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向太后告状
太后在说到这里的时候,面露凄色,尤其是当她听到苏青说自己因为无法生育的原因在侯府孤立无援,她的眼神明显就黯淡了下去。
原来在二人还是闺中蜜友的时候,一年的元宵佳节,满城的灯火通明,她们两个也偷偷从府中溜了出来混迹于人群之中。
两位都是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一时贪玩忘了时辰,她原本是想跟着人群走到桥头去看对面的舞龙,谁知一个不小心被人撞进了河里。
冰冷刺骨的湖水立刻就席卷了全身,太后不识水性,想要呼救可是一张口却是冰冷的湖水涌进她的嘴里。
大家都站在岸边观望,没有一个人敢跳下来救人。
就在她快要放弃希望的时候,耳边听到有人在岸边唤了一声姐姐,紧接着便是“扑通——”的声音。
一抹熟悉的身影正向她这边游来,最后她得救了。
可是苏青却因为体力不支晕倒了过去,或许是在冰水中泡的太久的原因,苏青在被救上来之后,那半年内伤寒便断断续续的没有好过。
后面她嫁进侯府多年未孕,哪怕寻遍名医也不见好,都说她是在幼时寒气入体伤了根本。
太后明白如果不是自己的原因,现在的苏青早就儿女满堂,子孙承欢膝下了。
一想到这里,太后心里的愧疚就一下子全部涌了上来,她满眼心疼的看着眼前人:“若不是当年......”
“太后可千万别这么说......”苏青赶紧打断了太后接下来的话,她主动接过话茬道:“当年太后待臣妇情深意重,别说去跳寒冬腊月的冰水了,就算去上那刀山火海,只要能救我的姐姐,我也是愿意的啊!”
后面那半句话,她贡献了自己来这里之后最大的演技,而看着太后那发红的眼眶,苏青知道自己赌对了。
如今儿时的玩伴已经站到她一生无法到达的位置上,她也明白只有唤起二人之间的旧情,对方才能真真切切的站在她这一边。
太后被她这番弄得感动不已,她当即立下表示只要有自己在一日,便无人敢怠慢苏青一日。
“平阳侯是为国战死,你身为他的遗孀自然是有权处理府上大小事宜,若是有人胆敢乱嚼舌根的话,直接乱棍打死便成,有哀家护着你,谁敢找你的麻烦!”
“你若是觉得膝下无子嗣傍身的话,大可在箫家宗亲之中选几个看得顺眼的孩子,将他们养在自己身边。”
她话落,对面的苏青沉默了半晌,眼泪不自觉的从眼眶中流了下来。
“当年我嫁进侯府多年未育,无用的汤药倒是喝了不少,却是依旧改变不了结果,侯爷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是我也知道他其实也是想要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话到一半,苏青却已经泣不成声。
这时,罗芳和周嬷嬷却跪下,声音哽咽道:“还请太后为我们郡主做主!”
太后见状,身子一顿,她也立刻就认出了这个嬷嬷是自幼就跟在原主身边的,如今她见主仆三人这副模样,心里多少已经有了答案。
“你们先起来,再同哀家细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回太后的话,因为子嗣问题,我们家主子在侯府这些年来,如履薄冰,尤其是当初的那位老夫人,她得知我们家主子体寒入体难以生育的时候,便一直张罗着给侯爷纳妾。”
“这一开始侯爷还念及夫妻情分,可是到了后来,他对我们家主子也开始逐渐怠慢了起来,那姨娘更是接二连三的被迎进了门,如今虽然平阳侯府子孙满堂,但是并无一个是我家主子亲生的啊......”
“那世子自小就被养在郡主的名下,被计为侯府的嫡长子,郡主对他精心呵护,处处教导,方才有了如今这番成就。”
听到这里太后点了点头,平阳侯府的世子在边关三年,击败敌军,前些日子才凯旋而归,这个她是知道的。
她让她们二人接着说下去。
于是二人便将箫牧尧在外面同别的女人私定终身的事情抖了出来,同时还不忘添油加醋,说什么他为了娶外面的女人进门,不仅冷落自己的明媒正娶的妻子,甚至还为了她同自己嫡母大发脾气。
太后听完之后,脸色铁青:“敢情这宠妾灭妻是侯府的祖传啊!枉哀家之前还觉得这小子可堪重任,正准备同皇帝说想要重用他呢!”
苏青抹了抹眼泪,开口道:“这尧哥儿之前在我身边也算是听话,只是不知道怎么的,性格竟然变得如此执拗,想必应该是对那位女子动了真情吧。”
太后听完冷哼一声,满脸的不屑,她在后宫多年,自然明白真情这个东西是最多变的,也是最不可靠的。
能为了一个女子同养育自己多年嫡母翻脸,想必他也不是什么重情之人。
“只是可怜我那个儿媳,她嫁进侯府这些年一直在我身边服侍着,尽心尽力,我原以为世子回来了之后二人能锦瑟和鸣,早日给我生个胖孙儿,也好让我享受一下天伦之乐,可是没想到......”
说到这里,她就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苏青明白仅靠自己一人之力,是无法阻止箫牧尧继承爵位的,所以眼下只能靠太后了。
而果不其然,在听完自己对这个不孝子的控诉之后,太后的脸色明显的就阴沉了下去。
“他既如此烂泥扶不上墙,你又何必为他操这么多心,小心伤了自己的身子。”太后劝道。
“世子虽然不是我亲生,但是到底也是在我身边养大的,所谓父母自爱子,则为之计谋深远。我虽没有生育过,但是我对世子的关心疼爱不比别人做生母的少上一分,只盼着这孩子能够早日醒悟,不然我到黄泉之下也无脸面见侯爷啊......”说到这里苏青又捂脸痛苦了起来。
“好端端的你怎么说起了这个......”太后赶紧起身下去安慰她。
想当初二人还在闺阁中时,便时常见面,情如亲姐妹一般,可是到了如今,明明同在京城,一年却难得见的了一次面。
二人说了好一阵体己的话,直到宫人来报说是宫门即将下钥了的时候,太后才从这场姐妹团聚中反应过来。
眼看到分离时间,苏青紧紧的握住太后的手,眼神里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述说,可是话到嘴边也只是说了一句:“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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