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审问
李家被一场大火全烧了,只有安若澜的院子安然无恙,当然,安若澜可没有那么好心,去接济几个人。
李家众人无奈,只好搬到后面关押犯错的姬妾的破院子里面,风雪中,那染血的墙触目惊心,夜里叫人胆战心寒,李老夫人天天做噩梦,深怕死在这里面的人找她索命。
李毅凌浑身包裹着纱布躺在床上,双眸死死盯着漏雪的屋顶,声音沙哑:“我不会放过顾昭的!”
“明面上,咱们拿她没办法了。”李明治坐在床边叹气:“陛下今日虽然责罚了季宴,但是,咱们一点好处都没有得到,眼下宅院被烧,修葺要钱,你又重伤,秋闱虽然推迟了,但是你的身体……”
李毅凌第一次升起巨大的上进心:“秋闱我必中!”
他要把所有欺负他的人踩在脚下,既然得不到顾昭,那就彻底毁了顾昭!
“钱……”
“我有办法。”李毅凌沉声说道:“尚食司酒水局有个酒庄,这酒庄,看似属于皇室,实则背后利益错综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只要稍微动点手脚,将酒水价格多翻上几倍,等到年底督察,诬陷是顾昭贪污,那么她会万劫不复。”
他好歹做了这么多年的官,对官场上那些纠缠在一起的关系,也还算清楚。
李明治不太放心:“倘若顾昭提前发现了呢?”
“那里面牵涉几家勋贵,顾昭即便发现了也不敢查,查也是死路一条。”李毅凌的眼中露出了凶光。
他要在前后堵住顾昭的路,让顾昭进退两难,烈火焚烧。
顾昭回到顾家,赵如意便激动地迎了上来:“昭昭,听说,孟将军求旨,带你去侯府,把慧眼侯一家打了一顿?”
“嗯。”顾昭尽量稳住自己的情绪,不让赵如意看出什么。
赵如意沉浸在兴奋之中,也却是没看出什么:“后来督公一把火把李家给烧了?”
“嗯。”
“啧啧。”赵如意戏谑地搂住了顾昭的肩膀,嘿嘿一笑:“督公情深义重,小将军热情似火,昭昭,你更想要哪个?”
顾昭:“……”
她一心沉重,在赵如意面前成功被打破了。
“别闹!”顾昭脸一红。
见顾昭脸红,赵如意来劲儿了:“真的,昭昭啊,我觉得两个都好,有没有什么身份,是两个都能要的?”
顾昭噗嗤一声笑了:“胡说八道,看来这些日子,本侯太纵容了你!”
“哟哟哟,你急了,你肯定心里面肯定有答案了。”赵如意一脸八卦,恨不得将顾昭的心思看穿。
答案么?
顾昭心中,确实有答案。
纪云峥……
他闹成这样子,广惠帝没有罚他就算了,还与他一同演戏,看来,广惠帝和纪云峥的关系远比她想的还要好,甚至很微妙。
还有太子,竟然心甘情愿替纪云峥开脱。
顾昭越来越看不懂局势走向了……
“对了,明月说,郡主有动静了。”见顾昭不想聊这个话题,赵如意岔开了话题:“郡主突然大量屯粮,屯炭火和棉花,咱们要屯么?”
顾昭目光深邃了几分,安若澜倒是有远见,今年的大雪下的太早了,加上漕运堵塞,确实容易出问题。
“咱们也屯,另外再屯上大量的药物。”
风寒,伤药,最怕的是——时疫。
“好,回头我跟繁星说一声。”赵如意点头答应了。
顾昭心烦意乱,干脆搬入了尚食司,全心全意地投入了当值中,有她严格监督,宫内入口的东西品质直线上涨。
向来体弱多病挑食的太子殿下都食欲大开。
广惠帝心情大好:“琛儿这些日子胃口不错啊。”
容晚正在给顾锦琛挑鱼刺:“回禀陛下,近日送入宫的,瓜果蔬菜都新鲜,鱼虾鲜活,太子殿下进的多些。”
广惠帝欣慰点头,看顾昭这个尚食司主官有点儿水平,他又笑呵呵地问道:“身子可好些了?”
