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罗刹
察觉到苏清颜笑了,白玉堂愣了好一阵。
苏清颜倒是头脑更清晰了些:“你只说了老常叔的事,那么,那群躲在院外的将士,又是怎么回事?”
白玉堂眯起眼睛:“罗刹的存在,本应是个隐秘,可他们已经组建多年,暗地里帮白玉鹏处理过不少的污糟事,渐渐的,广为人知。”
说到一半,白玉堂忽然伸手捧起苏清颜的脸,确定她眼圈里的红正在逐渐退却,这才放心。
“罗刹的存在,是文武百官都心惊不已的,当年你爹娘去世之后,更是有不少人疑心到了这上面。”
见苏清颜神色不对,白玉堂及时补充:“别担心,此事,不少人都暗地调查过,并非罗刹所为,更何况,先候夫妇功夫了得,罗刹?根本就不是他们夫妻二人的对手!”
苏清颜有些吃惊,她是知道爹娘的声望很高,却不知道,他们居然那般厉害……
白玉堂娓娓道来:“此事后,朝廷也不是没有追查先候夫妇之死,查来查去也没什么意外线索,再不肯认,也只得认了。”
“可在此事之后,白玉鹏却没有好好善后,就连你和你祖母,也并没有得到更妥善的安置。”
听到这些,苏清颜垂了垂眼。
当时的她,和她祖母,在世人眼中,可不就是可怜到不能再可怜的孤独祖孙吗?
可爵位却传给了她父亲的弟弟……
甚至都不能算庶弟!
以苏柏鸿夫妇当时的声望而言,自然是不够妥善的。
若是苏清颜自己来决定的话……
她倒也不贪。
首先,不说给苏柏鸿建个太庙,雕像石像之类的必然要有。
再则,祖母和她都是无依无靠的,便要适当地放出一些权,让她们有傍身的资本。
让祖母认个不是一房所生的继子,侯爵之位给出去,看着是风光,实际上呢?
除了那个名头,什么都没了!
兵权没了,吃个空饷!
白玉鹏的名声,又怎么会好听?
白玉堂发现,自己是越来越喜欢,看苏清颜脸上这种古灵精怪的表情了,他忍不住失笑:“当时的白玉鹏,即位不过数年,此事处置地欠妥,因而,天下民众人人尽知,这个皇帝靠不住!”
“然后,就有很多侠义之士,想方设法潜进了罗刹?”苏清颜表情怪异:“该不会都是老常叔……”
“是不是他一手安排,尚未可知,只是,其中有几人确实都是常无崖的至交。”白玉堂笑。
苏清颜瞪大眼睛,看着毫不打眼的老常叔,居然这么厉害!?
“可是,就算有几个人潜入罗刹,打入内部,也不可能把整个罗刹从里到外换个遍啊!”苏清颜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可是才刚问出声,她心底就已经被震惊填满。
怎么不可能?
长达十余年的功夫,就是把罗刹的老巢,里面一砖一瓦换个遍都已经足够了!
“你也想到了?”白玉堂挑眉。
所以他才说,这盛京城,还有那皇权,都不是那么好拿的。
天下才子何其多?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心思,盛京城里,先苏候身边,更是藏龙卧虎,不敢想象!
即便白玉堂有心,可那些态度模棱两可的将领,从里到外烂成烂泥的皇室……
盘根错节,哪有那么好对付?
即便白玉堂早早地得了民心,又能如何?
苏清颜恰好偏头,对上了白玉堂深不可测的眼。
她已经逐渐明白了。
看样子,自己也是时候收起这份狂傲,觉得在这个世界,就能睥睨众生的狂傲,来专心致志地应对这一切。
“过程当然是难的。”白玉堂轻抚着苏清颜的长发:“你的兵器行,不也耗费了数月光景,才有了今时今日的盛况吗?”
苏清颜撇撇嘴:“你既知道,为什么从前装傻?”
“本王在等你说。”白玉堂无奈摇头。
直到这时候,苏清颜才发现,原来白玉堂的眉头,也总是轻轻皱着的。
只是皱地不深,所以难以察觉。
她也伸手,想去抚平白玉堂的眉心,可白玉堂却不由分说地抓住了她的手。
“在这十余年里,本王亦不敢想象,他们为了获得白玉鹏的信任,而付出了多少艰辛。”
“依稀记得,本王在被封摄政王以后,罗刹便有人传信给本王。”
传信?
苏清颜了然地点点头:“是想求你的庇护?”
“不。”白玉堂摇头:“他们要求本王,做戏做全套。”
苏清颜眸子一凝,转眼就想到了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罗刹要求站在白玉鹏对立面的白玉堂,一切如旧地追查罗刹的存在。
甚至,是对付罗刹!
因为只有如此,白玉鹏才会相信,罗刹里的那些人,是自己的,是忠心的!
而在这个过程中,难道就没有出现过任何死伤吗?
罗刹,分明就是以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
苏清颜紧了紧自己的拳头:“所以,你和老常叔,甚至是鬼极殿,都在拼命阻止我出手。”
白玉堂微微颔首:“你的功力深不可测,若你出手,必有死伤!”
他说的是内力!
虽然很想立刻就问,但是苏清颜憋住了,她更疑惑的是另外一点:“可既然是自己人,为何还要对我出手?”
白玉堂忍不住点了一下苏清颜的额头:“你细想想,以你的实力,还能拦不住那一支箭矢?”
好像还真拦得住?
苏清颜眨了眨眼:“这也就是说,他们其实是领了命令来的,引我出手,不过是想留些打斗的痕迹,好回去交差?”
“或许……他们是知道老常叔在附近,知道老常叔会拦着我?”
“又或者,他们知道你在?”
说到这里,苏清颜看向白玉堂的眼神里,颇有些幽怨。
让你总说什么‘等我来说’!
现在好了,你也有许多话,许多事,是从来不肯主动告诉我的!
白玉堂有些无奈,这小东西,真是一刻都不肯放过自己。
“是啊!可他们都没料到,你在盛怒之下,竟使出了比平时高深数倍的功力,险些没拦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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