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花篮之约
夜幕降临，街头的霓虹渐次亮起，将城市装扮得绚丽多彩。
手机上的时间显示八点整，放下手中的文件，我的思绪不自觉飘向了林雨。这个时间，她应该已经到夜莺酒吧上班了。
“康奈，关于林雨父亲的案子，先别声张。”
挂断电话，我叹了口气。这件事该怎么开口？告诉她顾欣就是杀父仇人？还是继续瞒着？
思绪间，已经开车来到夜莺酒吧门口。推门而入时，林雨正好翻唱一首《夜的第七篇》。
台上的她穿着简单的白色雪纺衫，黑色长裤，清新脱俗。歌声空灵婉转，仿佛能抚平人心的褶皱。几个客人沉醉在她的歌声中，举杯轻晃。
“VIP座位在这边。”服务生引着我来到最靠近舞台的卡座。
林雨的每一个表情都落入眼中。她唱歌时很专注，眼眸低垂，睫毛在暖黄的灯光下投下细密的阴影。偶尔抬眼望向台下，目光纯澈如水。
“这姑娘现在可火了。”服务生小声介绍。“前两天发的短视频涨了好几千粉，唱歌真的很治愈。”
我点点头，视线一直没离开台上。如果给她开个娱乐公司，以她的条件，一定能红。不过这个念头刚起就被我掐灭。林雨不是林冰玉，她不需要虚无缥缈的名利。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男人走向舞台，手里捧着一束花。花束用普通的塑料纸包着，看样子是路边花店随便买的，甚至连丝带都有些歪斜。
但男人的眼神很亮，像是燃烧着某种希望。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衬衫，裤子也是地摊货，和这家高档酒吧格格不入。
“林小姐，你唱歌真好听。”年轻人递上花束，声音有些紧张。“这是第一次来听你唱歌。”
林雨愣了一下，目光落在年轻人的穿着上。她接过花，轻声道谢。似乎想到红姐说过不要收太贵重的礼物，她犹豫着开口：“这花太贵重了，要不……”
“不贵，真的不贵。”年轻人连忙摆手。“五百块，我存了一个月。能加个微信吗？”
我皱起眉头。这小子占用太多时间了。
目光扫过年轻人的全身，从他廉价的穿着到忐忑的神情，让我想起了曾经的自己。在进入币圈赚到第一桶金之前，我何尝不是这样，想方设法接近林冰玉？
“先生。”林雨礼貌地笑笑。“不好意思，我还要继续唱歌。”
年轻人脸上闪过失落，但还是点点头，退回座位。我注意到他点了一杯最便宜的鸡尾酒，从头到尾都没动过。
时间来到十点，林雨结束演出。客人陆续离开，但那个年轻人还坐在原位，目光追随着林雨的身影。
“小雨，今天又收了不少打赏呢。”红姐笑眯眯地清点小费。“说不定哪天真被星探看中了。”
林雨摇摇头，专注地擦拭着桌面：“我只想安安静静唱歌。”
“哎呀，年轻人要有梦想。”红姐凑近一些，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不过你现在有顾少，和他那个……要注意安全措施。”
林雨的脸瞬间涨红，手中的抹布差点掉在地上。
就在这时，年轻人突然走了过来，鼓足勇气开口：“林小姐，我等了你一晚上，就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
酒吧内的灯光忽明忽暗，年轻人的告白像是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
“对不起。”林雨微微后退一步，声音柔和却坚定。“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年轻人神色黯然，但随即倔强地问：“是谁？总要让我死心吧？”
我起身走到林雨身边，一手轻轻搭在她腰间：“就是我。”
年轻人的目光从我考究的手工西装扫过，最后停留在手腕上的百达翡丽，眼中闪过一丝嫉妒和不甘。
“您是……顾氏的顾少？”他咬着牙，像是在确认什么。
我淡淡点头，不再多言。林雨在我怀里微微发抖，不知是害怕还是紧张。
“我知道自己配不上您。”年轻人握紧了拳头。“但至少让我请您喝一杯？就当是给林小姐庆祝。”
话音刚落，他已经转身去吧台要了一瓶轩尼诗。光是这一瓶酒的价格，就抵得上他一个月工资。
看着他倔强的背影，我突然有些恍惚。多年前的自己，不也是这样拼尽全力想要靠近林冰玉？
“顾先生……”林雨轻轻拉了拉我的衣袖。我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但这一杯酒，我必须喝。
年轻人倒了三杯酒，手有些发抖：“林小姐，这杯酒敬您的歌声。”
“我叫张明，是个普通的程序员。第一次听见您唱歌，就觉得这世界都亮了。”
林雨不安地看了我一眼。我轻轻握住她的手，示意她不必担心。
“顾少。”张明转向我，眼神复杂。“这杯酒敬您。您比我优秀，能给林小姐最好的生活。”
我举杯与他碰杯，酒香在唇齿间化开。这个年轻人，倒是比顾欣有骨气得多。
“最后一杯。”张明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敬我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酒过三巡，张明的话渐渐多了起来。他说自己是外地来的打工仔，住在城中村的地下室。每天加班到很晚，唯一的慰藉就是听林雨唱歌。
“我想过等自己努力赚钱，有朝一日能配得上林小姐。”他苦笑着摇头。“可现在看来，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没有说话。这种滋味，太熟悉了。
“顾少。”张明突然正色。“您一定要好好对她。她唱歌的时候，眼神那么干净，不该被这个世界玷污。”
这句话让我心头一震。是啊，林雨就像一泓清泉，不该被我这些阴暗的过往污染。
可现在，她已经被卷入了我与顾欣的恩怨之中。
“我会的。”我轻声承诺。林雨在一旁低着头，睫毛微微颤动。
临走前，张明执意要付酒钱。我看着他刷卡时手指的颤抖，知道这笔钱对他来说并不容易。
“顾少。”他最后看了林雨一眼。“您真的很幸运。”
送走张明，林雨靠在我怀里，小声问：“你为什么要陪他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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