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大比前夕

在秦放的印象中，牧湘是他三岁的时候外公秦汉在一次域外讨伐任务中带回来的。

那时候牧湘也就六七岁，但性格却完全不像一个六七岁小女孩该有的。

秦放是穿越者，所以很小就懂得记事了，那时候的牧湘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一个成年人一样。

尤其是在两个人独处的时候，牧湘看待自己的眼神总让他觉得非常特别，就好像是早已经非常熟悉的亲人一样。

秦放拥有两世记忆，但对于牧湘他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所以这就让他一直弄不明白。

后来长大了一些，秦放开始尝试着问一些看似天真无邪的问题，拐弯抹角地想探查一些关于牧湘的事情，但都被她巧妙地掩饰了过去，这么些年来终是一无所获，关于牧湘的事情，除了从外公那里听来的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之外完全就是一个谜。

不过牧湘对秦放的关心和疼惜却是毋庸置疑的，就连向来疼爱自己的外公秦汉跟她那无微不至的照料比起来都显得略有些苍白。

今天既然有了这么一个机会，秦放还真的想要好好试探一下。

他甚至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要湘姨愿意跟他坦白某些事情，他便会毫无保留地将自己隐瞒的那些秘密通通告诉她，包括自己是穿越者这件事也不例外。

但可惜的是，牧湘毫不犹豫地回道：“你有你自己的想法和做法，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就是这么看似简单的说话便将秦放的试探彻底瓦解了。

“唉……”秦放只能在心里长叹，表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道：“好吧，湘姨，我有点累，就先回去休息了。”

牧湘点头，似乎张嘴想要说些什么终究还是说不出口。

秦放只能转身准备离开，便在这时，牧湘喊住了他：“放儿。”

秦放猛地转身，却意外地迎上牧湘的脸庞，彼此鼻子之间的距离仅仅只有一指之隔。

心头狂跳，秦放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面对面看着牧湘，一时间也弄不清楚牧湘突然凑这么近过来意欲何为，顿时紧张得手足无措起来。

“我仔细想了一下，觉得还是有个问题要问你。”牧湘朱唇轻启，吐气如兰。

“你……你问吧。”秦放说话的声音都有些不顺畅了。

“你是不是长高了？”牧湘问。

“呃……”秦放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自己这半个月来在宙光灵武的方寸之地里修炼，事实上相当于过了小半年的时间，他现在正处于长身体的阶段，再加上这小半年的时间他片刻不断地修炼，身体几乎产生了脱胎换骨般的蜕变，长高一些自然属于正常现象，但看在别人眼里却就有些不太正常了。

“有，有吗？”秦放故意装糊涂。

“绝对有！”牧湘用非常肯定的语气道，说着还伸出手来摸秦放的头、脸和肩膀。

“连骨架和体格都强壮了不少。”牧湘认真地说，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到秦放的脸颊已经开始发烫了。

“那，那是因为……”秦放赶紧退了一步，躲开牧湘那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急中生智地解释道：“那有可能是因为吃了那山谷里的奇花异草的缘故吧，当然还有拜那三只猿妖天天玩老鹰捉小鸡所赐。”

牧湘若所有思地点了点头，似乎并没有怀疑这个解释的可能性。

事实上，连秦放自己也说不清楚，他体格上的这种惊人变化究竟是宙光灵武的影响，还是确实是吃了那些奇花异草的缘故，抑或是那三只猿妖变相的训练所致。

“湘姨，我能问你一件事吗？”秦放看到牧湘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觉得时机已到，于是出其不意地问了一句。

“你问……”牧湘脱口而出，但是“你问吧”三个字还没说完她就马上反应过来，改口道：“你刚刚不是说很累要回去休息了吗？正好，湘姨也准备熄灯就寝了。”

秦放没想到她会如此干脆地逐客，轻叹一声只能请了个安然后退了出去。

“对了，放儿。”

秦放正准备离开，忽听屋内传出牧湘的说话声。

“我在呢。”秦放赶紧应道，心下想着：会不会是她突然想通了？

“因为有紧急任务，所以明天我不能去看三教大比了，不过我知道你一定会取得傲人成绩的，等下次回来，湘姨再亲手做你最爱吃的菜慰劳你。”牧湘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来，听上去古井无波。

秦放怔了一下，随即强颜欢笑说道：“知道了，你尽管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屋里再没有说话传来，秦放落寞地回头瞥了一眼，就看到窗上映出来灯光下那道曼妙的倩影，随即灯灭影泯，只剩下黑暗和无尽惆怅围拢过来。

此时的秦放竟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被忙碌的父母忽视的孩子，有些孤独，有些无助，有些无奈。

叹了一口气，他终究是离开了牧湘的院落。

而此刻，黑暗的屋里，牧湘就站在门后，背靠着门板，心情复杂地自言自语了一句：“放儿，请你原谅我，有些事你不该知道，也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同夜。

丹药阁长老欧阳康的院落。

因为欧阳俊在选拔会武中受了重伤，所以今天晚上是一个忙碌的夜晚。

所幸欧阳康是丹药阁长老，只需要向教辅通报一声就可以挪用教中的高等药材，再加上有萧独之前的疗伤，几个时辰后欧阳俊便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了，虽然皮肤上还有部分严重灼伤的地方尚未完全痊愈，但其它的也已经没有大碍了。

“这是真的？”

在听说了秦放展现惊人实力碾压赵子庚的事迹后，欧阳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虽然我也不想相信，但事实就是如此。”欧阳杰捏紧了拳头咬牙切齿道：“哥，那个秦放肯定是在琅琊山脉深处得到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奇遇，所以才能够突飞猛进，否则以他的残废灵武怎么可能短短半个月就达到通窍境八重天！我们明天也进山吧，说不定也能得到奇遇……”

“人家去了琅琊山脉能得奇遇，你去了恐怕就只是命丧凶兽之口罢了！”欧阳康满肚子怨气，竟是直接把气撒到自己儿子头上了。

不过那也难怪，这个欧阳杰太让他失望了，前些日子居然因为无故挑衅而被秦放当着众人的面击败并打脸羞辱，让他在几位长老面前都险些抬不起头来。

“那有什么办法嘛，那小子狡猾得很，连觉醒了罕见异种灵武的赵子庚都被他耍得团团转，更何况我……”欧阳杰怯懦地说。

“你还有脸说！”欧阳康气得抬手就要打欧阳杰，但手到半途终于还是停住了，长叹一声后他才说道：“罢了，罢了。以现在的状况来看，即便我们不出手，那赵坤想必也不会善罢甘休的。毕竟，那赵子庚的外公还在弱水城，以他的性格，又岂会让自己的外孙屈居人下。明天三教大比，他们赵家肯定还会有杀手锏，我们且静观其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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