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你帮谁？
“你闭关快两个月了，县衙里发生了好多好多事。”
“那日斩妖司的人在县衙里点名是要你闭关后考核的，但没想到你一修炼就修炼那么久，平常每日都有人来看，但半个月之前就没有人过来了。”
“吴越那人好自大，遣使斩妖队队员们强自追猎逃走的妖魔，结果妖魔是杀了，但梧桐街那边死了不少的人，行善哥说整条街道，常看刀有人挂白绫...”
“还有，还有蔡班头，还有李监司还和我说过，你醒后修整一番尽量早些和他们碰面。”
“行善哥现在也在斩妖司，只是不参与平常的猎杀任务，虽然从监察司又调离到了斩妖司，但干的事好像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正常。
李行善最擅长的可不是武力值，有丰富断案经验，又心思细腻，处事老道的他，现在只怕是充当县衙和斩妖司的关系链接。
沈元安静的用小刀将肘子上的肉一丝不苟的剔除干净，拌着酱料和米饭咽下后，张开口将白质的骨头往口里送，咔嚓几口咬碎又吞入腹中，朝着一旁擦着冷汗的厨子伸去空碗。
看着一旁叽叽喳喳的绿竹，沈元突然开口道：“你和王行善不也是斩妖司的吗？”
“呃...”
绿竹托着下巴，眼睛眨了眨：“算是吧，但有大师傅在，和他们接触得比较少。”
“斩妖司里并非全都有是朝廷钦派的人，同样也有江湖门派的人组成，行善哥算半个朝廷的人，而我和大师傅则是来自光州的剑宗。”
“在县衙内也呆了一段时间，现在朝廷也派人过来了，我可能也会去接一些斩妖司的任务...”
这也算是对自己的来历做了个交代，绿竹偷偷打量着沈元，看到他面色如常，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而沈元则是在专注进食，两三口将一头烧鸭囫囵吞下，舔了舔嘴唇的油星，眼里闪过一丝满足。
“呼，冷死了——”
驿站大门被轻轻推开，一阵冷风夹杂着雪花吹得两人身旁的炉火不住晃动，沈元抬起头，正看到一个裹着厚重棉衣的身影哆哆嗦嗦的挤进来，对着冻僵的双掌止不住地哈气。
“行善哥？”
绿竹抬头轻声问道。
“平常这个时候你跟大师傅都已经回来了，今天一个一个不见人影，我料想应该是沈兄弟应该闭关醒来了，就往这来看看，哈哈，果不出所料。”
看着满桌的狼藉，王行善没有丝毫嫌弃，自顾自地坐下后又从桌上热切的拿起一根鸭腿，朝着一旁伺候着的厨子嚷嚷着：“还愣着干嘛，快去给我打上一壶青州酿给热好，姜丝，卤煮也上一盘，快点去，不然等会不给结账啊。”
“王监察说笑了。”
驿站里的厨子嘴角抽动两下，转身就往厨房走去。
等那人一走，刚刚还咧嘴笑着的王行善，脸色却陡然沉了下去，望着一旁安静干饭的沈元，眼神格外沉重。
“沈兄，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将整个烧鸭片好，架骨一起嚼碎吞到肚里后，沈元看了一眼身旁的绿竹，这才放下手中的小刀：“说。”
“如果。”
王行善坐直了身子，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开口：“我是说如果...县衙和斩妖司之间若是有了矛盾，且必须站队一方时，你会选择谁？”
“这又算什么问题？”
桌上仅剩的几道菜也全部被吞到肚里，沈元嘴里的咀嚼声就没停过，整个吞下后才漫不经心地开口：“在县衙里待的时间不算久，但也有几年，而且我对现在的改变很满意。”
“而且斩妖司...说实话我了解得不多。”
那日名为吴越的年轻人，说实话沈元并未有多好的映像。
“但若是...”
王行善挠了挠脑袋，脸色也颇为苦恼：“县衙内会发生一些，你不太乐意看到的事呢？”
沈元没说话，只是将小刀放下，安静的看着他。
————
“醒了？”
政务大堂。
听到推门声，抬头看着走近的沈元，蔡敏放下竹简，上下打量一番，眼神惊异：“沈兄弟，刚闭关完就来我这里，就这么想接取任务？”
此时的沈元气息平缓，面色寻常，少了两个月之前锋芒毕露的锐意，却多了几分沉稳。
以往还能在他身上感受到强盛的气血波动，而现在细细探去，就只剩下一片空虚与黑暗，就好似一座难以攀登的山。
哪怕沈元态度一如往常，蔡敏的语气却是客气不少。
“闲不住。”
沈元手中扛着三米多长的狰狞黑刃，瞄了一眼大堂内阴影的角落，懒散开口：“而且这么久没出去了，也要杀两头妖魔，给刀开开锋。”
从那头甲胄妖魔手里夺走这件武器后，也只是拿一头实力孱弱的狗妖祭刀，根本算不上熟悉，借着这次任务赚取任务点的同时，顺便活动活动身体，再多熟悉熟悉手中的刀。
可谓是一石三鸟。
懂了。
验证验证实力是吧。
“我看看啊...”蔡敏眼里顿时多了几分热切：“冬季妖魔侵扰少了些，但也有，离县里十里的地方有个张家庄，听说是有二阶的妖魔出没，可以去看看。”
斩妖队整个冬季的活动少了很多，人手是空出来不少，但毫无疑问，少有人敢去接离县太远地点的任务，不仅仅是怕错估目标的实力，导致死亡的危险，更害怕的是侥幸完成任务后，在回来时遭遇妖魔埋伏。
“对了，另外还有一个地方。”
蔡敏看着他，嘿嘿笑了两声：“有人曾在关岸口看到了一头穿着甲胄的妖魔，说不定你会有兴趣。”
“其余的我都没多少兴趣。”
“这个，必须是我的。”
听到那头甲胄妖魔的踪迹，沈元眼神一亮，毫不犹豫的推掉前面所有的任务。
八品之时对上那头古怪的甲胄妖魔还有些顾忌，但已至七品，欠下的债就应该还了，沈元握紧了手中巨大的黑刃，原本平和的眼里陡然间闪过锐利的神光。
“报——”
沈元转头看向门外，一个浑身是血，黑红差服破碎不堪的武者踉跄着跑进大堂，满是血污的脸上写满了惊恐。
“蔡大人！”
“妖魔...城外有好多妖魔，已经吃了数十人了，咱们兄弟完全挡不住！”
蔡敏脸色一变：“斩妖司的人呢？吴越呢？”
“吴大人不清楚，但被吃的有两个...”
“是斩妖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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