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赔礼三十万两银子
宁心殿是皇帝平日起居之所,案子自然不可能在宁心殿审。
御书房。
君九悔过来的时候,郑杨已经将案情陈诉完毕。
而司徒奉则是矢口否认:“简直荒谬!来了几个人非要将黑锅扣儿臣头上,只是空口白牙说是儿臣做的,难道就真的是么?”
四皇子历来是个牛脾气,说话又直接又冲,大家也都是知道的。
就连皇帝,平日里也不会与他多计较。
司徒涯转头看向君九悔,询问:“荣王妃,你是苦主,你怎么说?”
君九悔站在一旁,被点名了,才吭声:“四皇子言之有理。”
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司徒奉一愣。
他看不懂这个女人!
不曾真正接触过,只是凭听说来的事、还有表面的观感看,他对君九悔的了解,仅在于两点。
其一,她很嚣张,属于女人中极为厉害的那类;
第二,亲眼见到人,长得美丽又娇小,却完全不像是凶残之辈。
听说与亲见,二者无法重合在一起。
司徒涯也有些惊讶:“你这是什么意思?”
君九悔微微一笑,道:“臣媳愚钝,身为皇家儿媳,被人欺负了自然而然要找一家之主替我做主。”
“但审案嘛,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做!”
“这么多目击证人,还擒住了刺客的活口。”
“臣媳相信,皇上明察秋毫、郑大人公正廉明,一定能够将案子查一个水落石出的!”
一番话,在情在理。
竟然没有丝毫要哭赢的意思?
女人、还是个孕妇,不都喜欢哭哭啼啼求公道么?
岂料,妙音贵妃都没来!
司徒奉给整不会了!
而皇帝,则是看着君九悔,又问:“这么说,这个案子便让郑卿好生盘查,再行定夺?”
那么,她赶在宫门下钥之前入宫,如此急切又是为啥?
君九悔自然是不能反对皇帝说辞的,她先表示肯定:“皇上英明!大理寺有郑大人坐镇,是我等之福。”
然后,不出所料地,她又来了个转折:“但臣媳斗胆,今日遭遇行刺,实在是惊魂无比。”
“臣媳怀着皇孙,本就寝食难以安稳。”
“再来这样的惊吓,真凶一日没有抓住定罪,臣媳便一日不能安心。”
“既然四皇子有嫌疑,恳请皇上先将嫌疑人收监。”
“以防一击不中,又生二杀!”
听到这话,司徒奉立即反对:“没有证据,只是几句片面之词,就要将本殿收监?七弟妹,你可真是金贵呢!”
君九悔不慌不忙,应答:“也不必打入大牢。但身为苦主,想来要求将嫌疑人暂时控制住,以免我的性命会再次遭遇危险,也是理所当然的。四皇子,您说是与不是?”
不得不说,她的要求,并不过分!
案子进行到现在,寻常百姓早就被拿下关押了。
哪里需要罪证确凿才能抓人?
也就是个皇子,大理寺不敢直接拿人,要皇帝开口才敢动。
司徒奉冷笑:“那若不是本殿干的呢?”
君九悔等的就是这一句话呢。
她掷地有声地道:“倘若不是四皇子做的这件事,届时我上门负荆请罪,赔礼三十万两银子!”
众人都是一惊。
先不要说,一个赔礼道歉就是三十万两,到底有多豪气。
只说,她对“刺杀自己之人就是四皇子”这件事,是有多肯定!
司徒奉本就不是什么城府极深之人,乍然一听这话,惊讶不由写在了脸上。
他难免有些慌乱。
难不成,她还能真掌握了更多真切的证据?
不该啊!
就是刺杀失败、死士这一环节出了差错,也不可能凭那三言两语,就能定他的死罪。
他来个矢口否认,那些死士不是他养的就成了。
他这边沉思着,君九悔则是默默等待。
话既然到了这里,气氛也已经酝酿得差不多了。
司徒涯开口道:“四儿,这件事既然指向你的头上,你有最大的嫌疑。”
“荣王妃所言不差,她有孕在身,不宜受到更多惊吓了。”
“故而,你便禁足于玉罗宫。”
“在案子水落石出之前,你不可与外界联络!”
算是暂时软禁。
控制住他与外界的所有联系,也是给苦主一个交代。
司徒奉一听,心里自然不情愿,说道:“父皇,她怀着皇孙就是金贵,儿臣难道就可以受这样的委屈么?”
就只差指着鼻子说:你他么偏心!
司徒涯说道:“荣王妃可是说了,倘使冤枉了你,会给三十万两银子赔礼道歉。诚意算是满满的了,你且看在死去的七弟份上,多体谅体谅,不要让朕难做!”
这话语不轻不重,但司徒奉也听出来了警告。
分明在说:人家已经给了足够的诚意,你不要再落朕的面子!
司徒奉便没了话说。
他心里直打突,心道:罢了罢了。想必三皇兄已经知情了,他肯定会想办法救我的!
司徒涯又转头看向君九悔,道:“时间不早了,你便在宫里住一晚罢。”
可君九悔却没给面子:“皇上,臣媳今日受到了惊吓,而家中舅舅一大家子风尘仆仆归京,也都在王府。他们亲眼见到白日的刺杀,想必多有担心。臣媳恳请皇上准许出宫!”
说完,她脸上露出怕怕的表情,看了一眼司徒奉便罢了,还朝郑杨那边走了两步。
嘴上说的是怕君家老二担心,实际上分明在说:他也在宫里,我怕他杀我!
司徒涯难免有那么点嫌烦,但还是招了招手:“罢了,你去吧。”
烦归烦,也还是多有容忍。
君九悔便退了。
既然她出宫要重新开宫门,郑杨自然是跟着她一起走。
出了宫门口,王府的马车停下来,郑杨也让自己的轿夫停下。
一辆马车、一起轿子,双双撩开了小窗的帘子。
两人隔着这点间隙对望,君九悔开口:“郑大人,此后便拜托你了。”
郑杨公正廉明,自然不会替她造假。
但!
她已经亲自撕开了一道口子,铺好了前面的路,将最大的障碍给清除了。
后面的事,只需要按照流程查案即可。
如果丝毫没有进展,那郑杨也不配继续当这个大理寺卿了。
“凡事做过必有痕迹。”郑杨也算明白了,她非要进宫告状这一出,是为了什么。
他淡淡说了句:“王妃是受害人,自当还你一个公道。”
算是表示自己一定会竭尽全力。
君九悔点点头:“多谢。”
帘子放下,分道扬镳。
回王府的路上,坐在马车外面的都小侍卫,进入车内。
他低声询问:“可是累了?”
君九悔看了他一眼,吐出俩词儿:“腰酸、腿酸。”
挺着大肚子,跑了大半天,怎么可能不累?
“你靠着我。”都君扶着她靠在自己身上,伸手给她揉腰。
轻轻揉着,询问:“以老三的习惯,怕是会直接放弃老四。咱们还要做个盘算,让老三摘不出去。”
君九悔懒洋洋地享受着他的伺候,应了句:“只要他不动,就搞不到他身上。”
都君提了一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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