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只要有个伴儿，能自由自在的，都行。

诺大的养心殿里，香炉中余烟袅袅，沉默如水蔓延。

萧怀瑾的心里有阵奇特的痒意，他好像今天才看懂温柔，原来她不是装疯卖傻，只是想混吃等死而已。

半晌，他提起了地上愣怔的温柔，一把她按在龙椅上，温柔登时觉得自己坐在了针尖上，“嗖”的一下起了身。

却又被按了回去。

她瑟瑟发抖，看来萧怀瑾今晚真的要杀她了。

只怪自己应该早点重塑经脉，那样尚能有一战之力，但现在她除了恐慌就是害怕。

油然而生一股勇气：“是，臣妾不如其他人有出息，所求不过一世安稳，吃饱穿暖。”

可就是这样简单的心愿，都是奢望，温柔心疼自己，这次真的觉得眼睛湿润了。

心里涌现出的酸涩，堵住了她的鼻子，温柔瘪了瘪嘴，感觉有泪要流下来，她强忍着抬起了头，试图让眼泪倒流。

可发现自己哭都不能随心所欲时，温柔更委屈了，眼泪有决堤的架势。

萧怀瑾俯眼将一切都看得清晰，眼前的温柔一张脸上换了好几个表情，开始是可怜巴巴，后面是狠绝，然后吸了一口气有些怨恨却生生憋住了。接着屏住了那口气越来越委屈，最后把气吐出来时无力又茫然。

表情算不上雅观，更别提美丽动人，但是萧怀瑾觉得此刻的温柔，比她平时装木头时顺眼多了。

他忽而笑道：“想哭就哭。”

温柔吸了吸鼻子小声道：“可是您不让臣妾哭啊。”

萧怀瑾感觉额角突突：“装什么柔顺，朕不许瞎折腾你听过一回吗，非得犯驴是吧？”

“哪有啊。”温柔嘟囔一句。

但看他这样说，温柔终于不再憋着了，想着反正要死了，她干脆豪迈地嚎了两嗓子。

一边嚎她一边说：“皇上，臣妾怕疼，您给我个痛快吧。”

萧怀瑾被她这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气笑了，他扯起温柔哭乱的脸：“朕什么时候说要杀你。”

温柔止住了哭声，愣了神：“不杀我？”

听她谦称都忘了，萧怀瑾心情莫名转好，声音也恢复了一贯的松懒，他说：“不杀你。”

温柔小心翼翼地试探：“那臣妾年少时做的蠢事？”

萧怀瑾看温柔这么快就又恢复了狗腿子样儿，一指按在了她的脑门取下那张碍眼的结缘笺。

纸张缓缓落地，被他踩在脚下。

他见温柔目不斜视，眼底有狡黠流露：“和朕谈条件？”

温柔疯狂摇头。

正低头准备听训，萧怀瑾却反手掐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了起头：“朕许你一世安稳，如何？”

什么？

温柔猛然抬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太阳打地底下冒出来了？她忍不住往地下瞥了一眼。

萧怀瑾看出了温柔的意图，成功被温柔带起了一身邪火。

他冷笑：“温柔，你就是个棒槌。”

温柔茫然地抬眼：“皇上，您此言何意？”

不屑与温柔多言，她平时什么都看得清楚，非在自己的事上装傻。

可触及到温柔小心期许又不可置信的眼，萧怀瑾却回过味来了：“以前你求朕，都是要保重华宫平安，是不是认定了你会死。”

温柔静静杵着，默认了。

“可你费力要保的人，一个为了能活给你下毒，一个数着日子盼出宫，好心当了驴肝肺，你不怨吗？”

温柔轻轻摇了摇头：“都是为了能活，如果有选择谁愿意杀人呢。”

“如月也不愿意的，我只是吐了一口黑血，她为了给太后交差，背地里不知道呕了多少口血，才能把药的分量下的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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