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那份从容和不屑与他自成一派。

温柔转了转镯子，想遮挡住那枚月牙儿标志，但此刻更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心虚。

听他轻嗤：“知道那是什么吗？”

温柔刚抬头，就已经看到萧怀瑾面含微怒稳坐着审视她了，再胡编乱扯不就是火上浇油吗。

她很识时务，于是扯出一个分外谄媚的笑容：“知道。”

许是她明确回应的模样，衬了萧怀瑾的心，听后他虽表情清冷，却没刚才那样凛冽了：“哦，说说。”

温柔再次牵起笑容，坦诚道：“这是臣妾的罪证。”

萧怀瑾听着，眼中溢出几点碎光，温柔竟然没有胡扯。

轻启唇：“何罪之有？”

又是明知故问，温柔已经看透了他的问话技巧。

这次，她伸出手腕，大方地展示出那枚手镯：“这是广平王送给臣妾的，里面还印了他独有的标记，自从出了尼姑庵，臣妾就一直戴着，一日未摘。”

萧怀瑾眼风轻扫，温柔立刻解释：“堪堪好的大小，拿下来可要费了大劲了，而且都说是罪证了，臣妾若擅自摘下，岂不是会被他疑心不忠，所以才一直带着。”

稍后她着重强调了一句：“皇上明鉴，臣妾先前只是尊广平王为主，听从他的吩咐办事，并没有与他有情爱纠葛之心，更别提男欢女爱之情。”

看着她伸出的三根手指，坚定做发誓状，萧怀瑾缓缓开口：“既无真心，那么假意呢？”

温柔愣了神。

假意自然有一些。

她记得当时接过这镯子的时候，还是萧怀璟亲自给她戴上的。

那一瞬心跳的悸动是真的。

毕竟不染尘埃，如松如月般的贵人，心甘情愿为她这卑微之人屈尊降贵，是很让人动容的。

他郑重又柔情的脸，许多年后，都还让温柔印象深刻。

想想，那时应该算他们最浓情蜜意的日子，温柔以为她能与日后的主子心意相通，心里短暂的安宁了下来。

可惜后来她发现，那只不过是萧怀璟用爱为她编织的牢笼罢了。

她欢喜的欣赏着镯子，还在惊叹着：“这里面有月牙儿，而你的字为望舒，可巧了。”

而萧怀璟宠溺地看着她笑，指了指天上月，又指了指她。

并没有说话。

可温柔听懂了。

天上月似掌中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所以她握紧了那枚手镯，怦然心动。

然后就听他说：“阿柔，你能为我入宫吗？”

瞬时，芳心破碎了，温柔的初次心动停留了十天，在那一刻她彻底清醒了。

她回：“可以。”

许是因为从来没有失败过，萧怀璟没听出温柔的不同。

他带着几分真心，温声细语承诺着，待大业成就之日，我们再续前缘。

这句话像是一句咒语，让很多女人冲昏了头，心甘情愿为他所用。

她们以为短暂的牺牲，能换来爱人的眷顾和厮守。

虽广平王真的有些舍不得温柔，但在大业面前，他还是这样做了。

然温柔婉顺地伏在他胸膛，心里暗骂，续你奶奶个腿儿。

把心爱的人送去别的男人怀里，尼姑庵外的大黄狗都做不出这事。

想到这，温柔就回了神，耻笑一声：“假意而已，逢场作戏何必当真。”

她少有这样义正言辞，斩钉截铁的时候，萧怀瑾听着，气莫名消了一半。因为他看到了后面温柔对广平王不加掩饰的嘲讽。

多新鲜，第一次有人这样。

就如皇后也和广平王之间有不清不楚的关系，但少时不懂事，萧怀瑾本不打算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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