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傅砚珩发病
寂寥的夜像是发了疯的魔鬼，肆意包裹着那些披着人皮的怪物。
谁能想到那张人皮下到底住着一个怎样疯狂又不可理喻的怪物呢？
傅砚珩垂着眼，狭长的眼眶像是藏起了整个寒冬，清瘦修长的身影堵在那扇破败又狂风肆虐的窗户前，他绷着身子，感受着怀里那一点点的温暖。
是莫名的，难以抑制的冲动。
想跟她一起毁灭。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样，总是有着跟良俊皮囊完全不相符的破坏欲，尤其是在面对沈知闲的时候，那种感觉甚至有些压制不住。
他是一个怪物。
有一个声音一直在他耳边盘旋，那道声音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像是跨度了他近三十年的人生。
他抬手，按在沈知闲单薄的肩上，手掌扣住，虎口摩挲着她削弱又突出的肩胛骨，再开口，声音哑的很严重。
“沈知闲，我们究竟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我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究竟是不是他迷宫终点的那个人。
他的语气很冷淡，但是眸子却如地狱炙火一般滚烫。
沈知闲抬眼看他，撞入他漆黑如墨却星火燎原的眸子，所有可以掩盖他们不纯洁过去的话都如鲠在喉。
她没法对他撒谎。
哪怕是想跟他重新开始，从一个美好的故事开始，从他们有可能走向圆满结局的开始。
就像程玥那天说的，忘了就忘了，可以让他再喜欢上她。
但是她却没法对他撒谎，只能实话实说。
“在你那里我们应该是三年前认识的……但我不记得三年前是不是真的见过你，所以在我这，应该是一年前认识你，然后我们……保持了一段不太正常的情人关系。”
她顿了一下，毫无血色的嘴唇轻微抖了一下。
“是我走路投无路，故意接近你的，沈家破产之后我把你当成最后一根稻草，是我主动要和你有那段不该发生的关系的。”
是她自己创造了不该产生的羁绊。
让那段畸形的关系困住了自己。
沈知闲的眼角微微泛着红，白皙的肌肤沾染上了些许灰尘，刚才的狼狈还历历在目，她扑进傅砚珩的怀里应该是想寻求安慰的。
毕竟她刚刚那样死里逃生。
但是傅砚珩却忽然问起他们的关系。
是用一种极其冷漠又刻薄地态度审问她。
傅砚珩脸上依旧没有表情，看保持他对沈知闲的回答究竟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他只是松开按在沈知闲肩上的手，从口袋里摸出烟咬在齿间。
沈知闲愣了一下：“你怎么会有烟的？”
不是都被她没收了吗。
傅砚珩没答，又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修长干净的指骨微微弯曲，拇指下压，火苗从手中跃起，短暂的照亮他那张清冷斯隽的脸。
沈知闲想伸手拿下他的烟，却被他单手扣住手腕，然后将她的手反剪在身后，同时手臂一缩，将人狠狠地撞进自己的怀里。
他握着沈知闲的手一同压在她纤细的腰后，另一只手还拿着烟，几乎是下意识的，沈知闲的身子微微后仰，躲过他面前的那根烟，身形如弯月。
但是这样靠近的姿势，让她的肚子贴在了傅砚珩的腰间，他压得紧，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他腹间紧实的肌肉。
以及硌着她肚子的皮带锁扣。
明明两个人已经贴的很紧了，傅砚珩的手臂还是在不断发力，绷着的手臂肌肉压着她的身子，血管因为充血变得更加凸起，有点失控的样子。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沈知闲。
那一瞬间，她竟然有种被神明睥睨的错觉。
沈知闲的呼吸有些乱了，颤抖着睫毛轻轻叫了他一声，“傅先生？”
他看起来很不好。
阴郁，沉默，却又疯狂。
“沈知闲，你知道我在来的路上看见那片海想起什么了？”他的声音几乎是在一瞬间变得分外冷冽起来，唇间的烟草味蔓延在两人之间。
沈知闲觉得自己的血液都有种暂停流动的错觉。
傅砚珩动了动薄唇，想继续开口，但是忽然目光一沉，将沈知闲猛地甩到身后。
力度大到她差点撞到墙上。
“去死吧你！”
男人拎着钢筋冲了过来，眼看就要砸下来，傅砚珩猛地抬腿，砰地一声将人踹翻在地，他的腿过分修长，在男人手里的钢筋根本来不及碰到他的距离就已经摔得人仰马翻。
地上的男人恶狠狠地瞪着他们。
“妈的！小贱人，你害我大哥，又害我三弟，老子迟早弄死你！”
是刚刚那伙人。
平时地痞流氓当惯了，拿人钱财帮人做事什么时候吃过这样大的亏。
还是被一个女人耍的团团转。
弟兄几个伤的伤，昏迷的昏迷，甚至还有一个从这二楼掉下去，估摸着是摔断了腿。
这口恶气不出出去，他可是怎么也安心不了。
但谁成想，这里竟然又多了一个高大冰冷的男人。
傅砚珩把烟咬在嘴里又吸了一口，然后用沉沉的目光看地上的人，一字一顿地开口，“你要弄死谁？”
他浑身都散发着阴冷的气息，一时间让人感觉头皮发麻。
男人的心紧了一瞬，还是咬着牙回顶回去，“他妈的，老子要弄死你身后的女人，也要弄死你！”
修长的指尖弹了一下烟灰，他面无表情地走过来，抬脚狠狠地踩在他的胸口上，力度大到几乎能逼断一个人的胸骨。
男人痛到满头大汗，犹如见到了活阎王。
傅砚珩眯着眼，嘴角竟然扯起一丝诡异又邪气的笑，“不是要弄死老子？起来啊。”
他将手里的烟丢到男人脖颈，刺烫感让男人不由得扭动脖子才堪堪把烟抖落在地上，皮肤留下一小片灼红。
站在后面的沈知闲忽然打了个寒颤。
她看着傅砚珩清瘦冷峻的脊背，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底蔓延。
他这个样子——
不是第一次出现了，好像是每次发病都会这样，整个人会变得疯狂阴鸷又嗜血，像是一个杀伐决断的刽子手。
那些狠厉的画面在沈知闲脑中一闪而过，她大声喊他的名字，“傅砚珩！”
“傅砚珩！你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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