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八章 一人承担
“奴婢知道娘娘舍不得小公主,可娘娘可还记得自己的计划?”
方嬷嬷也并不是什么无情之人,心里对这小公主也怜惜得很。
但她心里更加清楚,娴贵妃对权势有多么看重。
况且即便狸猫换太子,找个男婴来顶替了小公主的位置,小公主也不过是换了个地方养着,也不会有多委屈。
等到日后靠着男婴得势了,自然会将她接回来过回养尊处优的日子。
到那时候,她的哥哥是当朝太子甚至是天子,她的母后是当朝太后,谁也不能欺负她。
娴贵妃此时头晕得很,整个人几乎都脱力了,无暇思考太多,听到方嬷嬷这样说,她只好不再多言了。
没多久,她就坚持不住,昏睡了过去。
其实在很久之前,方嬷嬷就考虑过贵妃这一胎男女的问题,但娴贵妃一直坚信肚子里的孩子是男孩,所以她不敢说扫兴的话,如今倒还真应了她的猜想,是个女孩。
不过她早有准备,虽然没有提前找到男婴,但也打听过自己熟悉的位置附近是否有孕妇,倒也找到了一两个与贵妃有孕日期差不多的孕妇。
只不过怀孕时间差不多,生产却未必。
此时情况紧急,她顾不上多想什么,只能立马派靠谱的人去寻。
在内殿之中,方嬷嬷主持着大局,殿内的丫鬟们伺候着给贵妃清理身子,重新换了身衣裳,还有准备着补汤补药的。
外面的太医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状况,只能在外面候着,防止生产期间出现什么问题需要他们救急。
方嬷嬷有些焦急,不知道这时候能不能顺利找到刚出生不久的男婴来,也不知道能不能瞒得住消息。
虽说这贵妃的宫里都是筛选过的人,按道理嘴都严实得很,可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好在现在知道贵妃娘娘剩下的是女婴的人并不多,倘若事后不放心,一并处置了就是了,算不得什么。
只是寻找男婴需要花费一些时间,要是时间太久,这件事迟早会被外面的人怀疑,现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宫内一处偏僻的房间里,刘亲王焦急得来回踱步。
现在娴贵妃正在生产,他也担心她会生下个儿子来,搞不好皇帝一高兴,真的会将太子之位给这个孩子,到那时候说什么都晚了。
现如今皇帝膝下孩子太少,只要这个孩子生下来,就一定会受到重视,而且现在其他的几个皇子公主的生母都被贵妃处置得差不多了,这些孩子也没有一个能讨到好的。
唯独一个三皇子如今还算安全,可也一直被软禁着,无人问津。
所以娴贵妃生下的儿子,必然会是天之骄子,加上国师的吹嘘,皇帝的信任,这几乎就成了定局。
他现在正在为此事发愁,派人通知了曹丞相来商谈也还没见到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门外才传来了脚步声。
曹丞相直接打开门快步走了进来,表情严肃:“王爷可千万不能轻举妄动。”
“轻举妄动?现在已经到了这个时候,怎么能叫轻举妄动?况且贵妃正在生产,正是虚弱的时候,没有人能够保得住她,只要我们动手,轻易就能要了她的命,这样无论她生下的是男是女,都没了用处。”
曹丞相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会这么想,所以才急着过来阻止你。娴贵妃在这皇宫之中作威作福这么久,这么关键的时候,你当真以为她会毫无防备?”
他认真说道,“这件事如果失败了,你我都将人头不保。就算真的成功了,到时候陛下追究起来,你我也逃不掉。”
“我不怕死,是你说的,为了百姓,为了社稷,我们本就是要牺牲的,怎么丞相这时候却害怕了?”
“王爷真的就如此天真吗?”
曹丞相有些生气,“想要拯救这江山社稷,黎民百姓,不是单单将娴贵妃处死,我们也双双赴死就能了事的。我们的陛下可不是什么明君,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他此时也顾不上什么君臣尊卑,直接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刘亲王稍稍冷静了一些:“可……难道我们就只能这么等着娴贵妃生下孩子,而后让国师到陛下面前胡言乱语,而后将这个初生的孩子作为将来的储君吗?”
“首先贵妃生下的未必就是皇子。在生下来之前,谁也不会知道孩子是男是女,即便贵妃一直笃定是男孩,我们也不能因为这件事而自乱阵脚。”
他握了握拳头,“况且陛下膝下子嗣不多,能当大用的也不过三皇子一人。然而三皇子为人阴狠,行事五仁德,于百姓不利。这新生的孩子,就如同白纸一张,将来若是得了机会,将娴贵妃处置掉,单独培养这个孩子,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刘亲王张了张嘴,却沉默了半天,而后才忍不住开口说道:“你就这样笃定会有这样的机会?”
可曹丞相只是摇了摇头:“不……我不确定。但我不忍心对陛下的孩子出手,事情并没有你想得这样急迫,一个初生的孩子什么也做不来,算下来要对付的还是娴贵妃一人,有何分别?”
听到这话,刘亲王气笑了:“呵,之前倒是本王高看了丞相,没想到丞相会在这样的事情上执妇人之仁。倘若这孩子没有什么作用,贵妃又何必盼星星盼月亮地盼着这个孩子是个男孩?又为何认为生下了孩子自己就能得势?”
他转过身不去看曹丞相,“哼,还不是知道陛下的性子,到那时候,陛下自然会偏向她,更何况还有个国师在,陛下谁的话都未必听,独独对国师说的话深信不疑。难道曹丞相忘了国师是谁的人了?”
曹丞相被他这番话说得哑口无言。
趁着他沉默的时候,刘亲王直接说道:“既然丞相不敢,那本王一人做就是了。很快就会有人对贵妃出手,无论此时成与不成,后果如何,都由本王一人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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