顾锦琛自顾自吃饭,不搭话,他心头有气,广惠帝罚纪云峥罚的太狠了,他不高兴了。
广惠帝不免头疼:“季宴一年到头都没休息过,趁此机会,休息一下也好,不是么。”
啪!
顾锦琛突然摔了筷子:“果然是天家无父子,帝王无人性。”
话音落下,人已经进入了内室了。
容晚和吴大伴膝盖一软跪了下去,这话,也只有顾锦琛敢说了。
广惠帝:“诶……”
得,当儿子的是祖宗,当爹的是孙子!
容晚叩首:“陛下莫要动怒,奴婢去劝劝太子。”
广惠帝抬手示意容晚跟上去,容晚半跪在脚踏上,捧着一碟点心哄顾锦琛:“殿下莫要动怒,奴婢陪您去堆雪人好不好?”
顾锦琛抬手在容晚的脑袋上弹了一下:“堆什么雪人,你没心没肺的。”
“哎哟。”容晚端着糕点的手一抖,笑了一声:“殿下,陛下也是无奈之举,权衡利弊,督公必定是要挨罚的。”
“哼。”顾锦琛随意咬着糕点:“无情无义罢了,容晚,你放心,等到孤登基了,绝不会如老头那般薄情寡义,定会好好护着你。”
“哎哟喂,我的太子爷,您这是要了奴婢的命了,此等大逆不道的话日后不可再说了。”容晚连忙放下糕点,跪在床头。
顾锦琛见他惶恐,笑的顽劣,伸手捏住了容晚的下巴:“你怕什么?孤一言九鼎,说到做到。”
容晚内心惶恐,恨不得大喊——督公,救命啊!
然而,纪云峥眼下没用搭理他。
诏狱灯火灰暗,血腥刺鼻,痛苦的呻吟如寒风中细碎的鬼魅般诡异。
纪云峥大刀阔斧坐在宽阔的椅子上,飞鱼服衣摆上的金线熠熠生辉。
“通元六年,谁人举报的顾家逃税?”
他面前跪着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男人,正是京兆府尹钱敬。
他受了慧眼侯的意,帮助李家夺去顾轻舟,结果被顾昭一状告到了御前。
他被收押在诏狱两月有余,虽没有被用刑,但这种被困在牢笼之中的孤独焦虑,快要将他逼疯了。
他心中盘算过若为审问他判案不平,他该如何脱身。
却不想,纪云峥亲自前来,冷不丁问他四年前的事情。
钱敬额头贴在了地上:“时间久远……”
“不记得了?”纪云峥长腿一伸,一脚踩在了钱敬的脑袋上,随手拿起了猩红洛铁,靠近钱敬的脸颊。
烙铁被烧的滚烫,一靠近,迅速将钱敬的头发烧的卷曲,钱敬惊骇尖叫:“我说!督公,我说!”
刺啦~洛铁落在脸上,皮肉翻滚,冒起白烟,钱敬的惨叫响彻诏狱。
“晚了。”纪云峥摁着洛铁把柄,神色淡然,和他雕刻茶宠的时候一般清风霁月,只不过是将紫砂泥,换做了人肉罢了。
“本督不喜欢说第二遍。”纪云峥随意将洛铁丢回炭火中,拿着手绢擦了擦修长的手指,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钱敬匍匐在地上疼的大汗淋漓:“通元六年,在下与几位官员,因交给潘公公的冰敬不够,多次被潘公公针对打压,那时,顾家富可敌国,我们就看中了顾家的钱财,便商议,前去顾家提亲,用顾家女儿的嫁妆……”
钱敬不知道这两个月外面发生了什么,总觉得,他越说下去,室内的温度越冷,冷的他牙齿打颤,脊梁发寒。
“顾洪为人固执,说什么都不肯,僵持半年不下,潘公公催得急,我等没办法……伪造证据,抓捕顾洪,当日问斩,从而……”
从而侵占顾家的家产,充盈他们自己。
却没有想到,他们只得了顾家两成家产,顾昭是个硬骨头,生生硬抗,扭头嫁给了慧眼侯嫡长子,他们也只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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