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番外一)后来
对君九悔来说,她比较关心的是:
司徒舜八月上旬失踪,到现在十月下旬,已然两个半月过去了。
那么长一段时间,他到底在哪里、是怎么过来的、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都是正经问题。
可是,对司徒舜来说,他更在乎:
从五月初到现在十月下旬,他已经离开差不多半年整。
从前未尝离别苦,这半年对他来说,简直是钝刀磨人,动辄要命!
每一天都很难熬。
所以以后,他再也不想分离了!
“司徒舜……”
回到景阳宫,君九悔正想问。
却被汹涌的吻给淹没。
他好像一团熊熊烈火,要把她燃烧!
不但一句话没能说出来,甚至连身子都软下来,站都站不稳了。
司徒舜扶着她的腰,在她唇上呢喃:“九儿,我一路马不停蹄赶回你身边,三天三夜没合眼了,你陪我沐浴、然后陪我先睡一觉,可好?”
君九悔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已经发现他的疲倦。
想了想,她答应了。
自然,司徒舜的沐浴——还是指明要她陪的沐浴,可不是什么单纯的洗澡。
他把她也拖进浴桶,温暖的水熨烫着每一根神经、每一个毛孔。
心神舒缓。
回到她身边,抱着她温暖的躯体,他的心才算安定。
在外漂泊的日子,是一天都不想过了。
从来没有家这种概念的,也能明白:心之所爱在的地方,才是家!
久别重逢,少不得要先解相思。
分别太久,他不像以前那样耐心,一点儿调情的时间都没给,就直奔主题了。
一双铁手紧紧箍住君九悔的腰,那劲头,恨不能把她折断似的。
好在是在水里,君九悔没觉得难受。
倒也是因为顾念他不知道受了什么罪、吃了什么苦,她默默承受着他的凶狠。
毕竟是几天没休息的人,也没有以前那样折磨死人的劲儿,比以前快多了。
可尽管如此,君九悔仍旧感觉够呛。
他在这方面,是真的有点过猛。
来一次两次还好,每次多来几次她都感觉命都给他玩没了。
结束后,司徒舜让君九悔坐在自己的腿上,搂着她靠在浴桶边缘。
因为只有一回,君九悔还能保持精神。
司徒舜颈子压在浴桶边缘,仰着头,身上散发着一点颓然的气息。
君九悔见他闭着眼睛,轻声问:“说吧,两个多月去哪儿了?”
司徒舜微微睁眼,盯着她的眼眸,无奈地道:“我还以为你要抱怨我技术不好了呢。这么久没有,我都以为我不会了。”
君九悔不由失笑。
太久没有,所以他才猴急猴急的,速度也快、时间也不长,都顾不上她的感受了。
她看着他,问:“这段时日,你在哪儿呢?”
看到真实的人,体会到真实的体温,感受到真实的那玩意儿,她感觉这段几乎过得麻木的时日,好像重新鲜活起来了。
其实,她太清醒、太现实。
这么久他都没有踪迹,她心里已经接受“他已经死了”这个事实。
爱不爱的很矫情,可不管怎么说,也是一路一起走过来的人、是她孩子的爹、是她的……
丈夫。
又怎么可能完全不在乎呢?
司徒舜盯着她的眉眼,从她眼底里捕捉到了细微的情意。
很浅、很淡。
但,真实存在!
他心如肋骨,抬起手来,拇指轻轻贴在她的眼角。
心里激动坏了,手上却完全不敢用力,生怕将那点来之不易的情意吓跑。
薄唇凑上去,在她眼角上轻轻一吻,他微微叹了一口气,道:“我把鞣兰王杀了后,正想往回赶。熟料,遇上了猛烈的风沙把我卷走。”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牧民的毡房里。”
“一问,语言不通,什么信息也没有问到。”
“当时我身上的伤不少……”
听到这里,君九悔低头看了一眼他身上。
她是大夫,并且外科优秀。
他身上的伤口其实不少,但哪一些是新的,她一眼就能看出来。
当时应该挺惨烈的。
尤其是腹部的那条新疤痕,看上去像是一条鞭子缠绕在腹部,还要往下走。
“你这么看我,我又想来了。”司徒舜被她看得有点激动。
但他几天没睡觉,刚刚浅浅吃了一点,跟饱餐相差还远着呢,她眸光放肆又直白,看得他精神振奋、蠢蠢欲动!
