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冰融
第九章 冰融
平喜也看见了,便向萧子博禀报:“大爷,老夫人身边的兰嬷嬷来了。”
夫妻二人还不知道自己做的一系列蠢事已经传到萧老夫人耳中,相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见疑惑。
但毕竟是萧老夫人身边的人,二人立马起身前去迎接。
“兰嬷嬷。”萧子博率先问道:“嬷嬷到来,可是祖母有事?”
“嬷嬷请坐。”沈珊月说着便要把人迎进来。
兰嬷嬷皮笑肉不笑道:“大爷、夫人不必了,奴婢此来是请大爷、夫人前往雁暮堂叙话。”
萧子博和沈珊月不明所以。
兰嬷嬷扫视一圈后,目光落在怜芙身上。
心中不禁暗叹,即使如此狼狈却还是难掩其女的貌美。
片刻她道:“夫人也传了这位姑娘。”
萧子博和沈珊月一听顿感心中不妙,此事似乎与他们今日之事有关。
最惊讶的莫过于怜芙,萧老夫人竟也点了她?
沈珊月心中不爽,也明白恐怕这次由她出去,日后若要下手便难上加难。
她道:“一个贱婢带她作甚,不用过去了吧?”
兰嬷嬷道:“老夫人要见,岂是说不去就不去的?”
沈珊月恨得咬牙却不敢再说其他的。
银桂同样也恨,怎么什么好事都叫怜芙遇上?
沈珊月凉凉道:“既是老夫人的意思,那边跟着去吧。”
怜芙如释负重,跟着几人一起去雁暮堂。
今日倒也赶巧,除了萧老夫人,连一向日理万机的萧云昶也在。
几人恭敬地行过礼后。
萧老夫人睁眼就见一边站着一身狼狈却难掩姿色的婢女,抬手一指道:“你叫什么名?”
怜芙上前福身回话:“奴名怜芙,是夫人的陪嫁丫头。”
萧老夫人眼皮不抬,却换了人问:“孙媳妇。”
沈珊月起身:“媳妇在。”
萧老夫人隐忍克制地声音传来:“听说你今日为了给子博纳妾要强灌避子药?”
萧云昶一听,目光不着痕迹扫视了一眼怜芙。
见她浑身上下狼狈的不像样也明白了几分。
沈珊月身体微颤,从容回应:“绝无此事,是这丫头不安分,自古陪嫁丫头都是要做通房的,媳妇已经退让让她做个姨娘,偏她就是不肯屈就。”
顿了顿,她接着说:“至于避子药就更是子虚乌有,媳妇那碗药分明是补药,瞧着她身子弱,媳妇才好心让人煎药,可她……不仅打翻药碗,还伤了大爷!”
沈珊月说着便呜呜哭泣,擦着眼泪道:“媳妇真是冤枉啊祖母!”
萧子博配合地亮出自己受伤的地方。
银桂也道:“老夫人,我家夫人一片慈心却叫人这样编排,日后我家夫人还怎么做人?求老夫人明察!”
沈珊月一脸凄哀,捂着心口不再说话。
怜芙噗通跪地,泪眼婆娑,泣涕涟涟:“老夫人,奴真是活不下去了,他们逼着奴婢做妾,奴婢不愿便要强灌烈性的避子药,奴婢是不得已而为之。”
老夫人听见烈性二字,忍不住捏紧手中的佛珠。
大房几人冷汗连连,若是平日他们定然是要狡辩几分。
但偏偏今日,萧云昶也在场,他们不敢多言。
萧云昶看向怜芙,脑海浮现那日的记忆,心中不知是什么东西动了一动。
“她说的可这是真的?”萧老夫人问,语气陡然变样,带着斥责:“你们怎么敢做出这样的蠢事?!”
萧子博吓得便要跪下。
只听萧老夫人道:“我们这样的勋爵人家,想纳妾自然有人上赶着送,可你们倒好,逼迫一个丫头做妾,还强行灌避子汤,这要是传出去上京还有谁看得上?”
话锋一转,萧老夫人看向沈珊月:“尤其是你,怎么敢灌如此药物?”
沈珊月不敢说话。
银桂道:“是怜芙不安分,夫人和大爷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这里啊有你说话的份!”兰嬷嬷呵斥。
银桂抖着身子不敢再言语。
萧老夫人看了一眼怜芙道:“竟还将人折磨成这般!”
看着萧子博,萧老夫人恨铁不成钢,不明白当初为什么要把他过继过来。
过继便罢,经还是这么个混不吝的。
怜芙泣不成声:“老夫人,怜芙被如此诬陷,如今已是百口莫辩,倒不如叫奴去死算了。”
萧老夫人平日里虽是严厉,可也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
最见不得被逼穷途末路的人。
她道:“丫头莫哭,既不想做妾便不做,美人能逼得了你。”
怜芙听罢更难受了,想起前世的孤立无援便又忍不住啜泣。
沈珊月见此便是再害怕也要开口,不能让人在眼皮子下过安生日子。
她道:“祖母,此事确实是媳妇不对,但这丫头必须做姨娘。”
萧老夫人深知沈珊月不是个省油的灯,便静静等着她下一步的说辞。
沈珊月眸光微寒道:“媳妇如今怀了身子不便侍奉夫君,怜芙是我精挑细选的不能就这么算了。”
萧子博也跟着点头。
谁知萧老夫人却道:“即便是你身子不变也不能强迫,上京这么多待字闺中的难道还不够挑吗?”
沈珊月讶然,她就是拿准了老夫人会更注重子嗣问题才如此。
没想到老夫人却这般。
沈珊月刚要说什么,一直默不作声的萧云昶却开口:“此事点到为止吧,为了一个妾在这里叨扰老太太成何体统!”
几人一听瞬间闭嘴,平日里萧云昶就鲜少说话。
这样的小事就更不会在意。
怎么今日却……
萧老夫人浮想联翩,早些她便注意到萧云昶有意无意的看向怜芙。
老夫人的眼神在二人身上来回扫视,终于她得出一个结论。
二人关系一定不一般。
萧云昶的脾性她是最了解的,轻易不为他人说话。
萧子博不甘心的看向怜芙,但碍于这个名义上的父亲,他不得不收敛。
平日里他要风得风,谁敢说半个不字?
偏偏怜芙这个贱人一而再地拒绝他。
萧云昶这个名义上的爹居然还为此出头?
萧子博不知哪来的灵感,他在心中暗道,莫非这二人已经私下苟且?
想法刚出头,萧子博心里就窝火,同时一种男人自尊心的憋屈涌上心头。
当即恶狠狠看向怜芙:“贱婢,你是不是暗中与别人苟且了!”
怜芙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捂着心口痛心疾首:“大爷,即便奴不愿意做妾也不能平白污人清白。”
萧子博牙咬切齿:“水性杨花的贱人有什么资格谈清白?”
说着视线不着痕迹在二人之间飘忽。
怜芙可是他房里的女人,即便如今还未正式纳进门,可也是明面上大家心知肚明的。
该死的贱人竟是想要效仿杨氏贵妃先子后父,如此水性杨花!
不要脸的贱人!
沈珊月抓住机会便同萧子博耳语:“夫君,看来这贱人正是因着姘头才迟迟不肯做妾。”
萧子博一听,心中怒气更甚,一只手摸向旁边的花瓶。
既然他不能杀了奸夫,但怜芙这个贱人不肯从他还妄想红杏出墙,既如此便不能再留!
“水性杨花的贱人,我打死你!”萧子博怒喝一声,手中的花瓶随之脱手。
众人的惊呼声中,怜芙扭头反应不及。
只见一只花瓶直直地向她的面门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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