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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偷看的小贼


  第五章

  回到家的齐大伟连澡也没洗,倒头就睡,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他跟着悬崖下那个仅剩一颗头的祖师学习着药理和膳食,学习如何吐纳养息强身健体。

  “今日便先到这里,如今你多家炼体,日后修为慢慢精进。你家中于我尚有些渊源,老夫虽仅存一丝残魂,你既得我真传,日后老夫自会佑你,多学多善,莫作恶事。”

  齐大伟这一觉醒来,是从来没有体验的过的精神和爽利,起床穿衣服的时候,突然衣服和裤子都短了一截,身体的种种变化让他相信,他的改变不是他的一场梦。

  “大伟……吃饭吧。”苏荷小心翼翼的声音在帘子外响起。

  齐大伟突然感觉有些尴尬,因为他意识到,这些年,原来自己和嫂子一直都是躺在一张床上,仅仅只是隔着一张帘子睡着……以前他还小,害怕自己一个人睡,如今自己都这么大了……

  想到嫂子那副样子和身材,就在自己一个帘子的旁边躺着……这不就是……这不就是同床共枕吗……

  齐大伟忽然想起过去,偶尔半夜醒来,透着月光的,看着帘子那边嫂子的影子,那横看成岭侧成峰的线条……那在月光下,像打着霜一样,雪白的朦胧的光泽。

  以前自己心里都是郁闷和怨气,觉得苏荷不检点害他抬不起头,从来也没有过好脸色,并不觉得他们这样,有什么不对,如今一想,突然觉得苏荷为了自己真的……

  苏荷嫁过来的时候才成年不久,据说成绩优异,刚考上大学。

  在隔壁村的时候,因为发育比别人快比别人好,总是含胸驼背的,为自己的身材觉得羞耻。

  那些人的指指点点和自以为没恶意的调笑,加上幼年丧母,阿爹的赌博酗酒,根本没人管苏荷,也没人给她撑腰。

  年轻貌美的苏荷,本可以在大哥没了以后改嫁的,何苦带着自己这个拖油瓶呢?

  齐大伟开始想起,苏荷的改变,那个时候十九岁的苏荷经常梳洗好后,在门外坐着,她只让齐大伟出去玩,说捉一百条小鱼才可以回家,齐大伟自然是听苏荷的话。

  捉不到一百条,他就不回家,等到苏荷带着悲伤出来找他,才跟着苏荷回去。

  “嫂子,你别哭,我这次没抓到,明天一定会抓够一百条的。”那个时候的齐大伟不懂,只当是嫂子因为他没抓够鱼才哭。

  有的时候,回家的齐大伟能遇到刚从家里出来的男人,有时候也会遇到嫂子衣服都没穿好拖着那个男人不让走,被打两巴掌常有的事,嫂子执拗的说:“给钱!”最后被男人打一顿不给的有,扔下一块两毛走了的也有。

  但是经常齐大伟回去,家里窗户都被打开,屋子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他以前从没没问过,此刻却突然全都明白了。

  齐大伟拉开帘子,看着坐在床边,显得很卑微的苏荷,穿着单薄的衣衫,那上衣也不知道是谁的,又大又松,空荡荡的,料子因为洗的多,变得很透,齐大伟甚至能看见嫂子里面的风景。

  齐大伟不敢再窥探下去,干咳了一声,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嫂子,我衣裳和裤子短了,你给我加一截吧。”

  苏荷抬头飞快的看了一眼齐大伟,赶紧应下,起身去拿针线,这床发出一声不合时宜的艾魅的响声。

  “大伟,对不起,是嫂子没用,让你差点丧命了。”苏荷一口饭也吃不下,还是开了口。

  齐大伟闻言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话,他念书少,平时也很少跟人沟通,此刻心里有好多情绪但是不知道怎么表达出来,只是默默夹了一筷子野菜放在苏荷碗里。

  “嫂子,以后你……我会想办法挣钱的,你就在家好好待着吧。”

  苏荷听了齐大伟这个话,头垂得更低了,似是感动又似羞愧,眼里含着泪只是笑着点头端起饭碗来赶紧吃饭。

  这一抬手,齐大伟从她的袖口里都能直接看到她的胸口,那沉甸甸的两个水袋,伴随着她的动作,左右晃了晃,晃得齐大伟眼睛跟定住了似的。

  “大伟,你怎么了?”苏荷见齐大伟愣愣了,脸也红着,以为是有哪里不舒服,关切的问道。

  “嫂子,咱家有书吗?或者报纸什么的。”齐大伟赶紧借口问别的,想起祖师要他多学习多事,连忙就着这个话题说下去。

  “有,你爷爷留下的几本医书我一直收着的,你哥说那是你们家的宝贝,让我看好。报纸都拿来糊墙了,怎么了,你有用吗?”苏荷赶紧放下碗关切的回答。

  “嗯,一会儿你帮我找出来吧,我想看看。”齐大伟说着赶紧扒了两口饭,收拾了自己的碗筷,就在自家院子里观察起来。

  房子一共一间堂屋,一间卧房,一间厨房和后面搭的茅房。

  门脸前面用的是木板,屋子后面是黄土垒的砖墙。屋里是稻草和黄土掺着牛粪刮的墙面,再糊了两层报纸。

  房梁下面放了很多的干竹子和木料压着油布,齐大伟小时候最爱玩的就是下了雨以后的油布,他拿竹竿一顶,接满了雨水的跟垂下来的猪肚似的油布,哗哗啦啦被他把雨水顶出去,泼在屋外的水声是齐大伟童年的最好听的声音。

  齐大伟重新感受着这个自己生长的地方,发现好多自己以前没注意到的事。

  比如门前有两三株长得特别好的金银花,还有一丛长得很好的白菊,后面院子有天麻,还有葛,还有一些其他的草药,奇怪的是,这些草药在齐大伟的眼里发着盈盈的光,好像是特殊标识似的,越是贵重的草药,光泽感越强……真是奇怪。

  这些都是从前爷爷种下的吧。

  那以后白天去打理鱼塘,晚上和早上可以去采药,处理好卖给中药铺没问题。

  理清思路后,齐大伟觉得未来奔头有了,打算洗干净自己开始干活,而且王桂秋他们那伙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不来以后就相安无事,要是还来,那一定打得他们满地找牙!

