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吃窝窝头的女孩
“不用告诉我名字。”
我重新戴上耳机：“我们不会再见了。”
林雨愣住了。
她大概没想到。
会有人如此决绝地拒绝一个搭讪。
但我已经不在乎了。
这世上。
还有比林冰玉更会演戏的人吗？
与此同时。
云京。
林冰玉站在顾飞的住所门口，手中拿着一把钥匙。
那是顾飞曾经给她的备用钥匙。
深吸一口气。
她打开了门。
屋子里一片狼藉。
所有属于她的东西都被扔在地上。
照片被撕碎。
信件被烧毁。
四年的回忆。
就这样被毁于一旦。
林冰玉红着眼睛拿出手机。
可是。
看着通讯录里那个熟悉的名字。
她却怎么也按不下拨号键。
她有什么资格质问他？
又有什么立场责备他？
明明……
一切都是她的错。
门铃突然响起。
林冰玉的心跳漏了一拍。
是他回来了吗？
可当她打开门。
看见的却是康奈冰冷的面孔。
“林小姐。”
康奈淡淡开口：“顾少说了。”
“这些东西，你要是想要就拿走。”
“不想要就扔了。”
“他不会再回来了。”
林冰玉怔在原地。
“什么意思？”
“他去哪了？”
康奈没有回答，只是递给她一个黑色垃圾袋。
“顾少说了，给你一天时间收拾。”
“明天会有人来清理房子。”
说完，转身离去。
林冰玉呆呆地站在门口。
泪水无声滑落。
他连最后一面都不愿见。
就这样。
把她当垃圾一样扔掉了。
“不可能！”
林冰玉摇着头：“他不会这样的！”
“他那么爱我，怎么会……”
可话说到一半。
她苦笑了。
他那么爱我。
可她呢？她给了他什么？
欺骗？背叛？
还是……
无尽的伤害？
林冰玉瘫坐在地上。
看着满地的狼藉。
她终于明白。
有些伤害。
是永远也无法愈合的。
列车上。
我看着窗外飞逝的风景。
是康奈发来的消息：
“顾少，林小姐去了您的住所。”
我没有回复。
又是一条消息：
“她哭得很伤心。”
我冷笑一声，直接关机。
哭？
她不是最会哭了吗？
四年前。
她就是用眼泪打动了我。
现在。
这些眼泪。
又有什么意义？
“快到站了。”
林雨的声音突然响起：“谢谢你刚才帮我放行李。”
我没有理会。
“其实……”
她犹豫了一下：“那天在清吧，我也哭了。”
我转过头。
“因为看见你哭得那么伤心。”
她低声道：“所以我才记住你。”
我看着她清澈的眼神。
突然有些愧疚。
或许。
我真的太偏激了。
不是每个人都像林冰玉那样。
会用真诚来伪装。
用眼泪来欺骗。
我道了声歉：“刚才太冷漠了。”
林雨摇摇头：“我理解。”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
列车进站的广播响起。
我站起身，帮她取下行李箱。
“谢谢。”
她接过行李，犹豫了一下：“其实……”
“我在这座城市有演出。”
“如果你有空……”
我打断她的话：“抱歉。”
“我这次回来。”
“就是要忘记一些事。”
林雨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好。”
“那祝你忘得干净。”
说完，转身走向出口。
我看着她的背影。
心里突然轻松了一些。
真的该放下了。
夜幕降临。
我拎着打包的饭盒回到酒店，在拐角处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林雨蹲在消防通道的台阶上，手里捧着个窝窝头。
她小口小口地啃着，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
这画面让我想起四年前的林冰玉。
那时她也是这样。
穿着朴素的衣服，吃着最便宜的泡面。
让我心疼得恨不得把整个世界都给她。
可现在想想。
那些贫穷的模样。
或许也是精心设计好的陷阱。
“咦，是你？”
林雨抬头看见我，连忙站起来。
“在这吃饭？”我扫了眼她手中的窝窝头。
“嗯。”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演出费还没结，手头有点紧。”
我冷笑一声。
果然。
又是这种套路。
手机响起，是岭子的电话。
“公司的意向买家已经谈好了。”
“具体细节需要你过目。”
我走到一旁：“发给我看看。”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林雨收拾好垃圾，转身要走。
“等等。”我叫住她。
她回过头，眼神有些疑惑。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拿着。”
“当是听你唱歌的酬劳。”
林雨愣住了：“不用了……”
“拿着。”
我把钱塞到她手里：“以后别在这种地方吃饭。”
说完，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她的声音：“顾先生！”
“我不是……”
我没有停下脚步。
管她是不是在演戏。
这钱。
就当是买断后续的纠缠。
回到房间。
我打开电脑，查看岭子发来的资料。
公司要卖了。
这些年打拼的心血。
就这样放手。
房门被敲响。
我打开门。
门外站着林雨，手里拿着刚才那叠钱。
她将钱放在门口：“我不能收。”
“我知道你可能误会了什么。”
“但是……”
“我不是那种人。”
我看着她清澈的眼神，突然有些愧疚。
真的是我太多疑了。
“收下吧。”
我还是坚持：“就当是帮你渡过难关。”
林雨摇头：“不用了。”
“我习惯了。”
她笑了笑：“这个窝窝头，其实挺好吃的。”
留下那叠钱，静静躺在门口。
我看着她的背影，久久不语。
这个女孩。
跟林冰玉真的不一样。
手机响起。
是岭子。
“顾少，公司的事……”
“我知道了。”
我打断他的话：“价格合适就卖了吧。”
“可是……”
我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我累了。”
挂断电话。
我走到窗前，望着外面的夜色。
远处，林雨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街角。
她的背影，清瘦却挺拔。
不像林冰玉。
总是故作柔弱。
等待别人的怜惜。
康奈发来消息：
“顾少，林小姐在您住所门口等了一天。”
“她说除非见到您，否则不会离开。”
我关掉手机。
已经够了。
这场戏。
该落幕了。
窗外的月光洒在地上。
那叠钱还静静躺在门口。
像是在提醒我。
还是有真诚的人。
只是。
我已经不敢轻易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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