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怎么会是她……
晏修听闻却没吭声,其实他也是这样猜测的,懂得用SOS来发出求救信号,是有一定的知识和见识能力,但他一定不是——什么也都不懂,这并不是歧视,而是教育普及的问题。他希望自己信号能被懂的人收到,这样被救的可能性就又增加了。
画面跳出来,他和杜稳还有技术员从第一桌的顾客开始分析:“不是这个人,全程手放在桌上没放下过去。”
第二:“也不是。”
第三……
第四……
第五……杜稳突然皱了眉头,慌忙地指着一个女人的身影,大喊:“暂停,放大。”
晏修放大,淡淡地问:“怎么,你认识?”
画面上应该是一家七口人,老小都带出来改善伙食的,饭菜上桌,大伙儿哄抢。其中一对是夫妻,不知是不是吵架了,女人全程低着头一句话都没跟男人说,倒是男人殷勤地给她夹了好几次菜。
晏修注意到,女人的一只手捏着筷子,一只手放在桌下,而位置正好对着刻字的地方。
是她吗?
他扭头去看杜稳,只见杜稳眼都不眨地盯着屏幕,声音低冷,细听有一丝颤抖:“能不能,让我看看她的脸……”
技术员快速地调动,然后暂停画面。尽管女人披头散发,但还是能看清她的脸,挺年轻的,只是脸色憔悴,目光有些呆滞。
晏修恍然大悟,原来……
可杜稳的脸色在这一瞬间煞白,不可置信地往后退了一步:“怎么会……怎么会……”
“怎么会是她……”
杜稳往后退了几步坐在椅子上,身体发抖,脸上仍是震惊和痛楚。
晏修倒了一杯水递给他:“你先缓缓,缓好了我们再说。”
杜稳点点头。
十分钟以后,杜稳终于抬起了头:“我认识她……”
晏修心里已然猜到了几分。
杜稳道:“她叫钟小萸,是扶贫干部,也是五年前分配到这里来的,我们是在一次联谊聚会上认识的,我们俩很聊得来,从暧.昧到热恋……”他絮絮说了很多关于自己和钟小萸从相遇相知到相爱的故事,晏修静静听着,也不打扰。
“那是三年前,就在我们准备订婚的前一个月,她因为要完成任务指标去一个族长家,就再也没有回来……”
晏修眯了眼睛:“没有回来是什么意思?死了?还是被杀了?”
杜稳用力地握紧了水杯,手指都有些泛白:“有目击者说她在回来的路上走夜路,结果不小心从悬崖上掉了下去。没有见到尸体,我根本就不相信,那会儿我陪小萸走了无数次那条山路,每次她都会嘱咐我小心点,还说希望上面尽快派人来修,这样里面的村民出行就很方便了……”说到这儿,他苦笑,“你看,她永远都这么善良。”
“所以我不相信小萸死了,如果死,也绝不可能这么简单。但是在调查中,我发现悬崖上确实有她的脚印,也有新掉的落石和刮痕。下面深不见底,没有人下去过,不知道山下到底是什么。以前也有人从这里掉下去,所有人都告诉我她死了,包括我的父母和小萸的父母来了,要我认清现实。后来我们查到周哥身上了,慢慢地我就投入在了工作中,于是,小萸案子就这样定义为意外事故死亡。不过从那以后,我们就把那个地方封了……”
晏修沉思几秒,问道:“你刚刚说的目击者是谁?”
杜稳说:“台村的一个族长的妻子,族长在村里说话很有分量,所以……”
“族长妻子亲眼所见?”
杜稳点头:“她说小萸掉了东西在她家,于是她追出去,夜晚的山路不好走,夜色又黑,那夜没有月光,她就看着前面的钟小萸拿着手电筒,然后那道光在一眨眼间就消失了,她以为出了什么事,结果跑上去发现前面是悬崖,她觉得钟小萸掉下去了,便立刻喊村民过来找人,找了一圈都没有发现人影,或者是……尸体。”
晏修呼了一口气,双手交叉:“但是现在,死去的钟小萸,在三年后,又活了。”他开玩笑道,“诈尸?”
杜稳一脸你在逗我的表情:“怎么可能!”且不说诈尸这种荒谬的东西,他们是唯物主义者,敬重鬼神传说,但绝对不相信世界上有鬼。
“那就说明当时有人说谎了。”晏修目光沉静地看着他,“族长妻子说谎了。”
杜稳没说话,他心里乱得很:“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监控里……我不知道……”他记得钟小萸的长相,哪怕时光过去一万年,他仍是记得她温婉眉眼,哪怕她还是那副狼狈的模样,他绝对不可能认错的。而更让他无法接受的事,钟小萸为什么会变成那个样子,难道真如自己所想,她……被拐卖了吗?
晏修理解他现在的心里,他继续推测道:“有没有可能是他们设了一个局,谎称她失踪,目的就是要钟小萸这个人。所以钟小萸才会出现在监控下面,用指甲刻下求救的信号。这说明,她的失踪是被迫的,强迫的。她——想出来。”
杜稳听他说完,用手撑起额头,感觉心脏再也承受不住了。
晏修站起身,安抚地拍拍他的肩膀:“你先冷静一下吧,我带人去见见族长妻子。这个案子申请重新调查吧。”
杜稳没有异议。
……
晏修走之前跟祝渔说了一声,祝渔便跟着杜稳去派出所食堂蹭饭。她从晏修嘴里简单地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唏嘘不已。
杜稳没什么食欲,随便吃了几口便坐着发呆。祝渔才吃了不到三分之一,以为他在等自己,急忙说:“杜哥你去忙吧,我自己一个人就行。”
杜稳呵呵一笑:“老大给我放了几个小时的假。”
晏修申请了重新调查,所以全队都知道了。杜稳说:“我能抽支烟吗?”他很少在女性面前抽烟。
祝渔道:“没事。”
杜稳还是走到一旁的窗户,拿出烟抽了起来。他是警察,最擅长分析和猜测,又要侦破拐卖案,他能想象钟小萸失踪后,去了哪里,被迫做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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