  大溪村的水即便是生水也很甘甜,这回有了奇遇后,齐大伟突然发现这个水里的矿物质挺多的,难怪大溪村的男的女的都不是很显老,皮肤也不错。

  在锅里烧好水,齐大伟拿着热水桶去洗澡的地方准备洗澡,说是洗澡的地方,其实是厨房去厕所的小路上搭的一个棚子,倚着厨房的土墙,外侧两根木头,上面搭着两块塑料布。

  齐大伟刚脱了上衣走过去,听见哎哟一声,只看到光着的苏荷抱着前面蹲下……

  苏荷等了半晌也没听见齐大伟走的动静,于是难为情的说:“大伟,你先回屋去行吗……”

  苏荷的这句话让齐大伟尴尬的手脚都不是自己的了,急着转身还被门槛绊得摔了一跤,“对……对不起嫂子……我我不知道”

  厕所和这个洗澡的地方都没有门,以前半夜齐大伟起夜,迷迷糊糊的撞见过为了避着自己,深夜偷偷洗澡的嫂子。

  后来梦里有那么几次出现过那个场景,月色和钨丝灯昏黄的光照耀下,嫂子雪白的身子被热水浇得发亮,在热气的笼罩下,跟仙女下凡一样,哪怕是梦里,齐大伟明知她是自己的嫂子,都忍不住呆呆的一直看下去,那仙女妩媚动人,身材侧面成峰起起伏伏,一直蜿蜒到齐大伟心里,变成脸上的两道鼻血。

  洗澡棚紧挨着山上细微的动静打破齐大伟的幻想,这个动静之前的齐大伟可能发现不了,但是现在耳力惊人的他一下就听到了那个动静。

  “谁!”齐大伟不管自己和苏荷是不是光着了,手在土坡一撑跳上土坡,一下就揪住了那个在干草丛里偷看的小贼。

  “放开我!放开我!”被抓住的孩子看起来才八九岁的样子,齐大伟认得,是村里王桂花的儿子,王桂花是个寡妇,是当地有名的泼妇。

  “放开你可以,你得跟我认错。并且保证以后绝对不再来偷看。”齐大伟拎着王小六的后脖颈子。

  “老子才不认错!我看她,不嫌弃她,你们还得谢我!”王小六短手短脚对着空气连打带踢,见打不到齐大伟,更气了,一边吐口水,边把鼻涕甩到齐大伟身上,这时门外村长带着昨晚的几个当事人也来了,还来了不少看热闹的乡亲。

  齐大伟拎着王小六出了门。

  王桂喜更加确认眼前的齐大伟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以前的齐大伟,白斩鸡似的,眼前这个赤着上身,肌肉分明,精壮有力,举着王小六的胳膊肌肉隆起毫不费力的样子,这这这,这是齐大伟?

  “齐大伟你这个王八蛋!赶紧把我儿子放下来!没轻没重的小杂种!”王桂花见到宝贝儿子被齐大伟玩具似的拎着,冲上来就要夺人。

  可能是出来的匆忙,王桂花里面没有穿束缚那对水袋的小衣服,随着她这大喊大叫的动作,那对大水袋,也在衣服里晃荡起来,周围好几个男的都看着眼睛都直了。

  “桂花姐,你家小六可得好好管管了,学什么不好,在后山偷看别人洗澡。”齐大伟借着王桂花抢人的力道,把孩子顺势往王桂花怀里一扔,王桂花被王小六这个六十斤的胖子差点撞的摔倒。

  “放你娘的狗屁!我小六看你们家谁洗澡!别是你们家有些裤裆发痒的东西连个八九岁的孩子也不放过,浪得发大水真是!你嫂子有的东西,他娘老子我什么没有!要去偷看你们家的?!什么逼还值得他去偷看,你嫂子不是给口饭就能上吗?呸!”

  王桂花人还没站稳就赶紧骂起来:“真是大溪村的祸害,一家子没个正经玩意儿,嫂子和小叔子睡一张床的玩意儿,现在连小孩子都惦记起来了,没男人活不下去,臭不要脸的烂女表子!”

  阿桂婶见王桂花打了头阵,往前一迈就要帮腔,被王桂秋一个手肘给拐了回去,示意别出风头。

  昨天晚上村长王桂喜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说了,先探探齐大伟这小子到底怎么从崖底上来的,是运气好,还是有别的什么帮手,探清楚虚实,再来决定怎么对付齐大伟。

  王桂喜一脸严肃的喝止住王桂花:“行了!”王桂花拉着脸看了一眼王桂喜,也只能护着孩子往后站了。

  “大伟啊,我们今天特意来,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来的,我呢,了解了一下情况,这个大家确实啊,存在些误会,这样,你和你阿桂叔互相赔个礼道个歉,这个事儿就算过去了。”

  王桂喜下垂的小小三角眼里,透射出试探和一点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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