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春去春回
十五个小时，安西到了。
火车上就闻到了肉夹馍和羊肉泡的味道。
准确地说，孙逸飞喜欢腊汁肉夹馍。
库房发物流转运小货车，一般是临时雇佣当地车辆，所以孙逸飞手里也有那么点小权利，小货车主隔三差五的给库房整几包烟，早餐肉夹馍什么的小恩小惠，目的就是多点物流转发货的机会，人嘛！总要养家糊口。
行业不同，渠道不同而已。
有的人一个电话几十万、上百万或者更多钱到手，这不花着不安稳不是？晚上不一定能睡好觉，所谓违规违法之恐惧。
诗和远方总是不如人间烟火，因为谁也不能彻底的脱俗超群。
孙逸飞理解生活之难，总是很照顾那几个小货车司机。小货车多的是，稳定几个靠谱的也是必须。
突然间，新年上班以来。
出纳两口子态度非常暧昧，对孙逸飞非常之好。本来以前相处的也不错，虽然是总部老板娘的亲戚孙逸飞也和其他同事一样对待，不远不近的，说的过去就行，没有刻意去结交。
又是给孙逸飞和黄玲买衣服，又是请客吃饭。
孙逸飞忍不住问黄玲。“什么情况？这突然对我们这么好，总有事儿吧！所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隐约听到好像是王瑤要买小货车，在库房转货，谢自己管钱，又自己拉货，这不是平息众口，你没发现这一段对谁都好，只不过对你更好而已，你娃有这点权利呗！”黄玲吐了吐舌头，吃着王瑤给她买的零食。
“真是吃人家的嘴短，你还在吃，恬不知耻。”孙逸飞摇摇头。
“凭什么不吃？咱又没做错啥？”
孙逸飞笑道。“所谓平衡，那些小货车主习惯性拉货，这突然缩水一部分，他们能乐意？再说了，以后恐怕要下班晚了哟！你娃做好准备啊！”
事实证明做好平衡很重要，下班晚就晚呗，人情做就做到家。以至于后来王瑤调到重庆办事处做出纳，强烈要求人力资源部从总部成品核算科把孙逸飞调去重庆做主管会计，这是后话。
王瑤的小货车如期、如愿买回来了，表哥、表嫂也来到安西表哥开车送货。
老李，小货车主。
一脸焦虑地在库房找到孙逸飞。“我说兄弟！这下一步咋办呀？人家自己买车了，哥这不就黄了吗？”
孙逸飞拍了拍老李肩膀。“放心吧！老李，每天发那么多货一辆车能行吗？没事的时候多和王瑤两口子拉拉关系，别人家再买一辆车你就球了。”
中性待人，中和危机，机会均等————这是孙逸飞待人接物之道。不求尽善尽美，但求面面有到，极端和偏激是不可取的。
随后的日子，转货这事肯定以王瑤为主了，不过老李也不是零机会，直接缩水了一半。
苦了库房这帮子兄弟，下班时间延迟，明明有车不能叫，照顾同事嘛！肥水不流外人田。
装卸工们意见很大，孙逸飞开导道。“你们的工资他娘的比我高两倍多，年底时候三倍都不止，我和你们一起受罪，只不过没扛着包件装车，入库。我找谁他娘的说理去？辛苦是辛苦，可你们的工资在安西市区不是最高也是第二。别把人家惹火了，这份工作都保不住，忍一步海阔天空吧！”
弟兄们也就不做声了，他们的工资是公务员的三四倍还多，这工作哪儿找去？辛苦！啥工作不辛苦？大局为重，也就不说什么了，偶尔发发牢骚也在可控范围内。
两个月后，王瑤又买了辆货车，装卸工们高兴了，小货车老李发愁了，虽说请离开谁都能过，但是活干顺了再去找机会又零起步，不去的话活儿越来越少。
老李也懂得其中原由，隔一段时间也和孙逸飞一起喝顿酒，也算是交情的体现。
慢慢地，老李淡出了拉货圈子。
还有一个月到安西办事处就够一年了，孙逸飞也开始了运作。
同时和办事处胡经理、总部罗部长提出申请，理由是回蓉城结婚成家，丈母娘的意见是必须回蓉城。
这理由够充分。
胡经理只说了一句话。“为什么要回去呢？”
他显然不相信回总部是为了结婚，但是还是同意了，还送了两本关于营销方面的书，这让孙逸飞很是感激。
听到此理由，黄玲笑骂道。“你娃倒是会整，让我妈给你挡箭！高老庄的高！”
孙逸飞嬉皮笑脸地答道。“丈母娘还推动了房地产的快速发展呢，所谓丈母娘经济！”
“我妈提房子了吗？”
“这倒没有，将来会提的，到时候让她给咱们买一套！”
“无耻！不要脸！”
离开办事处，场面热烈，大家送出门外，王瑤表哥送两人到火车站。
挥手告别，荣城见。
“孙逸飞！你娃下一步怎么打算？”黄玲问道。卧铺车厢内，总算是躺下休息下。
“看罗部长的意思，咱俩可能要到一个新部门，还隶属于物流中心。”孙逸飞懒羊羊地说道。“我是要紧紧地把你娃抓在身边，免得被别人骗跑了。哈哈！”
“德性！女人迷一个。”黄玲嘴上这样说，内心还是挺开心的。女为悦己者容嘛！
“出发前已经和罗部长说好了，今晚请他吃饭摸摸底，没什么大事，大不了不干球了，机会多的是，只不过这各部门我没去走一圈不够完美。”
“有那么容易吗？”黄玲一抹浅笑。
“民营企业嘛，你看看，就咱公司来说，不稳定性极强，不停成立新部门，没几天就解散。”
“到了！还躺我大腿上，丢人不？”
“那晚上好好研究研究，关键是精神好！”
“色狼一个！”黄玲白了孙逸飞一眼。
马羊镇最好的饭店。
孙逸飞和黄玲先到，喝茶等罗部长。
罗部长准时赴约，这是第二次见面，第一次永盛库。
“好小子！一年不见黑了都！不过够精神！”罗部长和孙逸飞握握手，冲黄玲点了点头。
“罗部长你也不错呀！在总部工作顺利吗？”孙逸飞也关心了下。
“说老实话，不顺利，处处受限，放不开手脚啊！就老板那帮子兄弟和师兄弟处处掣肘，不开心呀！”罗部长几杯酒下肚也发起了牢骚，中年汉子，也禁不住一肚子委屈。
“公司民营企业嘛，现在还不够规范，有点江湖义气作风。”孙逸飞劝到。
罗部长递给孙逸飞根烟，孙逸飞印象着罗部长不抽烟的。
“新成立了驻外仓储管理部，物流部改为仓储管理部，操！还不是一个意思嘛！你俩就安排在这部门吧，老板的师弟是经理，还有个李经理是副经理，明天你俩就去报到吧！”
罗部长说完，手指了下卫生间，起身去了。
又喝了一会儿，眼看罗部长兴致不高，孙逸飞去结账，发现罗部长已经结过了。
孙逸飞摇头一笑，来日方长。
孙逸飞和黄玲向宾馆走去。
所谓职场，总是这么奇妙和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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