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0章 依依?
村长听闻消息,也速度赶了过来:“恭喜啊!是我来晚了。”作为村长,他居然是最后一个得到消息的,实在是羞愧。
燕父摸了摸头,还没有理清头绪,便听到了周围又是一阵恭贺声。雪越下越大了,众人的身上就跟洒了盐巴似的。
云依依有些无奈,只能叫人都进来。堂屋其实还算很大,但也容不下这么多人,村长们只要另行约定时日。燕父燕母倒是就进来了,少顷,燕大嫂和燕二嫂他们也寻着消息就进来了。
屋子里面便又变得热闹起来,堂屋里面有两个炉子,里面正烧着火,还很旺,倒是非常暖和。
燕清河已经换了一件衣服,他烤了火,又喝了一碗热汤,手脚都暖和了,这才去抱小宝宝,最先抱得是燕小宝,小宝宝被亲了一口,就眨巴着眼睛看他,忽闪忽闪的,让他心中一软,他想这个宝宝肯定是记得他的。
他又去抱燕大宝,也高兴地亲了一口,燕大宝扑腾了几下,就鼓起了腮帮子,显得有些生气,那眼睛却在四处寻找着什么,等云依依端着汤从厨房进来了,燕大宝使出浑身力气,要爬出去,嘴里面还发出了嗷呜啊呜等奇怪的声音。
云依依瞅了他一眼,没有过去抱他,小崽崽发现了,就含着两包热泪委屈地摊在燕清河怀里。
燕母根本就没有在意这个插曲,她有好多话要问:“老三,这是怎么回事?他们都说你中了状元,可是真的。”她怎么就觉得自己是在做梦的,一切都显得很不真实。
燕清河戳了戳燕大宝气鼓了的腮帮子,一下子就被戳得漏了气,他点了点头,含笑道:“娘,是真的。”
云依依想着燕清河前几次的成绩不错,这次怎么着也是能考到前面几名的,但第一名还是在意料之外,她抱着软乎乎的小宝宝,就在旁边道:“爹娘,肯定是真的,我就知道清河一定能高中。”
燕清河听着她嘴里面满满的信任,目光也变得温柔起来。
燕父搓着手道:“老三你高中了状元了,那有没有授予官职?上面都是怎么安排的。”他也问出了大家的疑惑,众人对状元都有着敬畏之心,但高中了之后,具体是个什么流程,他们却是完全不知道的。
燕清河倒是解释得很清楚:“在京城就已经授予翰林院修撰,从六品,明年就要搬到京城里面去。”
翰林院修撰这个位置并不高,主要担负着修国事,记录皇帝言行和协助皇帝起草诏书的职责,但是责任却很重要,因为是皇帝身边的人,经常都要和皇帝打交道,要是入了皇帝的眼,升职速度也非常快,所以燕清河对于这个职位,还是很满意的。
“好,好,好。”燕父激动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脸上抑制不住激动。他其实也没有听懂这个官职是做什么的,但是只要是皇帝亲自授予的,那就是光宗耀祖的事情。
燕母眼中都蒙上了一层水花,她心里面也跟着激动,却又想起老三一家这要去了京城,就不能时常看到了。
燕大宝已经认命了,以前他嗷一声,便有很多人在意他,现在娘就在眼前,也不过来抱抱他,他生无可恋地缩在燕清河怀里,那人还一下一下地摸着他的背,力道倒是刚好,他便勉为其难地没有哭,眼睛倒还是盯着对面的娘亲转来转去的。
“我就知道三弟你肯定能高中了,我说什么来着,前些日子,我就准备好了,这么一大串鞭炮,就是庆祝你回来的。就是今日天道不怎么好,等会雪停了之后,我就去放!”燕二哥道,连忙就挤了过来。
“等会就去放,就算雪没有停也没有关系。”燕父不赞同。
燕二哥道:“是,等会我就去放鞭炮,让整个村的人都能听到。”
“相公真聪明。”燕二嫂道,凡是燕二哥做的事情,她都觉得做的好。
这一家人也舍不得走,就一直留在屋子里面,大部分时间都在询问燕清河,各种问题都有,有的问题甚至还显得很弱智,不过燕清河一点都没有嫌弃,都非常详细解答了。
燕二嫂本来对燕清河就有些距离感,这还是缘于她之前和云依依不对盘,这三弟看她的眼神,也一直冷冷的。但她向来都是不记仇的性子,现下见燕清河即便高中了状元,待他们也没有一丝变化,便嚷着大嗓门也问了不少问题。
聊得久了,燕二哥就道:“三弟你现在回来了也好,你不知道你在路上,我们有多担忧你,不仅仅是你,还有三弟妹,她可差点出了大事,都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现在风光回来了,还真是应了这句话。
炉子里面的火还在燃烧着,空中特别干燥,大伙本来就兴致高昂,脸蛋都被炙烤得红通通的,此话一出,周边就安静下来了。
厨房里面,燕大嫂和云依依还在做饭,燕清河回来不久,还没有用饭,自然是需要吃点东西补充身体的。
大堂里面,燕清河一下子就沉默了下来,他的脸庞都隐没在了阴影之中,只看到一簇簇火光跳动在他的睫毛上,仿佛在炙烤着他的理智。
燕母是个女人,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这么高兴的日子,你老提这些事情做什么?都过去了,现在老三媳妇儿不是很好吗?两个孩子也很好。”
燕二嫂是个没有眼色的,“那也是大嫂来得及时,若不是大嫂刚好来,还带了一把刀,估计三弟妹……啊,娘你打我做甚?”
