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朱雀涅槃
这一天,郁良过的魂不守舍。
因为上午去市里买书,所以下午就得赶工,但当他眼里盯着民工们忙前忙后,脑子里却塞满了天干地支、阴阳五行。
好在都是些外围的清理工作,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他稀里糊涂的总算挨到了天黑。
下班后,他晚饭都没顾得上吃,一溜烟钻进了宿舍。
翻着上午从城里淘来的那一本本相术书籍,他仿佛打开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什么阴阳转化、五行生克、干支合会,六十四卦归宫纳甲……涉及到的每个知识点儿,他都逐字逐段的通读一遍,生怕落下任何章节。
就在郁良准备通宵彻读的时候,在工地西南一角的办公楼里,孙老六却在经历他包工十几年来最为忐忑的一幕。
他此刻正杵在总经理的办公桌前,盯着桌子上那本台历,大气儿都不敢出,而在他对面的老板椅上,则坐着一位清纯靓丽,却又冷的要命的姑娘。
虽然这姑娘只是穿着一套普通的休闲装,还随意的扎了个马尾辫,乍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四五岁的样子,但以孙老六‘专业’的眼光分析,这姑娘一身贵气,不简单。
况且来之前,总经理也特意嘱咐,让他千千万万,老老实实的听话。
“孙老六是吧。”
就在孙老六思前想后的时候,那姑娘放下手中的项目清单,淡淡的问了句,然后不等孙老六作何回答,紧接着又补充道:“我叫方清盈,是这方氏集团的股东之一,今儿个叫你来只是问点儿小事儿,你也不必紧张。”
“哦,您说您说。”孙老六连忙应承。
他虽然不知道方氏集团的规模到底有多大,但也知道眼下这偌大得郁家坳工程,只不过是方氏集团旗下一个小小的项目而已。
而如此的庞然大物,竟然会有这么年轻的股东,还是个姑娘家。
着实让他汗然。
“好,那我问你。”
姑娘此时将身子往前稍微探了探,同时脸上也添了一丝暖色:“你手下那个铲车司机叫什么,来自哪儿,有没有什么家人?”
“哦,他叫郁良,是我同乡……”
面对姑娘连珠炮似的发问,孙老六只感觉被压的喘不过气来,来不及多想便一一回答,不敢有丝毫马虎。
可就在此时,郁良那边仿佛有了感应,连着打了几个喷嚏,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嘿,咋回事儿,明明不冷啊。”
他瞅了瞅窗外的夜色,胡乱的抹了把鼻涕,便又接着苦读起来。
太过瘾了,根本就刹不住车。
而且有了脑海里那部秘卷的帮助,让这些枯燥绕口的东西变得迎刃而解,过目不忘。
只可惜是残本,有关奇门遁甲、画符布阵类的口诀都已缺失,而且除了相术口诀之外,有关这郁氏家族的记载只字未提。
……
郁良一夜没睡,精神头儿却依然十足,他望着漫天朝霞伸了个大懒腰,脑子里将一夜所学总结了一下,然后洗漱出门,准备一天的工作。
等他到了墓地现场,却发现孙老六正和一个姑娘叙话。
一个是身矬顶秃、肚满肠肥,一个是清秀高挑、亭亭玉立,二人面对面,可谓清浊分明。
见郁良到场,孙老六赶紧招手:“来来来,良子,老叔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
“方清盈,实习监理。”没等孙老六说完,姑娘却主动朝郁良伸过手去,“初来乍到,还请多多关照。”
“客气客气,我叫郁良,重车司机。”
郁良随即客套的回了一句,下意识往姑娘脸上扫了一眼。
一双眸子清澈如水,上面还挂着长长的睫毛,鼻梁高挺秀丽,鼻下粉唇大小适中,唇线棱角分明……
美,美的不可方物。
但就在他握住姑娘的手时,忽然感到从对方手上传来一股冰凉,透入骨髓般的往身上蔓延。
就在此时,方清盈却又迅速将手收了回去,尴尬的挤出了一丝笑容:“您二位先聊着,我去绘下图纸。”说完就摇着马尾辫走开了。
望着方清盈那乌黑灵动的马尾辫,郁良不禁心生酸涩,心说孙老六人积了哪辈子德,竟能勾搭上这么清纯的妹子。
“唉,多么好的一颗大白菜。”
“混小子,想啥呢?”
