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罗铁头
罗优优打了个激灵,脚步下意识的止住。
她蹑手蹑脚的往回走。
园林里种的松柏特别多,哪怕此刻小雪飘飘一样很难能看清场景,唯有松柏郁郁葱葱。
等罗优优寻着声音进了皇家园林的时候。
那一瞬间,罗优优嗓子跟卡住了一样。
那头上的血,润透了落在头上的雪,红红的融化下来,染红了好大一片雪。
“啊……大爷,大爷不好了!”罗优优哪里有时间管其他,赶紧往值班室跑。
“大爷不好了,那雪她自杀了。”
“啥?”
看守园林的老大爷当时就戴上帽子迎着寒风跑出来了,到地方一看,当时就傻了,反应过来赶紧捂着那雪的额头,那石碑上还有碰撞留下的血迹。
“丫头,快点叫人送医院去。”
罗优优胡乱的在身上摸索手机。
大爷嗷的一嗓子:“去我值班室,有电话。”
罗优优正好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正在慌乱的打电话,谁知,被捂着脑袋的那雪突然坐了起来。
这把罗优优吓了一跳。
她身体太过肥胖,所以是扶着地才腾出双腿站起来的,当场晃悠了几下,随后,她晃晃脑袋,脖子上的肥肉跟着波澜了一番。
她迷迷糊糊的摸了摸头,又看看在场的二人,随后,一屁股坐在雪堆里,面朝着她爷爷的墓碑一声不吭。
大爷和罗优优都不敢说话,俩人对视了一眼。
“呼……”大爷松了一口长气,这才耐心的问道:“你爸是罗铁头是吧,等改天有时间我可以和你说说他,毕竟咱和你爸也工事了好几年。”
罗优优狠狠的点头。
“主要是!”大爷搓了一把脸:“还是把这丫头给送家里去吧,她有点神志不清,一想爷爷就过来了。”
罗优优不懂里头的事情,所以没多说。
“你帮我看几个钟头,我把她送家去。”
罗优优赶紧点头,虽然不知道怎么看守:“是不是来的人得登记?”
“对,瞧着你也聪明着呢。”
说着大爷一把拉起那雪,想把她带回家。
那雪特别倔强的摔开手。
“不回就是不回。”眼珠子直勾勾盯着墓碑。
这个时候,京北的雪越来越大,落在她额头的伤口上结成了红色的冰霜。
好似这事儿不是第一次了,大爷生气的说道:“那行,我回去喊你妈来。”
说着,大爷说走就走。
罗优优也不了解什么状况,只能掏出裹着零钱的手帕给她额头擦一下。可她一动不动,蹲坐在那就像是一只硕大的猩猩。
“你要是不怕冷就在这等我一会儿,我一会儿就回来,我也是去看我的外祖父。”
罗优优起身就走,三步一回头的看她还在原地蹲着,这才放心下来。
直到,在一层层的墓碑前隐约看到了宋元山的碑刻铭,罗优优又踮着脚伸长脖子看了一眼。她还在。
放心的来到从前很崇拜的祖师爷面前跪下了:“如今我已经是您外孙媳妇了,今日来认个祖宗,下次来一定给您烧纸钱。”
罗优优几乎感觉不到风大了,也许是想起前世宋老爷子对厨艺奉献出来的伟大贡献吧,是一位开拓天地的伟人。
他的墓志铭写的这句话,让人很受感触:刀下春秋转,勺中乾坤变,身心意和。
落款倒是引起了罗优优的注意,咦?为什么不是父亲大人,而是岳君大人?
这是以女婿的名义立的碑刻铭。
罗优优赶忙上前,果然有很多小字儿,这里写的是后代的名字,也是后代至上孝的名字,里面有宋美兰,但是没有宋建军。
好吧,可能那个时候宋建军还没出生。
不过有个名字罗优优很陌生,马汉林上。
想到这罗优优缓缓起身,今日认一下祖宗的墓碑,日后好来祭奠。
起身往回走的时候,鹅毛大雪已经铺天盖地而来。路过皇家园林的时候。罗优优见那雪还在原地蹲坐着。
罗优优把她肩膀上的雪拍打掉:“这里太冷了。要不,咱们去小屋里烤火?”
那雪缓缓地回头,可她胖的太厉害,回头对她来说很困难,保持和自己肩膀持平状态已经是极限了。
“好。”
小屋里,是一间木屋单扇门,她要侧着身子才能挤进来,摘下帽子拿下围巾的动作好像看笨拙的慢镜头。
大爷的小木屋里,有炭炉子,桌上一个茶杯一沓报纸,还有一个烧水壶,架子上摆着饭盒和茶缸。
那雪坐在椅子上一动不敢动,脑门子上鼓出一个好大的青紫。
直到罗优优把烧好的热茶递给她:“是那位大爷的茶缸,你将就用吧,外边太冷了。”
那雪握着大搪瓷茶缸刚送到嘴边,眼泪就落到了茶水里:“我要是能像你这么苗条就好了。”
“……”罗优优当时人都硬了,长这么,第一次有人说自己苗条。
咳咳,可能是没对比就没伤害,可罗优优听到苗条二字,还是心里有点高兴的。
“我其实也挺胖的。”
罗优优确实希望瘦成小妖精,但是,不至于驾临别人的痛苦之上吧,哎……竟然被人羡慕自己的身材了,这不是有点造孽吗?
可能她觉得自己太胖所以没自尊了,正想着说点什么安慰她。
话都快到嘴边了,没来及说出口,眼瞅夕阳下山还真来人了。
玻璃窗被敲了几下:“老张,赶紧的,上个月工资不是让你帮我代领了吗?快给我,今儿这把输完了,手气是真烂透了。”
罗优优用手抹了一把雾气模糊的玻璃窗,往玻璃上阿一口气,擦一擦,外头那人冻得双手插袖管,两脚不停的直蹦跶。
这一看不要紧,越看越觉得熟悉。
“老张?”
窗口外的人觉得不对劲了,转到去推门:“老张,你干啥呢?是我。这回点子可真背,你赶紧把我的工钱给我,我打算回去翻翻本。”
罗优优很快理清自己思维,一把拉开门。
“呼呼,冻死了。”他一边往捧着的手心里哈气,一边往炭火炉前走去。
“那雪啊,又来看你爷爷了?”
摘下自己的毡帽,拍一拍上头的雪,然后抖动几下身上的雪,把厚重的棉大衣脱掉,撑起来一边烤一边说:
“老张哪儿去了?”
罗优优看着这个男人着急的抖落自己的衣服,那感觉就好像,得用最快的时间烤干,然后赶紧去赢回本钱。
压抑在喉咙里的那个名字终于爆发了:“罗铁头!”
罗优优嗷的一嗓子,吓得罗铁头手里的毡帽掉地上了。
罗优优确实对父亲第一次见面很失望,可是自己小时候,他还经常把自己抱起来举高高坐在他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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