“啧!”君九悔抬头睨了他一眼,道:“这挺危险啊,差点没了?”
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司徒舜脸一黑:“这不还在呢吗?放心!哪儿都可以伤,这里不能伤!毕竟我要是不行了,你肯定要爬墙!”
君九悔倏地一笑:“说得不错,你真了解我。”
司徒舜发狠,在她锁骨上狠狠一啃!
“哎呀!”君九悔倒抽一口气:“你还真咬啊!”
把他推开,她自己看不到,但锁骨上的牙齿印却很明显,临界于破皮又没破。
但,肯定会留下淤痕!
君九悔看不到,只感觉很疼,捂着脖子骂了句:“死狗!”
尽管是在骂人,但一点儿也不凶。
至少,司徒舜见多了她凶悍的一面,哪能没看出来,她此时骂的这一句,带着娇嗔。
难得!
他心情很畅快,搂住她,在自己刚刚啃咬的地方亲了一口。
含笑问:“不听了?”
“水快凉了,赶紧起来,回去躺着说!”君九悔把他推开,站起来。
她落落大方,没有一丝一毫的扭捏与娇羞。
大部分强大的男人,其实都很喜欢女人羞答答地欲拒还迎,小红脸、娇娇柔柔的样子。
这是一种两性拉扯的征服感、成就感、满足感。
而在君九悔身上,打死她也看不到正常女子的那些情绪。
可司徒舜偏偏就爱她这模样。
两人出来穿好衣裳,回到了寝殿,坐下炕榻上。
连瑛已经送来了一些吃食:“娘娘,太上皇想来是一路风尘,用一些好消化的吃食吧。”
“太上皇?”司徒舜对这个新鲜的称呼很诧异。
他一路赶回来,为了早点见到君九悔,他并没有在路上停留。
赶回帝京发现,国泰民安,便知道后面的事都已经被君九悔安顿好了。
他当时心里还感叹:有此良妻,夫复何求!
君九悔把宫变的事,简单给他讲了一遍。
也算是解释了“太上皇”的由来。
“我这是直接越过龙椅,当太上皇了?”司徒舜笑了笑,感觉很新鲜。
君九悔挑眉,问:“要不,还是把龙椅让给你坐。毕竟儿子还太小了。”
不满周岁就当皇帝,并不是什么好办的事。
但,司徒舜却拒绝了她的提议:“不要。”
君九悔不解地朝他看去:“怎么,我给你打下了江山送龙椅给你,你还嫌弃不成?”
司徒舜沉沉笑开。
天底下,能够打江山送龙椅给夫君的女人,也就只有她君九悔了!
但他自有自己的想法:“儿子当皇帝,他年纪还小,即便要催他立后,那也至少得等个十五年。可如果换我上去……”
他瞧了君九悔一眼,道:“即便我内心坚定,可隔三差五来个人进谏让我纳妃,你受得了?”
君九悔一怔。
她是没想过这个问题。
司徒舜又笑了一声,扶起筷子准备吃饭,在食物送进嘴里之前,又说了句:“现在这样挺好的,省得我麻烦。到时候我接受也不对,不接受也不对。”
文武百官劝皇帝充盈后宫,除了让皇家开枝散叶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巩固权势!
自古后宫其实是不见血腥的斗兽场,而这些“兽”都是有主人的!
那些高门大户、名门望族,削尖了脑袋把女儿送进宫,难道不是为了裙带关系、巩固门庭?
