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十月死灾
“十月鞑入关失败，遂散，乙巳之变，蒙古诸部肆虐，莒州遭十三鞑率百蒙兵，城惶，死伤无算，蒙阴商旅死，掠夺无算，陈良镇官道，魏秀才率民杀敌，官兵避绕，终惨死，割肉。”
——现代回信。
魏昶君公鸡破晓时坐在堂屋，打开木窗，任由寒风侵袭，他看着《大明事感录》皱眉。
自己这一次死亡结局果然避不开十月鞑子入关。
准确来说，无论任何人。
任何大明的人，都避不开鞑子肆虐。
鞑子不光是后金，蒙古称尊，他们联合蒙古，奴兵，浩浩荡荡，肆虐各地。
尤其是十月，后金皇太极率精兵，绕道蒙古避开宁锦防线，攻占遵化，兵峰直逼王城，史称“己巳之变”。
在入关战场，大明能和后金八旗骑兵野战的杰出将领赵率教和满桂分别战死。
而后袁崇焕被问责，凌迟处死。
彼时星寒夜彻，想到大明朝武将惨死结局，魏昶君就感到一股寒意，袁崇焕派出赵率教袭杀后金，抵达明军驻守三屯营时，三屯营拒绝赵率教率部进入，无奈向西进军，疲惫行军，后金趁机伏击。
最终遵化重镇孤立无援，被攻克。
而后皇太极北下兵临王城，崇祯下诏勤王兵，各镇军队援救王城。
大同总兵满桂援兵，初期大胜，满桂建议阵地僵持，等待战友，但遭遇崇祯派来的太监逼迫，无奈满桂率军出战，最终历战而亡。
自此，满桂，赵率教，两个能和后金精锐野战搏杀明将战死，野外后金几乎近乎无敌。
“奶奶的，十月之后，大明从此巨变。”
魏昶君苦笑。
因为不光是袁崇焕死了，也不光是宁锦防线从此衰弱只能防御，更重要的是！！
这意味着蒙古诸部彻底背叛大明，臣服后金。
蒙古诸部管辖明朝蓟镇以北山海关到居庸关这一段长达数百公里的长城防线，该防线便是后金屡次入侵口子。
《明史》有云：自大宁前抵喜峰口，近宣府，曰朵颜；自锦、义历广宁至辽河，曰泰宁；自黄泥洼逾沈阳、铁岭至开原，曰福余。独朵颜地险而强，久之皆叛去。
十月之后，东部蒙古，朵颜三卫纷纷倒向皇太极，自此大明防线彻底裂开一个大口子，只能被动防御，像重病贫瘠无子无女的老人，只能等死。
尤其是袁崇焕被凌迟处死之后。
更是导致武将之心，人心惶惶，惴惴不安，豪门大族酒肉奢靡，继续囤地。
反正大明朝的地主官员阶层都觉得后金之患，与我何干？
大不了敌人来了就投降，大不了就割掉头发，扎个狗尾巴头，暗中骂一骂大清愚昧罢了。
然后继续科举。
“要杀个干净，不光是来犯之贼，还有内部腐朽文官地主群体。”
魏昶君自言自语，这心思他早就想过太多次了。
大明可谓是重病太多了。
天色逐渐亮起，魏昶君收拾行囊，狗子率十七个乞丐已经在等候了，一个个甚是乖巧。
同时四名贫寒书生也在等候，徐白海，南道嬴，楚意，保庵录负立门前，姿态颇为飘逸。
“秀才大老爷。”狗子和一众乞丐跪成一片。
“魏兄。”四书生则是行礼。
“感谢诸君相随，吾必不负众望。”魏昶君回礼，张岱也在其中，他喝着茶笑吟吟：“吾正巧要去古琅琊之地，蒙阴尚且也算，一同去。”
“幸甚。”魏昶君思索，什么时候找机会把张岱留下。
张岱意味着明朝活地图，活百科资料，在文坛也有一定影响力，这可是实打实的人才。
“诸位这是钱财，大家分别先去采购物资，贫瘠之镇，物资奇缺，吾被乡亲父老寄托希望。”魏昶君取出钱财，非常信任交付每个人，之后给他们纸条，上面写着所需物资。
书生和丐儿再次抱拳，纷纷离去。
徐白海带着两名丐儿当帮助，他看着纸条和十两银子感叹不已，魏兄真是品德极高，这般信任自己，不过他好奇为什么要购买道士所用的火药，抵达道观，徐白海开始购置火药。
南道嬴是青州人士，家贫，兄长早逝，长嫂改嫁，他科举屡试不中，本想着此生无望，没想到能跟随魏兄去治理一方，他看着手中纸条，他要购买的是——棉花，无论是下等棉还是上等棉。
南道嬴带着五个乞丐，于是他跑遍了各店，让每个乞丐都扛着一袋子棉花，抵达客栈放在马车上。
楚意本东昌府人，后投奔表兄，奈何被嫌弃驱逐，于是跟随魏兄，他拿着二十两银子，他此次发现自己购买种子，糙盐块，他和几个乞丐开始扛着一堆盐。
保庵录济南府人，后因牵扯魏忠贤之案，被迫逃亡，他拿着银子则去牙市购置有才能的铁匠：“可有会造鸟铳或弓箭之人？”
保庵录也不晓得魏兄为什么让自己选择该铁匠，不过他也知道，各地匪患严重，有铁匠造武器，对治理一地甚好。
至于造反，几人完全不曾想过，开玩笑。
魏兄可是莒州甲榜第一等的生员，秀才！
明年八月参加全省乡试，没准有机会成为状元郎般的人物，这等人造反笑掉大牙。
乱哄哄的牙市多是贩卖奴仆，贩儿女，等贫瘠之地，甚寒。
“小老儿会，小老儿曾在王城参与红夷大炮督设，曾跟随孔有德大人设新大炮，后被小人陷害无奈于此，至于鸟铳也会打造，小老儿只求带着一家四口，只求吃饱饭。”一个胡子发白的老头跪在地上。
“老丈请起，若真会鸟铳之术，一家四口必幸。”保庵录笑道，他随后又选了几铁匠，而后离去。
张岱也在忙碌，他手里有近二百一十两银子，带着六个乞丐，他看着纸条所需之物：“购置马匹。”
相马之术，张岱同样不在话下。
他抵达莒城马市，一番讨价还价，十三两银子一匹马，小马七两银子，他总共购置了十匹马，二十匹小马，让乞丐牵着，浩浩荡荡在城外等着。
魏昶君则是近期一切去米铺各地购置糙米，糙麦，同时他到处游走，高价寻找红薯！
最终在一处酒楼找到，十五两银子买到了一袋子红薯。
1593年5月，福建有人叫陈振龙，乡试不利便当商人，前往吕宋经商，偷偷将红薯藤编入船上，而后抵达福洲，于自家达道铺房屋后门纱帽池边空地上试行栽种成功。
1629年，时隔36年，魏昶君拿到了红薯种。
红薯太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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