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那是贵妃的心腹，是自贵妃闺中起，就贴身侍奉她的人。

血溅在了萧怀瑾身上、脸上，夜色与血色暗涌，他“嗤嗤”笑了。

“母妃杀了我的人，我也杀了你的人，这痛，你我感同身受。”

“日后母妃再想动手，我依旧会杀了你最心爱的人。”

这句话像一句诅咒，吓得贵妃花枝乱颤，她流着泪，颤抖着身子，推翻了旁边的架子。

温柔感觉有血溅了过来，模糊了她的眼睛，而后剧烈的摇晃让她粉身碎骨。

庆幸她是魂体，并不能感到疼痛。

刹那后，温柔惊喜发现眼前的天，又变成了粉红色，而后眼前再次没入黑暗。

再睁眼时，温柔回忆着那片天，看到了旁边的和尚。

想这个人还真有几分本事，诚不骗我。

接着，她掐着手指算，那日是萧怀瑾七岁的生日，也是嬷嬷的祭日。

所以粉色天空出现的日子，是六月初三。

面前突然有一个人脸放大了，是急着来看她状态的萧怀瑾。

温柔有些恍惚，大梦一场，一切都仿佛只在弹指一挥间。

梦里的窝囊小孩儿已经长大了，长成了风度翩翩，一肚子坏水儿的狠心帝王。

下一瞬，温柔抬起手，捏住了他的脸。

在梦里看得多了，她手痒痒。

萧怀瑾愣住了，一旁的季羡眼中更是晦暗难明。

他嘴上说：“你胆子挺肥啊，还敢捏我的脸。”却没有反抗任由温柔捏着，眼也是笑着的。

若在以前温柔一定会立刻松开，然后跪地请罪。

但在梦里她看过萧怀瑾最凄惨的时候，记得清他反抗嬷嬷失败，哭得冒鼻涕泡泡的模样。

于是，现在的她就不那么怕萧怀瑾了，只因知晓他并不是无坚不摧。

落魄时，他也可怜的紧。

也曾艰难忍耐，苦苦挣扎。

也曾在睡觉时，都胆颤心惊。

也曾日日担忧，能不能见到第二天的太阳。

更和她一样，求过死，只为了更好的生。

如此，知道即便是帝王，也不过是血肉之躯，就没那么怕了。

萧怀瑾久久地看着温柔，眼里有细碎的晶莹闪过，他的脸上有一片温热。

这是他多年未有过的感觉。

他想，自己已经很久不敢想起那个人了，却因温柔的出现，总是想起她。

这是不是什么天意呢？

萧怀瑾决心待会好好问一问她。

只是现在他乖巧地被温柔捏着脸，看她不怀好意，又有些释然的目光。

他问她：“你不怕我了吗？”

温柔顿了一下，诚恳道：“没那么怕了。”

萧怀瑾笑了笑：“粉色的天空呢，见到了吗？”

温柔点头：“见到了。”

莲花炉里的香已经燃烬，和尚就在这时请安告退。

“美人已然苏醒，臣告退了。”

这一礼，还是对温柔行的。

温柔起身端正了神态，好奇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抬起头，笑得坦荡欣喜：“臣，钦天监正史，季羡。”

看他锃光瓦亮的脑门，温柔了然，原来梦中的小小伴读，长大了竟是这种模样。

他俯身告退，步履悠悠，依然美貌却神情自若，想来再也不受欺负了，也再也不会为容貌自苦了。

这可真好。

“你可真有本事啊。”

温柔疑惑抬眼，奇怪萧怀瑾这话又从何说起。

见他眸光幽幽，直把人看穿。

因为季羡从他登基后就再也没和谁行过礼了。

所以，他也想知道，温柔她何德何能啊。

太后陷入梦魇中，昏睡着都能看出她无法掩饰的恐惧。

很久前的一句孩童呓语，现在缠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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