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应尽的义务
第四十三章 应尽的义务
沛都大运河的重要，几乎每一任皇帝都看在眼中。
而当年修建到现在的山阳郡停下来，除却幽帝的确昏庸外，还有一事是此地位于水流交汇处，修建起来的难度比其他河道地区难上数倍。
水流交汇，首先要拦截水流，修建大坝与水闸，连带着这一带的河堤与护坡，桥梁等物，都必须比其他水流平坦处更加小心。
坚固等级也必须难上数倍。
凤蔚殊负责的木材将用于最重要的一处桥梁做脊，说是关乎将来通水后，这一带是否稳固的根本，凤明玥这才谨慎的将其交给凤蔚殊负责。
不敢让那群贪官插手。
可现在，问题出在了自己最信任的一环？
她怒不可遏，当即带着查出来的证据找到凤蔚殊。
闯入凤蔚殊帐中后却发现，他似乎早已预料到自己会过来质问，对自己的到来并不意外，看似一切如常。
只有以往对自己亲近的一双眼中，带着恼怒与愤怒的情绪。
“皇姐，你来了，”他不忿的起身，先发一步致人，竟然看起来比凤明玥还要愤怒，指责道：“你是来找我算账的吗？想要说我不够格？”
“我没有算账的意思，但问题的确在你手下发生，我来帮你，”凤明玥不解道：“你以为我是来做什么的？”
“自然是来质问我的！”他瞬间被引爆。
“你分明知道父皇不让我参与朝政，却将我推出来，难道在那个时候就没有想过会有人针对我，让我为难吗？你想过我的感受吗！”
“殊儿……”凤明玥皱了皱眉，后退一步。
她看着将这些天的压力全部爆发的凤蔚殊，第一次知道原来他这些天这么痛苦，愧疚，自责，与自作主张的懊恼一同袭来，全部变成了心疼。
的确是自己将凤蔚殊推到人前的。
似乎……也的确没有资格责备殊儿。
两人一起沉默，但气氛越来越紧绷，凤明玥没了来问责的心思，张了张嘴想要道歉。
但一句话还没说出口，却被另一道声音拦下。
“四殿下，您以为您生来该如何？”
帘子被掀起又放下，陆绍廷在凤明玥以外的人面前从不吝啬自己的冷情，此时直白的嘲讽：“如以往这些年一样，拿着国库的钱财不问世事，四处游历，享受金银玉暖天皇贵胄的富贵显闲散日子？”
“呵……”
他站在凤明玥身边，一股难言的信任与安全感瞬间抚平了凤明玥的自责，陆绍廷接着冷冷道：“殿下享天家富贵不识人间疾苦，远离朝堂倒是落个清净，可有想过供养你的宝库从何而来？”
“我，”凤蔚殊一噎，茫然又气恼。
“既然殿下从未想过，那我来告诉你，”他冷睨凤蔚殊，不客气道：“百姓每家每户纳贡，一年到头的余粮上供朝廷，充盈国库，供养百官，不是为了让你伤春悲秋顾影自怜。”
“殿下觉得朝廷压迫你，像躲在背后安之若素，可有想过你锦衣玉食从何而来，又该如何面对供养你的百姓？”
凤蔚殊彻底哑口无言。
他脸色青了又白，最后羞愧的低下头，对凤明玥闷声道：“对不起，皇姐……我不是真心怪你的，我只是……”只是这些日子变化太过突然，他无所适从。
“我会做好我应做的，这批木材会换掉，以后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皇姐相信我。”
“我从前并没有怀疑过你做不到，”凤明玥深深看了凤蔚殊一眼，离开前只留下一句警告：“希望你以后不会让我失望。”
对于凤蔚殊接下来的保证她没有再听，掀开联系一言不发的离开，看着外面的灼灼烈日深吸一口气，平复酸涩的心情。
但陆绍廷无动于衷，等凤明玥离开后，这才冷声提醒凤蔚殊：
“四殿下想错了，公主从不惧怕站在人前，她将你推出，不过是想给殿下一个机会，你自以为无从选择，她便给你一个步入朝堂的路。
无论事前还是事后决定权从来在你，她与圣上，不止一次给过你选择是否接下的机会，她从未强迫过你什么。”
言下之意，既然是凤蔚殊自己选择主动接下重启运河一事，站在朝廷人前，也不要在事后遇到麻烦了才想起来怪罪凤明玥。
于一个从前被冷落的皇子而言，步入朝堂的诱惑如此之大，大到即便知道此事危险，凤蔚殊还是在皇帝的询问下将其接在手中。
水能载舟焉能覆舟，欲行其权必将面临权力反噬，代价如今凤蔚殊看到了。
却并不是突然出现，他该明白，代价在当初京城朝廷上，自己接过修建运河重任时，代价从那时就一并出现。
朝堂上没能经受住诱惑深处的那双手，如今手中权柄成了凤蔚殊无法承担之重，他惊慌无措时，开始下意识想到将这一切摆在自己面前的凤明玥。
怪罪她比承认自己的无能要简单。
“殿下若是觉得参与朝堂并非你想象中的光辉，大可以觉得公主看走了眼，但你没有责备她的理由。”
“我不是……”凤蔚殊听出陆绍廷的提点，面红耳赤下意识反驳。
自己没有既想要权势又不想担责任，皇姐的好意自己已经知道了，也明白了凤明玥的苦心。
该说的已经说完，陆绍廷并未久留。
他转身离开，将凤蔚殊的辩解留在原地，顺着凤明玥离开的方向找了过去。
“多谢陆大人高看我一眼，”凤明玥淡笑道：“来这么久，本宫似乎还从来不知道陆大人的看法。”
“殿下问错人了，我不会谈及一时的定论。”
他站定在凤明玥身后，语气深邃不可琢磨，嗓音低沉平缓：
“以运河的目光看我们，不过是一群忙碌的官员调集一群忙碌的百姓。其中一个官员或百姓的存在无足轻重，它的目的是修建运河，在通水之前，一个官员的落马或是一个皇子的逃避，对它而言毫无意义。”
“我们会在意。”凤明玥轻声道：“但千秋基业会记得运河，却不会记得如今这件小事，以长远的利益来看，我们的确不重要。”
(https://www.lewenvuxs.com/4876/4876614/11111060.html)
1秒记住乐文小说网：www.lewenvuxs.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lewenvu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