君九悔想了想,明白他的意思了:“也好。”
百官会催皇帝纳妃,但催太上皇的估计没那么多。
有一定会有的,只不过他能拒绝得更容易一些。
当皇帝虽然是国主,可很多事还是身不由己的,这一点,这段时间君九悔已经感受到了。
很多事,到了最后都不能按照她的意思去办,要考虑到方方面面,不是她的风格。
见司徒舜吃得很快,君九悔说了句:“你吃慢点,几天没好好吃饭了,吃太快肠胃受不了。”
“嗯,听你的。”司徒舜声音轻柔,道:“我受了重伤,腹部挨了一刀,差点肠子都要掉出来了。幸好没有,不然那风沙之下,钻了沙尘进去伤口愈合了我怕也活不成。为了养这个伤,我足足躺了二十多天。”
以前,他肯定是食不言寝不语的。
可面对君九悔的时候,他迫切想要告诉她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为什么而耽搁了回来的时间。
让她一个人承担这一切,总是他的不对。
他必须给一个交代。
君九悔默默听着,这一次不去打断他了。
他一边吃,一边说道:“二十多天,鸡同鸭讲。我说什么他们听不懂、他们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直到我确定自己的伤势好得差不多了,才出来活动。”
说到这里,他又给她解释:“我本想伤好了就马上回来的。可转念一想,你对男人要求那么高,我要是伤没完全复原好,回来后落下一身毛病,你肯定要嫌弃我。”
“我失踪那么久,要出什么事肯定也出了。即便我赶回来,也改变不了什么。”
“而我相信你,有力挽狂澜的能耐。”
顿了顿,他又苦笑,道:“更重要的是,我也回不来。”
君九悔拧眉,脑补了一下,问:“你被牧民捡回去了,语言不通、生活习惯不一样。西北的牧民住得都很分散,可能隔几百里也找不到下一户。”
“对。”司徒舜点点头,道:“我好不容易用手势跟他们沟通,才终于让他们明白我想走的意思。”
“那牧民也是好心得很,收留了我一个多月,给我治伤,还亲自送我出沙漠。”
“那沙漠路途,可真遥远啊,足足走了二十多日,才终于找到了能语言交流的。”
“牧民把我送到了边境。”
“我把当时身上残存的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典当了。”
“买了一匹马,还有路上裹腹的干粮,之后把剩下的钱财都给了他。”
“那牧民好不容易来一趟西香郡,也是要采买的。”
“本来我不想惊动西香郡江大人,但还是去了一封信,让江大人代为报救命之恩。”
话到这里,这段惊险的经历也就到此了。
他又道:“我一路快马加鞭,只想尽快回来见你。江大人本想跟我说一些什么的,我也没听,只管赶路。”
“一路上发现没有什么乱子,也知道局势肯定是你把控住了。”
提到这茬,他看着她的眸光中,赞赏与爱慕,简直都要变成实质流淌出来了。
他笑问:“九儿,你怎么不自己上去?当初,不是你说想要皇位的吗?”
“是啊。”君九悔抿唇,道:“你还很大方,要把皇位送给我。”
她翻了个白眼,道:“原本想过,现在已经不想了。”
当皇帝,真他妈累!
现在她没有皇帝之名,却行皇帝之职!
每天早朝听文武百官唇枪舌剑,全国各地的繁杂事务推上来,即便有那么多能臣分忧,还是烦得很。
她都没有时间进药房了!
她看着司徒舜,道:“你今日赶紧吃饱喝足睡好,明天早朝自己去,我不想去了。”
司徒舜见她那嫌恶的样子,被她逗笑了,道:“也只有我家九儿,会嫌弃当皇帝!”
他理所当然地把担子接过去,诚恳地道:“我不在的这段时日,辛苦你了。如今我回来了,以后你安心做你的事便好。”
“嗯。”君九悔想做的事还有很多,她喜欢把控权势,但很讨厌烧脑。
治国有很多事,是得拐弯抹角的,不适合她这种一言不合就开干的人。
司徒舜又道:“你也可以放心,重要的事我都会与你商量。九儿,这是你打下来的江山,我替你守着,自然不能让你在自己的天下,还受委屈的!”
这是郑重承诺。
君九悔挑眉,笑了。
不管怎么说,他回来了,她竟然也感觉内心安定了许多!
他之于她,总归是能信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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