郁良正在哀叹这世道不公,却遭了孙老六狠狠的一记爆栗。
“人家是上边派来的,你小子可别乱来啊,得罪了咱谁也担不起。”孙老六虎着脸,说的一本正经,“我去城里请个风水先生,一会儿就回,你小子好好干啊,别给我整啥幺蛾子。”
“请风水先生干嘛?”
“你管呢,屁事儿真多。”
孙老六骂骂咧咧的走了,而郁良又望了望方清盈的马尾辫,才心有不甘的上了铲车。
毕竟还有一大片坟墓等着他收拾,容不得他多想。
打着车之后,他先是将昨夜所学到的风水部分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然后又逐一对应的扫视了一遍墓地,随即在心中盘算起了拔坟计划。
按秘卷上所讲,郁家这块墓地是典型的平中出奇,险中求胜,放弃了传统风水术中的龙穴砂水向等常规法则,单以布局论成败。
远远望去,百余座坟墓摆成了大鸟展翅的造型,以祖墓为鸟头,朝向正南,双翅各分东西,似是一只大翅金鹏昂首问天的模样,正是秘卷中所记载的一个罕见的风水奇局。
朱雀涅槃,凤凰浴火,置于死地而后生!
也正是因为这布局奇异,所以在迁坟的时候更得格外小心,稍有差池就会浴火不成,变成了真正的死局。
幸亏秘卷中早有记载:朱雀涅槃,双翅为先,身足居中,头为末。
顾名思义,就是先拔掉双翅,再拔身足,最后迁祖墓。
郁良将这些要点记在心里,结合他这几年的土方经验,片刻之间就琢磨出了一份详尽的计划。
可就在他准备实施的时候,却又遇到了难题。
刚才那个扎着马尾辫的方清盈,直接挡在了铲臂前,挥手示意他下车。
“咋了,妹子?”郁良推开车门问了一句。
方清盈见他既没熄火也没下车,脸色随即冷了下来:“你先给我下来。”
“呦,还生气了。”郁良呵呵一笑,赶紧熄火下车,凑了过去,“妹子有啥指示赶紧说,咱这工程紧,可耽误不得。”
“少给我嬉皮笑脸。”
方清盈狠狠地翻了他一眼,但脸色却缓和了许多,不自然的往上推了推眼镜,责问道:“您平时都是这么干活的?一没计划,二没章法的胡来?”
郁良闻言愣了下,他还是头一遭被这么嫩的小姑娘训斥,心中自然不爽,但初次打交道总得收敛点儿,赶紧又无厘头的挠了挠头,嬉笑道:“嘿,咋能算胡来呢,工程大,局势乱,从外到内慢慢来……”
“哼,还慢慢来,你刚才不是说工程紧嘛,这会儿又不急了?”
不等郁良解释清楚,方清盈的脸色就又沉了下来,接着将其手中的画夹塞进了郁良怀里,“这个是我刚才拟好的拔坟计划,你研究一下。”说完又摇着马尾辫走开了。
“嘿,这小丫头片子,不就是和那姓孙的有一腿嘛,居然还蹬鼻子上脸了。”郁良抱着画夹,望着方清盈远去的背影,暗暗咬牙。
连番受挫,已经让他没了耐性,可当他咽下这口气,仔细看了怀里那份计划后,登时被点燃了怒火。
按其上面圈圈点点,是先拔祖墓,再去双翅部位,最后才是两足。
如此一来,还怎么浴火,还怎么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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