思。”
我：“嗯哼。”
海鹰：“鲜花一条街颇为不错，听说你包了半条街，却已经说服房东把整条街的空店面都留给你。但是，我们露索堂有个新想法。我们希望……能在另外半条街，开一家分店。”
开分店？认真的？
我：“蹭我们鲜花一条街的人流量？可是……你们的定位不是这样的吧。你们的客户群体，会喜欢这样跟其它平民挤在一起吗？”
海鹰摇摇头。“不是爱跟平民挤在一起，是你想不到，我们的客户会把什么当乐趣。”
我：“什么意思？”
海鹰：“这……我不好明说。”
我：“不会是看着穷人挤破脑袋也要抢到便宜花朵的乐趣吧？”
海鹰笑。我无语地看着她。
我：“这样做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没想到这时，海鹰指指我的法杖。我疑惑地检查一遍，并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她却给我比了一个手势。
“隔墙有耳。”
我心想：“神经病啊，自己的地盘还隔墙有耳？”
我使用法杖，金光乍现，光之术带着我和海鹰来到了一个特别的空间。这个空间内空无一物，只有温暖的光，还有两个人在漂浮。
海鹰不知道为什么激动地挠着衣领：“真的？真的听不见了？”
我这时才发现海鹰衣领反面有一个小小的纽扣一样的东西。她摸了一下那个东西，并无任何反应。
海鹰大喊：“太好了，太好了！终于！……”
我：“喂，怎么了？还有，你怎么知道我会这种法术？”
谁知海鹰“腾”地一下过来抱住了我。“谢谢你……”
我脸红：“啊！别碰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海鹰松手，犹豫了一下，缓缓开口：
“本来上层只是让我过来看看你有没有合作的意思，如果没有的话，露索堂也有无数办法逼迫房东签了合同，所以基本上就只是通知你而已。”
我：“不是啊，你呢，你是怎么回事？你衣领上的东西是什么？”
海鹰：“……是监听器。”
我惊骇：“什么？”
海鹰：“我从记事以来就带着这个，城主，也就是我的舅爷，让我一直带着。这个东西……就像一条无形的锁链一样，锁着我……”
这信息量也太大了！我上前握住她的手。
“我知道你们家的一些历史……难道城主他真的？”
海鹰：“我不知道。但是，小时候我就意识到，这条锁链，是为了保证我没有……夺权的想法。”
我说：“所以你说喜欢从商是假的吗？”
海鹰：“不……我喜欢从商是真的。只是小时候早早地意识到他对我有防备，我便更加强调自己喜爱商业的事，仿佛对政事与我无关；无比宠爱我的弟弟，还协助他训练，都是为了展现出自己对城主的位置毫无兴趣……这一切，随着我的年长而越来越甚，我甚至不能说一句对海达尔的不满，否则便会引起城主的警觉，而我的弟弟却从始至终不知道这一切。而现在——”
海鹰激动起来，两只手抓住我的胳膊。
海鹰：“现在你出现了，你出现了——我不需要再被监视……只要在你的光之术领域里，监听器就不起作用——帮我，逃离这一切！”
我：“你——”
海鹰：“让露索堂在北门街开分店！以后我可以给你传递内城的情报，只要你答应我，会帮我！”
我按下她，安抚她。
“……看来，你是在赌我会这个法术。罢了，这些都不重要。你的母亲……你知道她在哪儿吗？”
“不。我出生没多久她就失踪了。”
“现在告诉我你的最终目的，还有你给我传递的情报有多大作用。”我说，“海鹰，你是生意人。告诉我你的答案。”
海鹰的眼神逐渐恢复成平时那种雷厉风行时会有的样子。
海鹰：“先助我逃离……之后，我会找出当年的真相，如果真如传闻所说，那便杀了海立克。至于利益……我告诉你。”
我紧张地看着她，生怕漏掉一丝关键信息。
“露索堂的上层其实就是内城的商务部总负责人。我能从她那里获得的情报，都可以以这种方式，传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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