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于准就是这样,我不主动找他,他永远也不会主动找我。
说不失落是骗人的。
思忖片刻,我发了条消息过去。
——哥,我生病了,打针呢。
对着手背上的点滴拍了张照片发过去。
想了想,又怕他担心,补了一句:
——不是很严重,但也挺难受的。
寥寥几字就能纠结别扭成这样,我抬手遮在眼睛上,心情复杂到难以言表。
嗡嗡,掌心的手机震了震,酥麻的感觉顺着手掌穿透额头直奔心底。
虚弱的身体像是受不住强烈的刺激,伴随着心慌的感觉,整个身体都跟着忽忽悠悠。
重新将屏幕解锁,于准的头像上挂了一条未读提示,却是不用点开也能看全的四个字:好好养病。
我经常听汤小慧将某某男人因把“多喝热水”当成口头禅被她所不齿。
还扬言要男人做什么,有热水不就行了?
可对我来说,“多喝热水”四个字也太温柔了,那是是千里迢迢的惦念,是无可奈何的安慰啊。
“好好养病”才应该列入渣男语录。
乔思宇带着医生冲回病房,我给于准回了个“好”就收起了手机,同时也失去了追问乔思宇的兴致。
所以如果一个人想关心另一个人,哪怕是隔着千山万水也能将关怀送到对方身边。
“苏洛,你怎么哭了啊?是不是拔针弄疼你了?”乔思宇虚虚的在我手背上碰了碰,“我去投诉他们!”
“别别。”我连忙拉了一下他的胳膊,奈何没什么力气,被他转身的动作扯开,但乔思宇还是立刻停住了脚步,“我就是想我哥了。”
发着烧,一哭起来脑袋嗡嗡的,但真的太难受了,身体和心里都难受。
知道我家里那些事的人,也就一个乔思宇现在能说上几句心里话了,心里没了权衡,全成了委屈,我抽咽着说:
“我没有家了,没爸也没妈,就只有一个哥哥,他还不爱搭理我。”
灌进耳朵里的声音低低的扭曲着,我自己听着都委屈。
从前日子过得担惊受怕,但我也没觉得自己生活的有多苦,因为我知道我早晚有一天能逃脱于承泽,再不济我也比他活的时间长。
比起那些天生残疾或者被病痛折磨的人我要好的多,人生最不缺少的就是苦难,我知足。
因此怕是怕的,但心里不苦。
可现在不一样,跟含了一片止痛片在嘴里化开了似得,苦到心坎里了。
“别哭啊苏洛,你哥没不理你。”乔思宇手忙脚乱的往我手里塞了几张面巾纸,语速极快的说,“就是他打电话告诉我你病倒了的,他急成那样,怎么可能不爱搭理你。”
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搓皱了的纸还贴在鼻尖下头,我鼻音浓重的出了点动静,“啊?”眨么着眼睛问,“那他是怎么知道的呀?”
乔思宇把我揉皱了的纸抽出去丢进垃圾桶,换了几张新的给我,老半天没出动静,打量我好一会才不答反问,“苏洛,你喜欢的人是于准吧?”
乔思宇拧了拧眉,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蹬腿在地上擦出嗤--地一声,“我早该想到的,这些年就没听你念叨过别人。”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乔思宇的话左耳进右耳出,我脑子里只能装下一件事---是于准把我病倒的事情告诉乔思宇的。
我在学校里的事,他知道。
他是怎么知道的?
平复了一下心情,我拒绝了乔思宇留下来照顾我的提议,看出他眼里的失落,我也只能苍白的安慰:
“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乔思宇,我没办法回馈你的感情,我喜欢于准,只喜欢他。”
“你对我做的越多,我只会觉得愧疚。”感情这东西可真是犀利又残忍,“我的眼里和心里就只看得到于准,我会连你受伤难过都无法注意到,这感觉很痛苦,我们不应该自寻痛苦。”
“那你呢?”乔思宇眼底还挂着明显的黑眼圈,刚才的精神头已经不再,有些颓丧的说,“于准喜欢你吗?他要是喜欢你,就不会一直把你推给我,他只把你当妹妹。”
乔思宇说的话我没法反驳,简直就是在戳我心窝子。
眼泪连成串的落下去,我抽咽着说,“我们就别互相伤害了吧,我劝你的,又没劝我自己。”
“你。“他的情绪激动,眼底的红血丝这会看上去尤其明显,“苏洛,他爸对你做了那些事,你还跟他牵连,你不嫌恶...”
“乔思宇。”我蹙眉打断他。
乔思宇怔了一下,缓缓弓起脊背,用双手揉了揉脸说,“对不起。”
我们两个太像了,我都能感同身受他的难过,求而不得,无可奈何的难过。
挂着眼泪摇了摇头,我伸手用食指戳了戳他的头顶,“你对我好,我不想让你难过,我也对不起。”
单单喜欢上一个人都要经历很多坎坷和磨难,何况我和于准之间的情况比这要复杂的多。
我们两个在病房里无言的坐了一会,不知过了多久,乔思宇才起身离开,“把你自己留在这里我不放心,等你好了我就走。”
看着他的背影,我长长吁出一口气,枕头边的手机震了震,是萧司棋的电话。
自从上次分别我们已经很久没联系,他的朋友圈貌似也很久没更新过了。
接起电话,我刚喂了一声,就听那边含糊不清的说,“杜佳...我们分手了。”
“她是为了于准才接近我的...”萧司棋声音听上去很沮丧,大概喝了不少酒,“难怪...难怪他总是有意无意的跟我提起你哥,打听你哥的下落比你还勤。”
“你萧哥我第一次对人认真,结果...”他嗤笑一声,我听到打火机啪的一声燃着,“对不起啊妹妹,那天于承泽是她找去的,她什么都承认了,要不是这样,你跟你于准说不定...”
“都过去了。”我低声说。
事情已经过去了,再去做无用的假设,只会让自己徒增遗憾。
“我哥他最近是不是很忙啊?”我试探着问。
“你哥最近出差,手里有个新项目他是主要负责人。”萧司棋短短叹了口气,“怎么,他又不爱理人了?你别跟他计较,他那人想的东西多。”
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那快新年了,他们公司会有假期吗?”
“这个还真不知道,他现在嘴可严了,不过我可以想办法帮你打听打听。”萧司棋苦笑了几声。
于准在信息里秉持着能说一个字绝对不发两个字的决绝,我自然什么都打探不出来,没想到现在连萧司棋也不知道他的安排。
果然,有些机会看似是机会,如果没把握住就会成为另一种严防死守的开端。
想到那天在机场萧司棋欲言又止,似乎还有话没说完,我道了声谢,问他,“司棋哥,那天在机场你是不是还有话要对我说?关于我哥的?”
听筒里传来吸吮香烟的动静,萧司棋有些无奈的开口:
“你哥给我下了封口令,现在你们两个的事我只能当个哑巴,不能发表意见,不过妹妹,你有空可以亲自去他现在的家里看看,哥能跟你说的就只有这么多。”
我也想回去看看,可于准上次以那样的方式让我离开,求我别再回去,我到现在都还能清晰回忆起他抱着我颤抖的手臂,我不敢回。
“对了,我这次打电话给你...”萧司棋顿了顿说,“杜佳知道你在哪里读书,你最近...自己小心着点,苏洛,真对不起。”
杜佳知道我在这里上学,她当初为了赶我离开能找来于承泽,现在因为我失去了男朋友,保不齐会恼羞成怒,再向于承泽透露更多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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