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意外收获
想到这些,智慧手中的刀迟迟不敢落下,她怕发现什么线索,足以击溃她的信仰。
她突然想到了“烹子献糜”这个成语,春秋时期,易牙为博得齐桓公欢心,把亲儿子给烹饪先给君主。
而眼前的这个案子,不得不让她往那个方向上去想。
李明哲提取了下体的体液和舌头组织送到了检验科。
口腔有灼烧痕迹,她初步判断服用过强碱液体,这种东西,在市面上,一般作为去污剂来使用。
那么,王德发会丧心病狂到让女儿服用这种东西吗?强碱留下的损伤,可是不可逆的。
她看向李明哲,他戴着口罩,面无表情地尸检。
“李明哲,你说句话行不行。”
李明哲看着她,眼神冷漠:“咱俩的事,下了班再说。”
“不是咱俩的事,你不觉得奇怪吗?只有着一具尸体,口腔有被灼烧过。”
“奇怪啊,所以我想尽快完成尸检。”
她抿了一下嘴唇,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两个小时后,尸检完成,种种迹象表明,王雨诺死因区确实是窒息,但是不是机械性窒息,而是那种肺部功能出现了问题,导致的窒息。
她的肺部,已经出现了纤维化,初步判断,死前服用过百草枯类的毒药,但尸体没有特殊味道,智慧首先排除了百草枯,死亡前数小时内有过性行为,这就很奇怪,尸体留下的遗言显示,在发生性行为的时候,王雨诺服用了强碱和毒药,可,这一切究竟是谁别有用心呢?
李明哲亲自写尸检报告,全过程中,他基本上没说一个字,连最基本的讨论都不愿进行。
整理好遗体,她径直走向检验科,毒检报告刚刚出来,王雨诺体内含有二氯化物和双硫酸甲酯盐,智慧心里咯噔一下,这正是百草枯的主要成分。
市面上卖的百草枯,为了防止人误服,都是添加了催吐剂和臭味剂,还有一样,就是警戒色,让人直观地区分出是不是水。
但二氯化物和双硫酸甲酯盐这两样物质都是无色无味的,而这两样化学物质,需要在专业的实验室才能做出来。
突然,李明哲走了过来,她故意低下头,躲避李明哲的目光。
“智慧,刚刚我不是再和你生气,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这个设想,压得我喘不过气。”
“什么想法?”
“等一会DNA比对结果出来我在给你说,还有一点,尸检报告,咱俩得权衡一下。”
智慧明白他的意思,王雨诺的死因比较特殊,中毒死亡说得过去,勃颈处的扼痕造成的死亡好像也没毛病,但是,法医的报告,是刑警断案和法院量刑的基础,如果写上扼痕和机械性窒息,量刑的天平就会向死刑方向倾斜,这不由得让她斟酌报告上的每一个字。
突然,检验科的同事快步走了出来:“李队长,你是不是取错样本了?”
李明哲被问得一愣:“怎么这么说。”
“DNA相似度99.98%,要不重新取个样吧。”
智慧的身子猛地一颤,陌生人之间的DNA相似度是99.9%,而直系亲属的相似度会达到99.95%以上,也就是说,侵犯王雨诺的,很大的可能就是王德发。”
两个人无动于衷,检验的同事也意料到发生了什么,他骂了声娘,深出了一口气,返回检验科。
他俩面面相觑,其结果已经显而易见,样本不会出问题,检验科更不会出问题,而且这个相似度,也已经确认了这个结果,要命的是,王雨诺失踪的那一天,王德发还去过镇政府。
“李明哲,王德发关在哪?”
“他们全都关在拘留所,钟老有命令,任何人不能靠近。”
李明哲已经预判到了智慧想说什么,他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说出来。
“我想去见他。”
李明哲咬着嘴唇,面无为难:“行,出事我顶着。”
“我自己做事,自己承担,不用你跟着。”
来到关押王德发的拘留室,门口有两位荷枪实弹的武警把守,还没等她靠近,武警坚定地伸出手。
“对不起,上面的命令,任何人不能靠近。”
她顿了顿:“涉及刑事案件,我需要她的口供。”
“对不起,不行。”
“让她进去吧。”
钟语枫突然开口,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不知何时,李明哲把钟语枫拉来了,武警互相看了一眼,随后侧开了身体。
她点了点头,表示谢意。
奇怪的是,钟语枫和李明哲并没有进来,王德发见她进来,也是没什么反应。
她故意坐在王德发面前,对于尸检报告该怎么写,她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王院长,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王德发僵硬地抬起头。
她面带笑容:“好消息是,你前天强奸的那个姑娘,真正的死因是药物引发的肺功能障碍,死因和你没有关系。”
王德发惊恐地看向她,盯了好久,在嘴角挤出几个字:“谢,谢谢。”
谢谢这两个字,就像是一把刀插入了智慧的胸膛,她心里嘀嗒嘀嗒地流血,到这个时候,王德发还是只在乎自己,对死去的姑娘没有丝毫的惋惜。
智慧苦笑一下:“王院长,还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
王德发抹了一把脸:“我完了,闺女也被绑匪撕票了,还有什么更坏的消息,她死的痛苦吗?”
智慧深吸了一口气:“王雨诺就是你前天强奸的姑娘,在他体内,找到了你的精液。”
王德发一下子就愣住了,身体僵硬得好像不能动弹。
她慢慢走到拘留室门口:“还有一个事得和你说一下,亲近的人,是可以通过味道确定身份的,王雨诺的眼角都是泪痕,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她被侵犯时,知道是谁。”
王德发像是疯了一样,用脑袋撞着墙壁,两个武警慌忙进去阻拦。
她冷冷地看着这一切,心中已经下定决心,她要让王德发进监狱,那个地方想自杀都难,活着在悔恨中,比速死更痛苦。
李明哲默默跟在她身后,什么也没说。
办公室内。
孙小小泪流满面,看样子,通知家属的过程中,她的内心受到了巨大冲击。
钟语枫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他用手指戳了戳桌子:“影都艺校的案子,到今天才画上句话,这是你们共同努力的结果,虽然结局让人难以接受,但,但,他妈的......”
很明显,如此触目惊心的结果,经验丰富的钟语枫也想不出什么话能让人打提起精神。
所有人的脸上都面无表情,眼神悲伤,种种迹象表明,这一切都是古言设计的。
下午时分,岭南警方传来了消息,古言联系了家里人,他已经出国,同时,岭南警方也对古言进行了详细的调查,他高中时期的女朋友,就是在影都艺校失踪的,而他退学后考入影都艺校,目的很可能就是为了复仇。
关于有没有第三人参与案件,几个人只是简单地讨论了一下,“绑匪”发来的监控视频,大概率是无人机提前拍摄的,当然,也不是一定,但,没人在意了,古言很聪明,五百万,即使警方没有发现镇政府的猫腻,也能根据资金来源确定王德发的贪污。
关于古言出国的这个结果,智慧已经想到了,但有了确定的消息,让她一时间失去了判断能力,她不知道谁对谁错,也分不清谁是好人,谁又是挨千刀的罪犯。
总之,王雨诺也好,古言前女友也是,还有那些冰封的生命,无疑都是牺牲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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