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跟女帝说造反
第六十一章 跟女帝说造反
上次岳川说的话，姜恬也认真的考虑过，确实有一定的道理。
关键问题在于，岳川可不可信。
岳川说道：“陛下，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也免得猜来猜去。”
“你怕我爹和李正溯，他们两个任何一个死了，另外一个都有能耐造反。”
“甚至我爹现在就有这个条件。”
话音刚落，就听一声剑鸣。
“呛！”
沈千锦配剑出鞘，指着岳川喉咙，冷冷吐出两个字：“找死？”
岳川轻轻一笑：“沈大人，你不会杀我的。”
“你杀了我，我爹不造反，也会造反。”
姜恬眼中寒芒一闪，随即语气又变得缓和：“千锦，把剑放下！”
沈千锦收了剑，但眼中依然带着杀意：“岳川，任何人有不臣之心，不用陛下说话，我先把他给杀了，所有一切，我一人承担。”
岳川没有搭理沈千锦，而是看着姜恬：“陛下，沈大人的话，我一点也不怀疑，她对陛下肯定是忠心耿耿。”
“要真走到那一步，沈大人可没有这个本事承担。”
“刚才说你怕我爹和李正溯，同时又不得不利用他们两人相互制衡。”
“李正溯虽然没有掌权，但他跟王家关系匪浅。”
“王家有人在军中担任要职。”
“我爹要是真造反，李正溯或许还能拉起一支军队抵抗，只要拖住我爹，朝廷做出割地牺牲，可以请外援。”
“我上次也说了，现在制衡之法，其实只是在让内部慢慢腐朽。”
“无异于饮鸩止渴。”
“我建议，先掌控礼部，陛下就能掌控明年春闱。”
秋闱和春闱，都是礼部举办的，监考官都是考过举子的“恩师”。
在这些读书人之中，有一个很奇怪的现象，所有读书人未必会记住授业恩师，但一定会抱紧“监考”这位恩师的大腿。
会试监考者，通常都是朝廷重臣，读书人家里没有关系的话，这位老师就是他们这辈子第一个贵人，甚至有可能是他人生之中，权力最大的人。
所以，监考官通常很重要，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这一届考生在朝廷的站位。
姜恬对这事早已经有了打算，并没有否认岳川的说法，心里反而在琢磨，岳川到底想做什么：“然后呢？”
岳川说道：“年轻一辈还没有成长起来，陛下手中无人可用，但张斯可以用。”
“他是兵部侍郎，就算能力不足，也不会差太多。”
“陛下掌控张可久，拉拢张斯。”
“张斯只要不傻，他就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这个建议真让姜恬动心了。
张斯应该不可能站队岳川，自从上次东州府事情之后，张斯跟李正溯也有了一定的隔阂。
要是真能把张斯收为己用，确实可以放到礼部尚书的位置上。
等到明年春闱，张斯身为礼部尚书，也有资格去监考。
这个建议虽然很完美，却让姜恬心里对岳川越发怀疑：“建议不错，然后呢？”
岳川知道女帝想听什么，女帝想知道，自己要什么。
岳川正色说道：“陛下，还是信不过我。”
姜恬没有否认：“岳川，有一点我必须要承认，你的能力，确实远远超出了我一开始对你的预测。”
“现在我也没办法确定你的能力到底如何。”
“但是，你只有记得住的时候，才会称‘陛下’，记不住的时候，直接称呼朕为‘你’，这足以说明，你没有敬畏之心！”
岳川确实有这毛病，他说话喜欢用“你”来称呼，对于皇位，他也确实没有任何敬畏之心。
在岳川看来，皇帝确实没有特别了不起的地方。
岳川想要解释，但这东西不好解释，总不能跟姜恬说人人平等的观念，这就是扯淡。
岳川叹了口气，干脆摆烂：“陛下，您这样揪小辫子就没意思了。”
沈千锦见岳川这态度，气得又想要拔剑。
姜恬轻哼一声：“这越发证明，你不仅对我没有敬畏之心，你对皇权也没有敬畏之心。”
岳川思来想去，觉得自己这毛病肯定改不了：“陛下，那我就跟你实话实说了吧！”
“在我眼里，你就是一个女人……”
话还没有说完，沈千锦再次爆发：“岳川！”
岳川瞪了沈千锦一眼：“沈大人，你别一惊一乍的，听我说完。”
岳川端起一旁的茶水喝了一口，彻底放松了，继续说道：“我不是看不女人啊！”
“在我眼里，男人跟女人没太大区别。”
“别说女人当皇帝，就算以后放开女人参加科举，入朝为官我都没有意见。”
“还有现在那些男尊女卑的思想，在我看来，都是一些糟粕。”
“我对权力没什么野心，我要真有野心，不应该想着去御史台，而是应该去边疆，跟着我爹混个十年八年，我接大将军之位，那理所当然。”
“等我和我爹多立些功劳，还不得给我们家封个国公？”
“以后我就是国公，还是大将军。”
“别说李正溯，就是陛下也得给我两分面子。”
“再进一步说，如果我要有不臣的想法，最好的做法是什么？”
“放任李正溯不管，甚至在某些时候支持他，保证武将内部铁板一块。”
“有李正溯在，陛下别想掌管朝廷权力。”
“不说别的，京城就有一千多人，陛下至少要掌控其中一半人，才有可能斗过李正溯，也就是六百人。”
“陛下掌控不了春闱，猴年马月也找不到这些人，找到了，也掌控不了朝局。”
“我在合适的时候，找个清君侧的借口，打入京城，再让手下人准备黄袍，演上一场戏，就说是手下将领逼我造反的。”
“谁敢说我？”
岳川说完，又喝了一杯茶水。
但这一番话，却把姜恬和沈千锦惊得冷汗直冒。
现在姜恬都是被半架空的状态，想尽办法要把权力拿回来，哪怕现在岳川把一切说清楚了，她依然想不到应对办法。
沈千锦也终于意识到，岳川比她们两人私下讨论的更加厉害，性格跟他们推测的也大不一样。
甚至可以说岳川有点“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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