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没被爱过、不懂爱人
说到这里，他低下头，把核桃给拨了出来在火盆旁边。
太烫了，自然不可能立刻拿出来剥壳。
所以，司徒舜等了一会儿。
转头看向君九悔，慢悠悠地又道：“可是，一次次经历生死之后，我突然觉得，争夺那些到头来，即便是九五之尊了，又能如何？”
“站在巅峰，高处不胜寒，回头一样没有人真正疼我、爱我。”
“我常年带兵，也曾在民间见过寻常百姓的夫妻。”
“发现普通百姓的男人，多半是追求个婆娘孩子热炕头。”
“生几个儿子，传宗接代。”
“富贵也是一辈子，贫穷也是一辈子。”
君九悔听到这里，终于插了一句：“那可未必。”
司徒舜抬头看她：“此话怎讲？”
君九悔说道：“你经历过了富贵，衣食无忧，却未曾经历过贫穷。”
“你这样的人，无法理解为了五斗米折腰的人，都是什么样的心境。”
“当人拥有很多金钱之后，他就会有很多烦恼。”
“但，若是他没有钱，那他只剩下一个烦恼——挣钱、活下去！”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好死不如赖活着！”
听她这么说，司徒舜很感兴趣：“你以前过得贫穷？”
不等她回答，他自顾自又道：“不至于吧。你医术高明，随便逮住几个有钱的救个命，赚的就能用很久了。”
君九悔不由笑了，道：“的确。但我又不是生下来就会医术，并且有口碑。”
对此，司徒舜不得不赞同。
她又说道：“自从我医术学好了之后，便没穷过了。但那之前，我做过几年乞丐、被人收养过。”
“……”司徒舜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
他赶忙把那几个核桃和栗子都拿起来，然后坐在她旁边，问：“说说你小时候的事？”
君九悔拒绝了：“都过去了，何必多提？”
她的面容有些冷：“能报仇的，都报了。记不得的、找不到的仇家，也就算了。”
尽管她说得轻描淡写，但这三言两语之间，却可以想见，她过去肯定过得很苦。
他心口微微泛疼，但没有再追问下去。
既然她不想提，那代表那些事其实没过去。
或者说，哪怕事情都已经很久远了，却在她心上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
“有过昨日的君九悔，才会是今日的君九悔。”他感慨地道：“所以同理可证，今日的君九悔，决定明日的是什么样的君九悔。”
因此，他对她好一点，让她感受得到温暖。
以后的她，自然便不会再如现在这般冷硬了！
君九悔看他一眼，笑问：“猜谜呢，还是绕口令？”
司徒舜也笑了一下，道：“随口一说。”
他低头把烤过的栗子拿起来，剥了一个果仁，递给她：“吃吃看，应该挺甜的。”
君九悔见他动作十分丝滑，猜测道：“经常干这事儿？”
司徒舜的动作的确很顺畅，“带兵在野外驻扎的时候，跟那帮兵什么都干过。”
君九悔把那栗子仁放进嘴里咬了一口。
的确挺甜，味道很纯正。
顺着话题，她不客气地戳穿：“我可是知道，军中无女人，男人都会想尽各种方法满足身子上的需求。你也跟他们去干过？”
没想到话题会拐到这里来，司徒舜一愣，回头看她。
君九悔挑眉，又问：“不然，哪来的技术？”
事实证明，男人对自己喜欢的女人，肯定是很好的。
若他对你不好，那肯定不喜欢！
不要看他嘴上说什么，要看他都做些什么！
新婚初期，司徒舜显然对她是不满意的，所以只想着留种完成任务，床品真的不咋地。
被她骂了技术太差，第二次他就报复回来了。
从这件事上看，这男人的好胜心就够强的。
后来，他开始对她上心了。
孕三个月后，他小心翼翼的，生怕让她有半点不舒服，技术到位。
可他这哪来的技术？
司徒舜没想到她会问这种问题，不由笑了。
他没有回答，反过来问：“那你……又是哪来的这么多花样，嗯？”
君九悔回答很直接：“学医的，见多了，当然就都知道了。”
聊这种事，她脸上没有任何的羞赧，始终平静。
看着看着，司徒舜就不是滋味了，嘀嘀咕咕地道：“你既然不是秦九悔，那么……以前是不是有过相好的？以你的性子，即便没有恋人，肯定也睡过不少男人！”
酸溜溜的。
可心里不得劲归不得劲，还是接受了。
那是他触摸不到的过去。
如同不知道她经历过什么苦痛，他无法回到过去，在从前就向她伸出手给予温暖一样。
“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爱过谁？”君九悔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跟他搭话：“或许，就因为我吃过爱情的苦，才会再也不相信爱情呢？”
这个点了，她不是很想吃东西，怕一会儿睡觉睡不踏实。
就每一种尝一点。
司徒舜不假思索就否定了她的话：“你若真的爱过人，绝不会是现在的样子。”
爱人是一种能力。
情不自禁的能力。
自己无法掌控、无法收放自如的。
会不由自主地去释放自己对他人的爱意，无论是父母兄弟、朋友，亦或是恋人。
而她君九悔，没有那种能力！
君九悔笑了，很有心情跟他继续闲聊：“不错。一个人可以爱上这个人，总有一天，也会爱上另一个人。”
而她，没有被爱过。
因此也不懂爱人！
对她来说，能够笑着说这些，看在司徒舜眼里，却是挺难受的。
“九儿。”他将热参茶递给她，柔声说道：“即便从前没有爱过人，以后也可以爱的。凡事总有第一次，所有的路都要迈出第一步。”
闻言，君九悔看他一眼。
终究，没应答这句话。
“我知道自己不算一个很好的人。”
司徒舜自己也喝了一口茶，剥了一粒花生米丢进嘴里，说道：“我与你的认知，在很多事情上，是不一样的。”
“也许，我会有很多做不好的地方，不如你愿。”
“你可以提出来，可以让我一点一滴地去改变。”
他在心里补了一句：你也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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