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五、白老头
从宜春到南昌又坐车到景德镇。
一路上前前后后花了大概六个多小时。
直接从晚上坐到了第二天一早。
其实，林三有想过买飞机票，反正国内飞也不贵。
然而一问藏无涯，他顿时惊呆了，此人竟然没有身份证。
身份证、居住证，任何证件都没有。
也就是说，只知道一个名字，关于他的一切，就跟一个谜似得。
“哈——”林三打了个哈欠。
花了这么长时间，终于是来到了景德镇。
刚走出站台，立刻就被附近的人找上来，抛出各种诱惑。
哥们，想要正品景德镇瓷器吗——
小伙子，两百块一次——
梨子手机便宜卖——
男女都有，十分热情。
然而，林三一脸冷漠，全部拒绝了。
这些东西不用听，大部分都是虚假的，或许，只有旅店老板娘是真的。
“你准备从什么地方搞到观音土？”藏无涯对于周围人的询问，十分冷漠，就跟没听到一样，眼中只有林三，见他一动不动，就立刻开口询问。
“问问嘛。”林三眨了眨眼睛。
除了年轻人，只要问一个住在附近超过三十年的人，肯定可以知道在哪。
而后，他带着藏无涯找到一辆出租车。
“师傅，我们去美职院。”林三朝着出租车司机笑道。
“哦？那里的学生吗！”司机点了下头，距离这里不远。
“见朋友，呵呵。”林三敷衍了一下，而后坐上车。
他哪里来的朋友，只是看地图，知道前面有个职校，随便找个目的地。
林三坐在了前排副驾驶，而藏无涯则坐在了后排。
车很快启动，顺着水泥路朝美职院方向开去。
“来这里玩？”司机闲着无聊，开口询问。
“嗯。对了，这老人总说吃观音土的，不知道师傅你知道哪里有吗？”林三点了点头，而后笑问道。
“各个（这个）现在叫高岭土了。不用找，在淘宝上就可以买到。四百到几千块钱一顿，你们直接用手机很快就可以买到了。既然来这里玩，不如我带你们四处走一走？我是老司机，老表！”司机轻笑道。
“不是。我要的不是现在的高岭土，而是以前吃的观音土！司机师傅，你知道什么地方有吗？”林三忙不迭摇了摇头，要是高岭土的话，自己肯定在网上就可以买到了，但，要的是以前吃的观音土。
说实话，就算是现在发达的网络，估计也没人卖这个的。
因为没几个吃的。
而且，就算卖，也有可能是假的。
“哦？你是说以前饥荒的时候吃的？这个说实话，现在真买不到，因为现在没多少人穷到吃土。现在的观音土，各种品质都有，你需要什么品质的，买不就可以了。”司机愣了一下，诧异的看着林三，有些意外。
这年头还有年轻人找这个。
“不，我有急事，必须找到以前那种的。”林三摇头道。
“我想想，你等一下。”司机只好仔细想了想。
过了一会儿之后，他忽然一拍脑门。
“对了，我记得新田那里，有一个老人家在制造一些瓷器，用的可能就是你现在需要的观音土。不过，说实话，我并不推荐你们去。因为他——”司机表情有些复杂，皱眉道。
“怎么？为什么不想？”林三疑惑的看着他。
“是这样的，这老人家制作的瓷器其实很少人买。因为这都是给死人用的，只有等死人之后才会去买。而且，大家都说这老头有些古怪，似乎能够见到鬼，所以，大家都避而远之。”司机认真的回答。
鬼？
林三和藏无涯对视了一眼。
如果真的可以见到鬼，他还真的不怕。
作为鬼医，见到的鬼不知道多少了。
“是不是很吓人？！”司机连忙问。
“没啊！这个世界没有鬼存在！”林三摇头道。
“呃——”司机顿时懵了。
自己害怕的要死，这两个小伙子竟然没事。
看来真的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然而，他哪知道林三是一位鬼医呢！
“带我们去找这个老头吧。”林三认真道。
“好吧。”司机无奈的点了下头。
过了一段时间，来到了新田。
司机带着他们饶了一大圈，来到了一条小街道。
这街道很偏僻，都没什么人路过，全是一些平房。
“喏，这条小路走到底你们就可以看到白老头了。”司机指了指说道。
“谢谢！”林三付了钱之后带着藏无涯朝小路走去。
走了一会儿，来到了一个小院子。
院子不是很大，围墙一米来高，里里外外都是一些瓷器。
全是白色，有罐子、盆子等等。
空气当中散发着淡淡的土腥味。
叩叩叩——
林三敲了敲木门。
过了一会儿，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
他就再次敲了一遍。
然而，这一次等待的时间更长，仍然没有动静。
“那个，你们是在找白老头？”这时，旁边一个屋子的门打开了。
一位有些驼背的老妇人走了出来。
她眯着眼睛仔细的打量着林三二人。
“对，老人家，您知道他在哪里吗？”林三点了下头。
等了这么久，他其实有些不耐烦。
可没办法，为了赵昊和张钢周楠，他只能继续等下去。
“白老头出去了。前面的刘老头死了，他去帮忙去了。”老妇人缓缓道。
“怎么走您知道吗？”林三走前一步轻笑道。
老妇人抬手指了一下南边，道；“往这边一直走，大概十分钟就可以走到了。你们是他的晚辈？我记得老白头没有后代吧！”
“我们找他有点事，多谢您了。”林三点了下头，招呼了藏无涯一下。
两人顺着这个方向，走了大概十五分钟，来到了一户人家门前。
这户人家门口挂着白布，显然是死了人。
里面人不多，都是一些中年人和老人在交谈。
“您好，问一下老白头在哪？”林三朝着站在门口的大叔问道。
“老白头？他在灵堂，不过，要进去的话，你们得交份子钱！”大叔打量了林三和藏无涯一眼，这年头找白老头的年轻人不多。
林三嘴角一抖，无奈道；“多少钱？”
“唉，我家三叔岁数大，身体又不行。如今一死，债务之类的压在了小一辈身上，家里负担太大了！你们是外人，要多了又不符合规矩，这样吧。一个人两百块。”大叔认真琢磨了一下，咧嘴一笑，露出满嘴黄牙。
“去哪交？”林三咬牙道。
四百块虽然不多，但，自己可是学生。
这一年到头赚到的钱，说实话，基本上在宜春都搭进去了。
还欠了人家鬼老一百多万。
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够还得清！
“给我就行了，他是我三叔嘛。”大叔搓了搓手。
林三无奈，只好从钱包里面拿出钱来。
刚放到这人的手中，这时，一人走了出来，一把抓住钱。
“德兴你做什么？为什么收人家的钱？”来人皱着眉头问道。
“呃，白，白叔！”刘德兴一看他来了，顿时缩了缩脖子。
“他就是白老头？”林三打量了他一眼，心中暗道。
看起来也就五十岁出头，一头白发，长得不高，手掌很宽厚。
“到底怎么回事？”白老头瞪了刘德兴一眼。
“不是，这是份子钱，人家自愿给的。”刘德兴暗叫倒霉。
“人家都不认识，陌生人，你好意思收人家份子钱？你的眼睛是不是掉钱眼里了？你三叔可还没下葬呢！”白老头一听，十分生气，忍不住呵斥道。
“我的错，我的错，钱还给他们。”刘德兴一缩手，转身灰溜溜的走了。
拿着钱，白老头递给林三，无奈道；“两位不好意思，这个德兴就是缺钱，其实人不坏。你们来这里，不知道有什么事？！”
“我们——是来找你的！”林三见钱回来了，咧嘴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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