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自由婚姻
第一十一章 自由婚姻
正厅内,君父和严氏都在。
君常枭穿着常服,外罩一件灰色长衫,发髻松散,看得出来是没做任何准备被叫出来了。
严氏坐在他身边,脸上粉脂不均,头顶朱钗有些轻歪,同样也是匆忙收拾赶来的。
因为两人都没预料到,申时还能有一个年轻人大摇大摆跑来君府提亲。
年轻人大约二十出头的年纪,五官生的清隽端正,身形挺拔修长,一身淡蓝色的云纹锦服面料质地明明不算上层,但穿在他身上,偏偏显得仪容尊贵,潇洒不凡,仿佛自带皇室贵胄之气。
尤其是他戴冠束发后,一双柳眉下如墨一般深邃浓暗的眸,让这人多了几分与年纪不符的威仪。
这人气质、面相、打扮皆是不凡。
虽然没有三媒六聘,也没有三书六礼,一个人敲门鲁莽的说提亲就提亲,但君父和严氏都不敢怠慢。
本就是君府着急嫁女儿,特意和媒婆说过不要聘礼不问家世,这也怪不得什么牛鬼蛇神都能上门。
“你说你是来向雪儿提亲?”严氏率先发问。
“正是。”年轻人抱拳行了一礼,面对长辈的打量从容不迫。
“那你可听说过她的事?”
“听过一些传闻。”
“既然听过,那你应该知道她如今不是清白姑娘。”严氏似乎故意让他知难而退,“你确定要向她提亲?”
年轻人挑眉一笑,不卑不亢反问,“不确定的话,难不成在下还能拿提亲开玩笑?”
严氏哑了一下,“那……你家里也认可这事?”
这句话,其实是暗里打探年轻人的家世。
若是大户人家,不可能会让孩子娶一个不清白的姑娘进门。
渊国女子最重清白,像雪儿这样被山贼玷污清白,名声在外的劣迹闺秀,无论是官家、世家、清流门户都不会考虑。
能来提亲的,大多都是贪图君府嫁妆和雪儿美色的宵小之辈,但……年轻人看上去并不像。
君父沉默不语,同样对此心里存疑,皱眉暗暗扫视着年轻人的一举一动。
这时,君未雪一路小跑过来,赶到了内厅,好巧不巧就听到严氏正问书生这个问题。
她看到书生的第一眼有些吃惊,他真的来了!
但和上次满身脏泥不同,这一次他衣着整洁,戴冠束发,特意收拾了一番。
君未雪微微睁大了眼,差点没认出来。
老实说,第一次匆匆相见,她并没看清他相貌,反倒是觉得他行为轻浮无礼,怪言怪语,长得也好不到哪里去。
可没想到,她在路上随便选的男人,拾掇一番后竟俊朗的有些过分!
五官底子自不用说,身材也挺拔颀秀。
穿上一身像样衣服后,往那一站便是龙章凤姿。
就算比起号称云阳城第一美男之称的陆炳,也丝毫不输。
反而真比起来,眼前书生气度上还要更胜几分。
君未雪见他打扮的如此正式来提亲,不知怎的,心里莫名有些感动。
书生也看到了她,眉梢眼角浅浅一弯,墨眸里突然就化开了两道明亮月牙,笑意温柔,
仿佛是在用眼神告诉她,看,我遵守约定,来了。
君未雪的脸微微有些泛红,心想,这人就算外貌衣着变了,也还是那般轻浮。
书生收回目光,重新看向严氏,浅笑作揖回答刚才的问题,“回夫人,不必担心,在下家中长辈豁达宽容,一向主张自由婚姻,所以在下娶妻,全凭在下自己做主,家里是不会反对的。”
自由婚姻?
严氏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个新鲜词。
笑话,什么样的家庭才会不干预子女婚事,主张自由婚姻。
自古以来,嫁娶之事都是父母长辈做主,媒妁之言,是不是门当户对,生辰八字对不对冲,这些可都得是有严格要求的。
哪里可能像这年轻人所说,全凭自己做主?无稽之谈。
君父也暗下了脸,觉得男子言论过于不切实际,不像是什么高门大户出身。
严氏心里对这年轻人生出一份鄙夷,不再客气,索性开门见山,“你来晚了,回去吧,我家雪儿已许了人。”
“许了人?”书生眸光闪过一抹诧异,这和说好的可不一样啊。
他转头,茫然地看向君未雪。
君未雪马上拼命摇头,用手势比划告诉他,表示自己不愿意嫁给那人。
书生会意,立马追问,“那夫人可否告知,将小姐许配给了哪户人家?”
君父抢先正要开口的严氏,低咳一声,“是城东茶叶大户叶老板。”
严氏有些意外,自家老爷不是前几日还说这桩婚事丢人,不要往外传吗?
可很快,君父接下来的话就让她明白,把话说透是为了让书生彻底的死心。
“叶老板是云阳城的商户之首,不是一般商贾,手底下有些江湖势力,要是坏了他的好事,你可吃不了兜着走。”
这是在用权势恐吓年轻人放弃了。
书生也不蠢,稍加思索,就整理出来前因后果。
那叶老板在城内是有名的好.色成性,年过五十还妻妾成群,谁家好姑娘要嫁给这么个玩意,那肯定一万个不愿意。
君家小姐看来是被家里逼到不得已,才会找上自己了。
君未雪脸色铁青,听到这里忍不住站出来打断,“我不嫁,女儿死也不会嫁给那叶老板!而且父亲说的不对,这桩婚事是你和叶老板私底下谈好的,无媒无聘,严格来说也算不得作数。”
“住口。”君父怒瞪她一眼,“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分,外男在场,你一个未出阁的小姐,还不去你的闺房带着,在这掺和什么。”
“是啊,你先回房吧,这里有我和你父亲就行了。”严氏也跟着使眼色。
君未雪抿了抿唇,还想要反驳,被一旁的嬷嬷拉住,对她摇头提醒不要惹老爷生气,只得收了脾气。
她很清楚,父亲和母亲是想用叶老板来让书生知难而退。
但她也很担心,怕书生真的会被吓到。
“话说到这里,你可听明白了。”严氏跟着君父打配合,对书生唱白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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