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你是不是怀孕了?
等到Lily和护士们离开,房门与门上的小窗一同被关闭,我转头睨了唐婉一会,盯得脖子都酸了也没见她有与从前不同的反应。
由于需要确保病人二十四小时都能在医生的监护之下,房间里除了两张床,角落里放着洗漱台和一个马桶,完全没有遮挡的那种。
我简单洗漱躺回床上,侧过身面对着唐婉,将棉被抱进怀里,“我昨晚梦到他了。”
“从前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很讨厌自己的记忆力。”我低声对唯一的聆听者说,“现在我很庆幸,起码无论时间过去多久,我都能清晰记得他的样子。”
短短吁出一口气,我将下巴往被子里埋了埋,“但我还是没搞清楚十五岁那年什么时候见过他,他又为什么想送我戒指。”
今日多云,房间里没有灯,月光也过于浅淡,对床的唐婉瞪圆着眼睛却一言不发,像一尊漂亮的没有生命的雕塑。
我翻了个身面对着墙面,指尖触到一点冰冷,“唐婉,这里很怪。”
“我来这么久都没看到过其他患者,每个人看上去都很忙,但对病人又不怎么关心的样子。”
顿了顿,我又说,“你爸爸明明带了很多精神科的专家来,但好像不是为了你,他在做什么?”
“...跟彼岸花组织有关系吗?”
唐国锋最开始在南泉山庄帮助警方缉拿了冀超,后又对外悬赏抓捕冀超,前阵子在机场带走我,又主动的和警方取得了联系。
他自诩正义,但我总觉得他另有目的。
帮助警方捣毁彼岸花,或许对他来说有比进入政界更诱人的收获。
...
啪嗒一声脆响,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我正沉浸在大脑高速旋转的紧张状态中,这样相对安静的环境下一丁点动静都会变得突兀,使得我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霍地起身朝唐婉看过去。
她脸上的神态没有任何改变,只是手坠在了床下,藏进袖口的水果叉掉在了地上。
针剂只会让她变得安静木讷,不会完全限制她的行动。
我抿了抿唇,下床将小叉子捡起来揣进自己口袋,“别总想着死,活着才有希望。”
十天之后魏明才重新和我联络。
跨国调查使得难度剧增,许多手续都需要经过层层审批,过程中还要尽量掩人耳目以免打草惊蛇,这才拖了半月有余。
魏明带来了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
冀超死在了监狱里,在放饭时掰断筷子对着自己喉咙连捅了五六下,一点活路都没想给自己留。
他是唯一一个和彼岸花上级取得联系的人,这么一来线索完全断了。
按照道理他不用做这么极端的事,就算他什么都不交代,也能靠着脑子里的信息暂时保住命。
可据看守他的警员说,事发前几天他就表现的心神不宁,还经常问他那个同姓哥哥的情况,像是受人威胁。
好消息则是关于夏至的继父,已经证实他就是当初通缉的黑商,但父女俩是否与彼岸花有关不能光靠夏至身上的纹身判定,还要再继续查。
之后几天疗养院里的氛围忽然变得很严肃压抑,从前就不怎么负责任的医生和护士更是表现的心不在焉。
这倒是给了我很多在唐婉药里动手脚的机会。
日子久了,我和其他患者也有了些接触的机会,不过没想到夏至会主动来找我搭话。
我一直以为彼岸花组织出动的杀手紧盯着我,夏至和他的父亲如果与之有关一定认得我,说不定也想杀了我。
见到他们父女二人我都要遮掩一番,尽量谨慎,还为此担惊受怕了好一阵。
好在她的父亲只出现过一次,且并没有注意到我,而夏至显然不认得我。
“你是不是怀孕了?”
在我第三次从卫生间回来之后,夏至就那么吊儿郎当的走到我身边,一脚揣在我旁边的椅子上,右手搭在膝盖上很随意的指了指我的肚子,语出惊人的问。
我心头猛地一跳,随着她的视线下意识捂住小腹,木讷的眨了眨眼,“我怀孕了...吗?”
近两个月没来姨妈,我以为是压抑的日子导致的不调,但最近又突然开始呕吐。尽管如此,我都还是想着是自己身体出了毛病,毕竟Lily有好几次都想给我用药了。
直到被夏至这么一问,我才跟承了一记惊雷似得,傻愣在原地。
遥想我和于准的最后一次,于准确实被我磨着弄在了里面,而那时我以为自己会在抓捕冀超的路上死掉。
现在我自己能不能活下去都两说,怎么可以有孩子?
“这里不允许打胎。”夏至仿佛猜到了我在想什么,将椅子一转,骑在上面,垫着手说,“你自己都不怎么正常了,会不会生出个小精神病患者?”
瞳孔骤然一缩,我双手撑着头,痛苦的捂住了耳朵,喃喃道,“窗是不是打开了?好大的风声。”
恍惚中,我听夏至嘁了一声说,“又来了。”
旁边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是唐婉,她像个木偶人一样重复着单调的动作,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茫然。
我对她摇了摇头,确认着往临海的窗边看了一眼,知道又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我知道了,会找医生帮我确认。”我尽量让自己忽略只有我一个人能听见的风声,对夏至笑了笑,“谢谢你。”
听到我说谢谢,夏至那张玩世不恭的脸上出现一瞬卡顿,朝我挥了挥手起身离开,丢下一句,“你是没听出来我在诅咒你的孩子是个小疯子吗?Idiot。”
“等等。”我叫住她,等她别扭的回过头时问道,“你的纹身很漂亮。”
“这里。”我指了指自己的锁骨处,“是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夏至眼里露出几分琢磨,最后气急败坏的说:
“我爸信教,说这个图案能保发财平安。”
她说着,扯了扯宽松的衣领,动作间露出锁骨处的纹身,和冀超前胸中心位置的那个一模一样。
”那为什么还要纹个冀字?“我指着上次没看清的那处,呼吸几乎停止。
夏至的父亲改名换姓,但无论是之前之后,他的姓与名都与‘冀’字无关。
”哦。“夏至耸了耸肩,”我爸说这才是他的本姓,我们全家都有这个纹身。“
坐在我旁边的唐婉似乎也看到了,忽然开始发狂似得惊叫起来。
我对此已经习以为常,在护士围上来时和其中一个打了招呼,下午被安排做了一次检查。
拿到检查报告时,李维不知从哪得知了消息,戴着鸭舌帽和三层口罩出现在了病房门口。
他最近病着,很严重的流感病毒,已经让医院的很多患者和医生相继中招,因此他将自己全副武装也只站得远远的,用那双因呼吸不畅闷红的眼睛看着我。
对上我的视线时他无措的伸出手,向前的脚步刚抬起又顿住,哑着嗓子说:
“你别哭啊,这不有等着喜当爹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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