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糕点有毒
秋闱维持了七天之后，才将疲惫的考生们放出去，内阁阅卷又开始了，纪云峥指挥锦衣卫维持秩序，避免有心之人做手脚，忙的脚不沾地。
宫中却恰逢太后要举办一场赏梅宴，邀请了不少达官贵人的夫人前去。
尚食司采买便比往日要复杂些。
女官们提前就开始筹备，连带着顾昭也忙了起来。
这日，阅卷结束，纪云峥马不停蹄地去了尚食司，他靠在主官室的椅子上，手中把玩着菩提手串，目光若有若无扫过了正在议事的掌事们。
压迫力瞬间袭来，众人噤若寒蝉，仔仔细细地盯着顾昭，尽量忽视她身后那尊大佛。
顾昭仔细交代事宜：“出宫采买，务必小心，这几日事情多，担心有心之人下手。”
“是。”众人应了一声，逃一般出了主官室。
顾昭心里头有些无奈，回眸瞧了一眼纪云峥：“瞧你，把人给吓得。”
纪云峥伸手握住了顾昭的手腕，将人禁锢在怀中，薄唇碰了碰顾昭的耳垂：“本督已经好几日没见你了。”
自从昭告天下之后，纪云峥是半点不藏着掖着，要多大胆有多大胆，恨不得把顾昭变成一个挂件挂在自己身上才好。
顾昭坐在他腿上，笑脸盈盈：“忙完这几日，好好陪你，好不好？”
纪云峥眼神一暗，手指收紧，扣住顾昭的腰肢：“聘礼已经清点好了，放榜后，我就去提亲。”
明明已经是商量好的事情，突然逼近时，顾昭仍避免不了心跳加快：“这么急？”
“嗯，很急。”纪云峥点头，孟淮虎视眈眈，他可听说，那小子在准备聘礼，他有危机感。
他要把人娶回去，放在自己怀中，他才安心。
“好。”
纪云峥听顾昭答应，心情愉悦，在顾昭脸上吻了一下。
窗外传来几丝嬉笑，顾昭抬眸时候，瞧见了陈掌事和江芸蝶还有吴歆颜。
她脸色蓦然一红，在纪云峥的肩膀上捶了一下，起身整理衣服，快步走了出去，故作镇定地开口：“不是要去采买，怎么还不去？”
相处下来，众人发现顾昭性子好，也越发大胆，尤其是陈掌事，盯着一张无辜脸，对着顾昭暧昧一笑，便拽着吴歆颜出去采买。
江芸蝶永远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这一刻，眼神也有些暧昧：“恭喜主管。”
顾昭的脸越发红了，轻咳了一声：“采买注意安全。”
“是。”江芸蝶迅速出了门，前去西街瑶台卧雪取糕点。
今日采买的货物多，每个局都有单独的马车。
采买完毕之后，江芸蝶坐着马车回去，一人突然拦住了她的马车：“江掌事！”
江芸蝶有些不耐烦的掀开了帘子，垂眸看着李悦兰：“你来做什么？”
“有点事儿求您。”李悦兰提着糕点盒子。
“等我散值再说。”江芸蝶蹙眉。
李悦兰一咬牙跪在了路边上：“不会耽搁你太多时间的。”
“你！”
来来往往都是人，不少人已经看向这边了。
江芸蝶的面子上也挂不住，加上江原多次强调，不管如何，李家和江家都是故交，不能将事情闹得太难看了。
她隐忍着怒火：“上来吧。”
李悦兰提着糕点盒子走了进去：“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望您笑纳。”
糕点盒子上刻着瑶台卧雪的名字，江芸蝶眉峰微挑，没收，只问道：“什么事儿？”
“我哥病重，郡主管家，不肯给我们钱，我想跟您借点钱，不多，就二百两……”李悦兰咬着唇，期待地看着江芸蝶。
江芸蝶：“？”
二百两还不多？她这个从七品掌事，一个月才二十两银钱！
她有些厌恶地说道：“等我散值再说。”
李悦兰低下头，砰砰磕头：“求您了，我哥等着救命呢。”
