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乖乖听话
我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推测很有道理：说不定，这一次的任命也只是沈老先生的一次试探而已。毕竟，我知道他始终对沈如初的身份心存好奇——这怪不了他。事实上，沈老先生之前与我们促膝长谈之后能够放下对沈如初的戒备，我就已经很惊讶了。
我原本以为像是沈老先生这样身居高位的人，才不会被我们三言两语就动之以情。真心，我后来想想自己当初说的什么沈如初对沈老先生是一片真诚的祖孙之情之类的话，自己都觉得挺逗比的。
这种话和普通人说说也就算了，和沈老先生这样常年摸爬滚打出来的人说，他岂不是当笑话听？
可现在看来，沈老先生还真就被我这些话给打动了。这一次，竟然还装傻充愣的给沈如初搭好这块调查时间的垫脚石——直接把公司的行政大权交给了他。
总裁啊。
我总觉得这是个只有在小说书里才会出现的字眼，至少，我在死前从来不觉得那种狂拽酷霸的词汇有朝一日会和自己的生活产生联系。
不过，现在我身边的僵尸猎人，居然就这么摇身一变变成一家大企业的总裁了。
我看完了他给我的嫌疑人资料之后，顺手百度了一下这家公司的名字，然后瞬间被那一条条的搜索结果闪瞎了眼。
首先，公司名字够档次：上善若水医药科技有限公司，把沈家的三点睡不受也给包括进去了。
公司主页更是充满了现代化气息，温柔的蓝色设计配上流线几何图形和现在正流行的方形分割布局，看得人眼前一亮。
回到百度的页面，除了第一条就跳出来的公司主页之外，下面满满当当全部都是获奖新闻，内容从慈善公益推广到尖端科技专利应有尽有，看了几眼，就让我觉得有些头昏脑胀。
我收掉手机，扭头对沈如初吐槽：“说好的空壳公司呢？这样的也能算是空壳的话，你家那些实打实的产业里面装的都是核反应堆吧？”
沈如初伸出手来，蹦地在我的脑门上探了一下。我迅速抬手捂住额头，狠狠瞪着他：“你都说我是死尸没有新陈代谢了——尸体的皮肤是很脆弱的，要是被你一下子弹出一个洞怎么办？”
沈如初瞪着死鱼眼，冷笑道：“你好歹是只绿僵，居然在这里跟我哭防御力太低？”
“我没有哭，只是在陈述事实。”我揉了揉还有点麻麻的额头，委屈地为自己辩护。
当然，委屈只是一个形容词。其实，我就是有恃无恐地在跟沈如初捣乱而已。
沈如初看了我一眼，嫌弃的态度全都写在脸上，可偏偏我看着还觉得他这副样子很萌：他这伪高冷真傲娇、表面上嫌弃但实际上宽容放纵无限的风格，简直满满的反差萌啊！
我重新问道：“说真的，这家公司不像是做空的样子。”
沈如初摇了摇头，摆出专业的态度教训我：“谁跟你说公司被做空了？是沈镀不是当总裁的料，公司三两下差点被手下的人忽悠走——架空和做空是两个概念，大学里现在难道没有要求必修一门经济学的吗？”
我撇了撇嘴，心想：沈如初的大学是在国外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学校念的，难怪把经济学当必修。
我就一个国内念心理学的，隔行如隔山好不好？
我将沈如初说的话在脑袋里来回倒了几遍，琢磨着问：“所以你的意思是，老爷子让你接受不是因为公司有问题，相反，是公司做的太好了，可二叔自己却揽不下来，为了不让好好的一家产业便宜了外人，才把你临时空降过去？”
“基本就是这个意思。”沈如初点了点头，露出一脸如释重负的表情，就好像是在庆幸着我总算还没有笨到家一样。
那趾高气昂的态度真是气死人了！哼！
我继续问道：“可老爷子明明说公司有资金问题。”
沈如初点了点头，回答：“我看过了公司的财务报表，前段时间的确是存在亏空挪用的现象。这件事情二叔也一直被蒙在鼓里，一直到爷爷把他的职位撸了，他才接触到真正的财务报表。不过，这种做家长的事情如果传开，影响的不仅仅是企业内部，最关键的是还有企业对外的公信力。所以，我们才只能自己调查。”
原来如此。
沈如初说的话我都懂，不过，听着就觉得好复杂好枯燥。
于是，我撇了撇嘴说：“麻烦死了。”
沈如初不禁失笑：“我知道你嫌麻烦。我做我的总裁，你继续去千机那里接任务，不就行了？”
沈如初高抬贵手给予我的自由让我不禁一愣。我回过神来之后，谨慎地问道：“那我还是要随叫随到吗？”
