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欠她的还不清
第七十三章 欠她的还不清
冬青抿唇不语。
他不敢说，主子交代过，他只能憋在心底。
一旁的陆时骞似乎也打定主意守口如瓶。
谢清梧差点气笑了，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这两人倒是安静了。
“不说？好歹我也救了你一命，不跟我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靠在树上用匕首削着树枝留作暗器。
在这荒郊野岭的，若是身边没点傍身的东西实在是不安生。
“陆大人，我娘离队已经是大忌了，如今冒着风险救了您，您总得跟她说吧。”
谢清梧：“……”
这混小子怎么说的好像她是专门为了陆时骞离队的！
她没有在意这些细节，只是瞥了一眼陆时骞。
面前的火堆燃着，噼啪的声音异常清晰。
许久之后，陆时骞才长叹口气，“三皇子欲反。”
五个字却掀起了巨大的波澜，三皇子要造反？
如今皇帝正当年，三皇子这是疯了不成？
而且——
“这陇南可是二皇子的管辖范围，他怎么——”
这处是未来要划给五皇子的封地，只等日后赐封号，可如今三皇子却在这豢养精兵，还真是鬼精，为自己做了两手准备。
准备的这一切都让人发现不了。
成了便是王，败了那这顶帽子也扣不到他身上，是五皇子的封地。
真是好算计！
只是——
“五皇子当真不知？”
陆时骞嗤笑，“五皇子若是不知就不会到现在都没有动静了，赋税正常是好事，可太过正常就不是好事了。”
谢清梧没有多问，那皇室的几个皇子都不是蠢笨的主儿。
拨弄着火堆，因为还要隐藏行踪，他们只燃了一会就灭掉了，将马匹藏起来，暂且躲在山洞里休息。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靠在石壁上，她突然开口问。
想来也真是有趣，她从未想过自己和陆时骞竟然有可以这般平和坐在一起的时候，就像上次他去营地找自己的时候，她竟然能纵容他抱着自己没有松开。
“等，城内不能回去，只能等皇城那边传来消息，三皇子被逼到绝路只有两个法子，一个是散了，或者直接趁机反。”
谢清梧眼皮有些沉重，连日来的战事让她精神紧绷，尤其今天还赶着快马从昨夜清晨到今天晚上。
陆时骞说到一半，听到身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见她靠在石壁上睡得不是很舒服，他走过去，将肩膀借给她靠，让她整个人半靠在他怀中。
谢定尧眼力好，一眼就瞧见了他的小动作。
“我来就好，陆大人这样不合适。”
他走上前想要扶起谢清梧靠在自己身上。
他作为小男子汉自然要保护好娘。
“你瘦，她不舒服。”
谢定尧：“……”
一句话噎的他没法回了，毕竟这还真是事实。
两人坐的极近，却谁都没有开口。
“你——”
“你——”
刚刚不说话，这会又一起开口。
陆时骞挑眉朝他的方向看去，“你先说。”
“你和那个闻茉究竟是怎么回事，陆云峥对她很特别。”
这一次他没有叫陆时骞陆大人，而是只用了一个你字。
“我说没有关系你信吗？”
半晌没人开口，只传来一声冷嗤。
没有关系？别人或许信了，可他打死都不信。
毕竟上次闻茉和他们父子相处的态度就不一般，更别说城中还有他们的谣言。
陆时骞长叹口气，“真没有关系，早年间我只当她是我的下属，初来京城，又是当朝一个女官，对她只有对下属的欣赏，并无男女之情，当时——”
他眼神落寞。
他不喜欢闻茉，他知道自己对谢清梧是有意的，可他性子天生冷淡又不善表达，最后就变成了隔阂。
恰好当时正逢陛下重用人才，闻茉又能做出不少新鲜东西，一来二去接触的就多了，谢清梧那时胡思乱想日日吃醋，他也没了耐心，如今想来，的确是他不对，甚至说是错得离谱。
他不知道闻茉的心思吗？
一开始可能不清楚，但后来他也察觉到了些，只是闻茉在他面前进退有礼，他明里暗里暗示了几句之后就不再说了。
谁承想那日——
他懊恼的垂下头，抿着唇脸上有些难堪。
回头想想当时他说了什么浑话他都想给自己一巴掌。
“娘没有跟我说过当年的事，但她刚到岭南的时候不太好。”
“她捡到我的时候是她最失意的时候，她一个女人本就难生存，又是在军营这种地方，起初没有人看的起她，她身子又虚弱，还要养着我，如果不是顾将军照顾，我娘怕是都不能活下来。”
他说到这的时候声音哽咽。
陆时骞不用想都知道她有多艰难。
“后来呢？”陆时骞喉间难受，他颤抖着手想要轻抚她的头，可最后还是没有这么做。
“后来，我娘就杀，上阵杀敌的时候不要命的往前冲，硬生生杀得敌人听到她的名字都害怕，她在蛮部还有个称号，都叫她女魔头。”
“一直到她杀了那蛮部的大皇子，这些人才是真的被驯服了。”
“所以，你欠她的这辈子都还不完，她有夫婿却被抛弃，生下孩子却站在敌对方戳她的痛处。”
谢定尧虽然年纪小，但在军营待得时间长了，浑身也染上些凌厉的气势。
冬青在一旁默不作声，也不敢说话。
山洞内气氛一时间静下来。
“我知晓，这些都是我欠她的。”他哽咽，声音越来越低。
愧疚就像是巴掌一样，在他脸上重重扇了一下又一下。
他有什么资格说让她原谅——
“我只是跟你说这些，因为她是我娘，我咽不下这口气，尤其是看那个闻茉还在她面前挑衅，我更生气！”
谢定尧冷哼一声，要不是他不打女人，那女人他绝对不会轻饶。
“不会了，一会都不会因为别人让她难受。”
他有些着急，声音大了一些，惹得怀中的女人轻哼一声，但实在是累，就又沉沉睡过去。
“你刚想问我什么？”谢定尧想到他刚刚也想要说什么。
提起这件事，陆时骞就眉头紧锁。
“营中的那个军师你知晓多少关于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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