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只怕是恨之入骨
第一十六章 只怕是恨之入骨
“不过……奴婢在陆大人家发现，陆少爷将自己手中所有的银两都让身边的小厮清风，给闻大人送去了。听说，陆少爷为了帮闻大人，私底下还偷偷的典当了不少的器物。”
谢清梧听到这话，没什么反应。
陆云铮与闻茉素来亲近，六年前，她就已经知道了。
如今听到女使这样说，也不觉得奇怪。
相反，若是陆云铮不帮着闻茉，她才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呢。
那女使见她没有生气，又把自己知道的情况一并说了出来，“陆少爷在国子监读书，似乎学的并不怎么好，时常惹夫子生气。夫子碍于他是陆大人的子嗣，多以教化为主。
只不过……陆少爷在国子监的时候，总是喜欢欺负同窗，那些人因着他的身份，不敢告状，但都不大愿意与陆少爷玩。奴婢还听说陆少爷连今年的童生试都没有过。”
女使说完，就不再言语，而是看着谢清梧。
谢定尧也看着她，一双黑漆漆的眼眸，如星辰璀璨。
谢清梧有些好笑地看着两人，摇了摇头，“他如何，那是他自己的事，我并不关心。左右有人护着他。”
父亲位列首辅，他只要不杀人放火，只怕日后混吃等死，也比旁人要过得舒心。
轮不到她来管。
谢定尧见她真的不在乎，原本的那丝担忧，也消散了。
他什么都不在乎，他只要娘亲高兴就好。
礼部衙署。
自从接手了迎接使臣的任务之后，谢清梧这几日除了点卯，其余时间大多都是跑到礼部，找钟锦商量迎接的事宜。
“这是我大筑第一次与蛮部握手言和，我大筑泱泱大国，自然是不能够失了自己的风度，让那些蛮部的人看轻了咱们。
要我说这接待的仪式，应该按照礼部往年接待使臣的最高规格安排。如此方能够彰显我天/朝上国的威严。”
钟锦说完之后，谢清梧却摇了摇头。
这几年，她在边关与蛮部纠缠，深知蛮部的脾性。
“你若是拿出强硬的态度，蛮部或许还会有所忌惮，但你若好声好气的，恐怕蛮部那些个坐井观天，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人，还以为大筑是怕了蛮部，不敢和他们开战。届时即便蛮部是主动求和，在谈判过程中，只怕大筑也捞不到什么好。
依我之见，直接将那些人安排在皇城外的普通驿馆便是。届时在派遣兵部的人，将驿馆团团围住，确保里面的人没有危险之余，也能够监视他们，省得他们在大住的地盘胡来。”
谢清梧说完，钟锦就一脸为难地看着她，“这……这不妥吧？”
几日的相处下来，谢清梧对于眼前这位礼部尚书多少是有了些认识。
文官嘛，与脾气暴躁，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武将不同。
身为文官，又是掌管礼法的，最重繁文缛节，崇尚儒家学说。
如她方才所说的这种待客之道，恐怕这位大人一辈子也没见过。
但她并不打算就此妥协。
“蛮部行事嚣张荒唐，以钟大人的中庸之道对待，反而助长了他们的气焰。他们若是安分，我自也不会找他们的晦气。
但钟大人真的觉得，他们会按照钟大人所想行事？若真如此，边关十万将士，又为何屡次与蛮部交战？
钟大人稳坐高堂，看不见边关战士与蛮部厮杀时的场景，也看不见蛮部来犯时，边关百姓被他们残忍杀害的模样，若钟大人有生之年能够去边关看一眼，便知道清梧今日所言，并非危言耸听！”
钟锦还是觉得谢清梧说的不妥。
蛮部虽然蛮横，但现在不是已经主动与他们大筑求和了吗？还主动要求进贡。
这说明，他们大筑这一次是彻底将蛮部踩在了脚底，打得他们没了反手的机会。
他们泱泱上国，应该拿出气度，怎么能对求和的小国不依不饶？
如此一来，日后还有谁愿意信服他们大筑？那些小国岂不人人自危？
传出去，他们大筑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不妥，不妥。
正当两人就接待规格的问题，争得面红耳赤的时候。
礼部的衙署门口，倏地出现一道人影。
一身紫金色的朝服，腰间束着紫金绶带，身材颀长，身姿挺拔，行动间仪态端方。
逆光走来时，看不清他的面容，但远远的，能感受到他周身萦绕的那股子清冷淡漠。
谢清梧顺着礼部尚书的视线，也注意到了来人。
钟锦立马上下打量着自己的衣服，整了整方才争执时卷上去的袖口，对着那人行了一礼。
谢清梧也抱拳作了一揖。
来人正是陆时骞。
“陆大人今日怎么有空来礼部？来人，给陆大人看茶！”
礼部尚书刚说完，陆时骞就拦住了门口的小厮，“不必了，我今日是碰巧路过，听闻谢将军在此，正好我有个消息要告知谢将军。”
礼部尚书知道两人之前的关系，闻言也没多说，找了个借口，就离开了。
一时间，衙署内，只剩了两人。
谢清梧与钟锦争执了半天，有些口渴了，端起手边的茶盏，浅呷了一口。
陆时骞这时开口，“我接到消息，此次随同蛮部使臣一起前来的人，正是你之前斩杀的蛮部二皇子的同胞兄妹，蛮部的大皇子与那位七公主。”
“是他们？”
谢清梧有些意外，不过神色间倒没有害怕的样子。
“管他大皇子也好，七公主也罢，来了之后若是老实便也罢了，若是在大筑的地盘胡来，那我也不是吃素的，我既然能够杀了耶律齐，也不怕多杀一个！”
陆时骞皱眉，“若只是来了一个大皇子，倒也罢了，只怕此次蛮部带着那位七公主，是有意要与大筑联姻，就是不知道他们看上的人是谁。”
左右不过就是那些世家大族的嫡次子。
谢清梧暗暗猜测。
说到这，陆时骞略有些担忧地提醒道，“这位大皇子与耶律齐的关系素来极好，你亲手杀了他的弟弟，只怕他恨你入骨？
届时恐怕会找你的不快，你万望谨慎，切莫着了道。”
谢清梧不在意，但对上他的视线，还是说了句，“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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