“那是当然。”沈如初眯起眼睛，明显是因为我的态度而不开心了起来，眼底闪过一道寒芒，“小僵尸，你可是我的宠物。我让你来见我，你手上不管有什么事情，也该立刻过来见我。”
我听了这话，不由的嘴角抽搐：沈如初还真是的，还没有接任呢，霸道总裁的属性就已经出现了么？！
不过，他占有欲掌控欲强大，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我耸了耸肩，说：“要是那样，我还不如跟你一起上班呢。”
“你跟我上班可没有工资拿。”沈如初摇了摇头，一点都不隐晦地提醒我。
我表示，完全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跟着他就没钱拿：不过，如果真的让自己的未婚妻当秘书，说起来好像的确不太好。
反正，沈如初不想要我在公司里添乱，我也乐得清闲。一如沈老先生所说的，我在他的公司里唯一的职责，就是当好一台优秀的分析机，抓紧每一个机会将那些嫌疑人的一举一动记录下来。
至于这样的机会，也不是非得要进入公司才能够得到。沈如初那么聪明，一切交给他来大点就够了，我根本没必要担心。
虽然我也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态简直就是大写的倦怠，可没办法，人都是有惰性的。我渐渐习惯了大事小事都有沈如初照顾，自己的主动性当然就变得越来越少了。
真要说起来，这样大概不太好。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是沈如初的“宠物”嘛！这要是换成别人，想要他照顾他还不肯呢，对吧？
就在我自我感觉良好的当儿，轿车在一家中餐馆外停了下来。这家中餐馆很有名气，主打的就是红油赤酱的本帮菜。
我在沈如初家里吃多了厨师们准备的西餐和偶尔讲究的外卖，一想到能够吃上正宗的中餐，顿时食指大动。
只不过，我脸上还得要摆出矜持的笑，同时挺直了背脊轻轻挽住沈如初的手臂，好好去演绎“淑女”两个字。
沈如初微微一笑，抬起手来将领带稍微扯松了一点、衬衣纽扣放开了一颗，然后才说：“走吧。”
这么简简单单几个动作，沈如初就从衣衫整洁的年轻菁英，变成了略带一点痞气的纨绔少爷。
我知道，沈如初这是故意做出纨绔子弟的样子，准备去忽悠董事会的。可是我看着他这有些轻佻的模样，自己却情不自禁地想起了他勾起我的下巴挑逗我的画面。
啊啊啊，我要不要中毒那么深？
我猛地低下头去，将脑袋里一片片粉红色的场景全都驱逐出去。
沈如初轻笑一声，富有磁性的声音好像一片羽毛，轻轻在我的耳朵里挠着。
他的声音那么好听啊，我觉得耳朵都要怀孕了。
我镇定了一下，重新抬起头来，脸上已经换成了有些高傲的笑容，步子也稍稍用力了一些，鞋跟落在实木地板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既然沈如初想要扮纨绔，那么，我当然要配合他一下，扮演一下被大少爷宠得找不着北的小公举了。
沈如初的眉眼弯弯的，低哑的声音钻了过来：“演的不错。”
我得意的一昂头，坦然接受了他的称赞：“那是当然：学心理的，每一个都是优秀的演员。”
沈如初侧头看了我一眼，忽然说道：“只要不在我面前演，就好。”
我的脚步顿了一下，不明白他忽然间是在暗示些什么。
沈如初却已经收回了视线，带着我来到迎宾小姐面前报了一个名字，然后，立刻就有服务生来带着我们往包厢走去。
包厢门上镶嵌着一块紫竹玻璃浮雕，看上去倒是颇为清幽。
然而包厢门一打开，里面的狼藉简直让人羞愧：只见四五个脑满肠肥的董事坐在座位里，左右则都是二十岁刚出头的年轻小姑娘。这些女孩子们身上穿着虽然廉价但还算精致的礼服，或倒酒、或嬉笑，将好好的一间包厢弄得好像不干不净的风月场所。
我抬头看了沈如初一眼，顿时见到他的脸色猛地黑了几个色度。
但是，还不等我来得及开口，他的表情便恢复如常。沈如初将手移到了我的后腰上，以有些过分亲昵的姿态搂着我走进了包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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