燕母狠狠地瞪了燕二嫂一眼,她也不是说非要瞒着这件事,但老三这才回来,就不能让他先缓缓吗?再说了,这件事已经解决好了,想必那黄健以后也不敢来找麻烦,燕二嫂好端端的说得这么详细做什么?
燕清河幽幽地看了一眼燕二嫂,目光又定格在了燕母拎着她腰间的手上,声音放轻了几个度,似乎怕惊扰了什么:“没事,二嫂,你说吧,都发生了什么?”
燕二嫂有些受宠若惊,三弟还是头一次用这么轻柔的语气和她说话,她八卦的心蠢蠢欲动,就想要把一切都全部交代了,但是看了一眼燕母,她又乖乖闭嘴了。
“没什么大事,老三,你先冷静点,听我和你说。”燕母见瞒不过了,这才主动交代。其实这种大喜日子,实在不适合说些不高兴的事情,但也没法,谁叫他们突然就提起来了。她说得倒是清清楚楚的,没有丝毫夸大事实,也没有隐瞒事情。
等说完之后,燕清河久久没有说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大冬天的,最后便做了炖饭,热气腾腾,吃下去胃都会暖和起来。因为有燕大嫂的帮忙,饭菜很快就做好了。
“大家都吃点吧。”云依依道,还拿了不少碗,燕家全都在这里,她本来以为大家要一起吃饭,总归就是一顿饭,她也不怕会把她吃穷了,结果燕母却道:“老三你吃完饭就休息一下吧,等会我们再过来找你。”
燕二哥也跟着点头:“对,我放鞭炮的时候,记得要过来啊。”
云依依还做了不少炖饭呢,结果这一转眼间,所有人都走了,她奇怪道:“外面下了这么大的雪,怎么都走了。留下来一起吃饭不好吗?”这些日子燕母一直帮忙照看孩子,两边也更加熟悉了,并不存在客气一说,怎么就全都走人了?
燕清河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不知为何,那目光无端就含着愧疚。云依依接收到了,心想愧疚也是应该的,谁叫他把两个小崽崽都扔给自己养,简直太难养了。
“你快吃饭吧,一直赶路肯定也没有吃过什么好吃的。”云依依道,就把盛好的一碗排骨炖饭递了过去。
燕清河似乎才看到了饭,接了过来,就迅速开吃,那模样吃得有些狼狈,吃了几口,就死命地盯着她看,然后又低头吃了几口。
云依依看得莫名其妙,嘟囔了一句:“有那么好吃吗?京城是什么样啊,那里好吃的东西肯定很多。”
两个崽崽也分别拥有了一小碗炖饭,坐在板凳上小口小口地吃着,即便如此,还是吃的腮帮子鼓鼓的。
“依依。”燕清河放下了手里面的勺子,就叫了一声。
“怎么了?”云依依应了一声,便听到燕清河就紧接着又叫了一声,“依依。”
“嗯,怎么了?”她摸了怀里面的小宝宝,那边燕小双听到了,也转头看了一眼,没有看到什么好看的,他便又转过头继续吃饭。
“依依。”这一声饱含了太多复杂的感情,他想起燕母刚才说的那些话,想着自己差点就见不到人了,指尖都已然泛白。
云依依一愣,就瞅着他眼角似乎有了水光,才点了点头:“我在。”
燕清河正要说什么,怀里面的燕大宝也不甘示弱道:“咿呀,咿呀咿呀,咿咿!”
他自己也察觉到自己说对了,兴奋地挥舞着小胖手,对着云依依就张开了小嘴:“咿咿!咿咿!”
云依依:“?”这小子真是气人,她把燕小宝递给了燕清河,又把燕大宝抱了过来,轻轻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力道很轻,“不许这么叫我,要叫我娘,知道吗?或者叫妈。”
燕大宝还不会说话呢,他还是咿咿地叫个不停,大约是新学的词汇,他自己也喜欢,一直都挂在嘴边不放。
燕清河瞅着小胖团子,眼神复杂,他方才内心还涌动着各种情绪,现下都被燕大宝给冲淡了,依依这个名可是自己的专属称呼,就算是自己的儿子也不能随便叫。
生活中只要加入柴米油盐,那就让人无奈。
“把大宝给我吧,他长得太胖了,不好抱。”燕清河道,云依依这些日子也不怎么的,就突然瘦了下去,比起坐月子时,完全就是两个人,抱着这么个小胖球,他总觉得对方抱不动。
云依依笑道:“你现在知道了,平日里面我还是要同时抱着两个的,背后还要背一个。”燕大宝的确胖,分量还不轻,抱久了,就容易胳膊酸。
燕清河更加愧疚了:“都怪我。”
燕大宝对燕清河身上的味道稍微熟悉一些了,也没有那么排斥,他一手打在了燕清河的胸前,就奶呼呼道:“咿咿!”
“你说什么?”燕清河真有些不悦了,严肃地说:“你不能这么叫,那是你娘。”
燕大宝不懂,一边叫一边去扯燕清河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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