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4 这杯我认罚
对我来讲，那无疑是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
可因为小桂圆边界感太强，从没想看看我的样子，也不曾问过我的名字。
很多年后我跟姥姥讲起这段故事的时候，她先是满脸的不可置信，转瞬堆着皱纹的脸上就挂满了泪。
“真杀了人，还是自己的亲爹，你还能活吗？”姥姥紧攥着我的手反复的说，“你不是想杀他，你是想跟那畜生一起去死啊！傻孩子！”
“你这么优秀通透的孩子，怎么有过那么可怕的想法？！姥姥竟然从来都不知道。”她惶恐的隔着泪凝视我，后怕似得，“差点啊，就差一点，你的一辈子就毁了！”
姥姥说的没错，如果没有苏洛，这世界上早就没有于准了。
总归是没发生过的事，说出来平白让人牵心，如果不是姥姥逼得紧，这件事我会烂在肚子里。
苏洛也早就忘了自己曾经救过人，她从来不记着这些，只记得别人对她的好。
关于我们的初遇，她大概记得小时候遇见过一个奇怪的哥哥，戴着黑色的帽子、口罩，还有一把破碎的嗓子。
“哥。”一只粉白的手从黑色大理石台面下探过来，上面落着酒吧纷乱的霓虹灯光，忐忑的伸出食指戳了戳我的腿，“你来。”
明明是调情，指尖却颤颤的，生涩可爱。
我挑起眉，迎着暧昧的灯光和音乐瞧过去，苏洛抿着唇，醉眼朦胧的看着我，余光防备着，像是怕被桌上的其他朋友看出什么。
像是怕我拒绝，她一把捉住我的手，讨好似得晃了晃，胭脂色的眼皮眨呀眨的，讨好似得重复，“你来一下。”
今天是萧司棋的新酒吧开业，在市中心寸土寸金的地儿，商业伙伴也好，朋友也罢，都来捧场，乌泱泱挤的里三层外三层。
我板着脸起身，被她牵着往僻静的地方走。
“于总。”路上有人递来名片，我无心应酬，匆匆接过攥在手里。
“我有东西给你。”顶层是办公室，闲人免进，她却有钥匙，拉着我穿过短廊，从侧门到了露台。
自从律师事务所办起来，她整天往偏僻的乡村跑，接的案子十个有七个倒搭钱，效益虽然惨淡，名声却水涨船高。
前些天更是去到深山老林，失联了两天才重新回来我身边。
“别生我气。”她醉醺醺的依到我身上，双手环住脖子，软乎乎的贴上来，痴痴的喊，“哥。”
虽说是单独的一层露台，但楼上楼下一样的格局，下边那层的醉言醉语能清楚的飞上来。
“哥。”她黏黏糊糊的叫。
似乎总也弄不清楚自己有多诱人，让我担心就算了，还要不分场合的考验我。
“要给我什么？”我向后退了分寸，视线落在她桃粉色的唇上，吞咽烈酒时的灼烧感又席卷上来。
她不满的哝叽了一声，将我抱的更紧，薄薄的衣料在这样撩拨的拥抱下存在感几乎为零。
“你不想我吗？就想着礼物。”
一声不响就失联的人是她，礼物也是她要送，现在却像个借着酒劲儿撒娇的小孩儿，什么道理都是她的。
嘴上不满意，行动却很诚实，低头在烟粉色连衣裙上唯一的一处口袋里翻翻找找，然后摸出两颗小石头，慎重的捧在手心里。
小石头呈现出一种非常温柔的蓝色，比天空更翠，比海水更纯透，被打磨处理过，外表泛着华丽柔美的光。
“山里的矿石，每一颗都是独一无二的，寓意健康平安。”她把双手往前递了递，小石头便在她掌心里微微晃动，“给你打成耳钉，戴在耳朵上。”
“你就是为了找这个才没有按时回来？”我问。
苏洛微微一怔，像是心虚，视线躲闪，语气却固执，“独一无二的人，就该配独一无二的东西。”
她直直的望向我，语气那样虔诚，“我想把最好的给你。”
心头一动，我环在她腰上的手蓦地收紧，将她往怀里带了一下，什么脾气都留不住，低声问，“不是已经把你自己给我了？”
贴近的鼻息交缠，她的眼睑多了一抹酡红，刚刚被吻湿的唇瓣微微开合，轻声问，“现在给，你要吗？”
柔软的腰肢随着掌心的收紧微微一颤，我恨不得咬她一口，“下面都是人。”
她情迷的样子，痴缠的哼喘，都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萧司棋请我做法律顾问。”带着炽热的酒气，苏洛踮起脚，轻轻在我耳垂上吮了一口，“哥，去我的办公室吗？”
...
“苏洛呢？怎么没看见她？”汤小惠摇摇晃晃的走向我，打着哈欠问。
该走的人都走了，酒吧里只剩我们这一堆还闹着。
“楼上，睡着了。”我应了一声，想到刚才的细节，多问了一句，“最近苏洛又向你取经了？”
苏洛是个容易害羞但意外很头铁的人，总能做出些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像是随随便便就能冲进人心脏里撒欢蹦跶的小鹿，叫人欲罢不能。
“嗯？”汤小惠像是真的困了，木讷的摇了摇头，“现在她是我师傅，我得找她取经。”
“别聊了你们两个，准，到你了！”萧司棋叼着一支烟，眯着眼睛让我抽桌上的纸牌，什么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
就这么些人，大冒险玩不起来，都改成了真心话，问题一个比一个损，一个比一个颜色深。
我喝了口酒，随手抽出一张丢给萧司棋。
“来了来了。”萧司棋眼睛聚光似得亮，点着那张纸牌露出‘了不得’的神色，说，“这可不是我们好奇要问的，是你自己抽中的问题。”
他的态度引得其他人一窝蜂围上去，南楚勾着手朝我吹了声口哨。
“少废话。”我跟着他们笑，微微向前倾身，也有些好奇是什么问题让他们打了鸡血似得亢奋。
“用两个词儿来形容你女朋友...”萧司棋清了清嗓子，谨慎的补充，“在床上。”
没等我开口，他连忙解释，“再说一遍，不是我们恶趣味，也不是对苏洛不尊重，这是游戏上的问题。”
游戏上的问题也他妈损了。
我转着酒杯，突自琢磨着卡片上的问题。
两个词来形容苏洛...在床上...
她是个活宝，也是个尤物。
轻笑了一声，我举着半杯洋酒在桌面上磕了一下，“这杯我认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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