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如何面对强大之人

第六天晚上，结束了一整天的自学，我自觉对光与暗之术的理解更深了，但还是很难抓住暗之术的要领。

“要不要再去试一下呢？可是再去就要房间租赁费了……要找弗立姆借吗？”我暗自思忖。虽说弗立姆一家人待我很好，但在这样的社会状况下，我连收入来源都还没有，要我开口借钱，我自己都没有底气……

正纠结的时候，凯瑟琳来敲我的房门。

“西帕蒂娅女士，请您换上正式的衣服。”她说，“家主回来了。她要求您带上法杖。”

“什么？！”

我急匆匆地收拾好要下楼，又返回梳妆镜前重新打理了一下头发，这才头也不回地往楼下走，赶去正厅；快到的时候又停住了，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看起来从容不迫，这才推门进去。

为数不多的几盏油灯试图完全点亮正厅，却徒然失败，使得我几乎认不出来这里是我先前只在白日进来过的正厅。左侧，弗立姆双手背在身后，恭敬地站着，头微微低着，没有往我这边看。右侧，凯瑟琳稳稳地站在一旁，仿佛这是什么再熟悉不过的情景。实在是太安静了，他们像是专门在等我。我往前走了几步，这才看清正厅尽头，中间的巨大宝座上，一个女人坐在上面，不用靠近，都能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压迫感。我的双腿不由得停住了。

那个宝座，白日我来的时候只当它是一个摆设的家具罢了，平日里，上面镶嵌的颗颗宝石反射太阳的光，很是好看。然而到了现在，昏暗的灯光下，宝石们像蛇的眼睛，紧紧盯着我不放。那个女人坐在上面，让人自然而然地觉得，她就是宝座的主人。

我施礼：“您好，科罗拉夫人。向您做自我介绍，我名叫西帕蒂娅，目前已是法师。”

她无声地听着，身子微微前倾，这才暴露在油灯的光中：一些些皱纹，扎起的头发显得干练又庄重，黑暗中无法分清她的法袍是什么颜色，手上拿着的紫色法杖发出暗暗的光，像她一样颇具神秘感。

我能感受到她犀利的眼神掠过我。半晌，她开口道：

“你就是那位能使用光之术的法师？”

我心里一惊，别说是她的嗓音听起来已让我觉得此人绝不一般，光是一上来就问这个问题本身，也让我不由得多想。

“……

“是。”

否认的话并没有意义，她早就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哦？可否给我展示一下？”

她说话时身体完全不动，站在两侧的人也一动不动，场面显得诡异极了。

“家主，多有冒犯，西帕蒂娅今日学习法术一整天，已然全无力气向您展示了。”我回道。

“……呵呵。”科罗拉嘴角未动。

“把你的法杖给我看看。弗立姆。”

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弗立姆动了，向我走过来。

我很快地细想一通，与如此强大的人第一次见面就表现出极强的反叛意识是件愚蠢的事，那只是没有安全感的孩童的行为。从弗立姆一家人的行为处事上看，家主会是阴狠暴戾之人的可能性不大，再说，我这么罕见的光之术使用者对她一定有用处，她总不可能突然把我的法杖折了。于是，我表现得很淡定，站在原地等弗立姆走过来。

不过我把法杖递给弗立姆的时候，偷偷瞥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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