江芸蝶看了一眼天色，她还要回去当值，不想和李悦兰纠缠：“钱我没带那么多，这儿有块玉佩，当了应该值个一二百两。”
李悦兰连连道谢：“是，多谢您。”
趁着江芸蝶低头解玉佩的功夫，李悦兰快速将她提过来的糕点盒子，和江芸蝶采买的糕点混在了一起。
江芸蝶将玉佩递给她，眼底闪过几丝嫌恶：“走吧，日后不要找我了。”
“钱，我会还您的。”李悦兰把调换过来的糕点往江芸蝶面前推。
“不用还了，把你的糕点拿走。”江芸蝶毫不留情地说道，她可不敢收李家的东西。
李悦兰垂着眸，提着糕点盒子，压着眼中的狂喜，起身下了马车。
这块玉佩，是江芸蝶对李家最后一点施舍，日后江原再说什么世交，她可不管了，她现在看着这家人恶心。
下午，太后在宫中举办赏梅宴会，顾昭忙了好几日，可算松懈下来了，窝在了主官室里面烤火。
陈掌事还给她温了一壶酒，问道：“听说小公子要放榜了？他感觉如何？”
“他年纪小，考着着玩儿的。”顾昭随意回答。
“那不能啊，院试他就中了案首，没准还能中个解元……”
陈掌事的话还没有说完，吴大伴匆匆进来：“顾主官！出事了，请您走一趟。”
“怎么了？”顾昭连忙起身，心里头有种不好的预感。
吴大伴知道顾昭乃是纪云峥的心上人，也不瞒着她：“糕点出事了，今日赏梅大会，有个夫人，吃了糕点中毒了。”
“哪家的夫人？”顾昭问。
“赵国公夫人。”吴大伴低声说道。
顾昭心头一怔，她当然相信不是江芸蝶干的，必定是有人动了手脚，但中毒的偏偏是赵国公夫人，顾昭把她两个儿子摔下马，她们左右算是有点儿过节，谁知道这脏水会怎么泼。
咸福宫中，事态严重，所有夫人都没有走，广惠帝也到了，江芸蝶被押着跪在了厅中，在这种严肃的气氛之下，她浑身都在颤抖。
她何时见过这种场景，这简直就是要了她的命。
“陛下，顾主官来了。”
“宣。”
听到顾昭来了，江芸蝶莫名吃了一颗定心丸，松了一口气。
顾昭抬步进来，俯身跪拜：“参见陛下。”
广惠帝还没说话，顾容烟便大声呵斥：“大胆顾昭！赵国公府的小公爷说话难听了些，你怎么能对国公夫人下毒……”
“陛下，督公来了。”
顾容烟的话卡在了喉咙里面，咬了咬牙，来的太快了，她还没骂完呢！
纪云峥跪在殿内，将顾昭挡在身后，沉声说道：“陛下，十二司本归奴婢管理，出了差错，也是奴婢的责任。”
这是明晃晃地告诉众人，有什么脏水别想往顾昭身上泼，若是够胆子，就往他厂督身上倒。
一时间，众人噤若寒蝉，顾容烟都说不出来话。
广惠帝揉了揉眉心：“查吧。”
“请陛下将有毒的糕点，送给微臣看看。”顾昭说。
顾容烟心直口快：“你看有什么用，看就能把糕点看成无毒……”
纪云峥缓缓抬眸，眼中的冷意毫不收敛，他跪着，顾容烟坐着，气势却压得顾容烟说不出话。
吴大伴依言送上了有毒的糕点，顾昭打开盒子一看，说道：“陛下，这不是尚食司采买的糕点，被人掉包了。”
江芸蝶一怔，诧异地看着盒子，这糕点的外观，盒子的模样和她采买的其他糕点一模一样，顾昭怎么看出来不是的！
“空口无凭，你如何得知这不是尚食司采买来的。”顾容烟质问。
顾昭放下盒子：“回禀陛下，瑶台卧雪乃是微臣的铺子，微臣一眼便能看出糕点不对，微臣作为尚食司主官，一旦糕点有问题，势必会被牵连，自当小心谨慎。这盒糕点，乃是有人栽赃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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