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离就离
——这姑娘不是那个初一一班的高材生嘛。
——我记得她名字呢，叫叶晓媚，刚开学的时候还被人茂名顶替了。
——可不，我也记得，她应试的时候成绩考了全市第一名。
——这咋回事啊，怎么还饭票不饭票的。
“你今儿跟我回家，必须得回家。”王兰抓着叶晓媚不放。
周围议论的声音都灌进了叶晓媚的耳朵里，她赫然甩开王兰的胳膊：
“你干了什么事你自己不清楚吗？”
“要不是你这么不懂事，启红怎么会被拘留？”王兰气红了眼。
她活这么大，一辈子光明磊落雷厉风行，就不说别的，从前在大队上干活她那叫一个能干，做事从来不叫人戳她半点的脊梁骨，谁承想老了老了，自己闺女被拘留了，她往后见女婿哪有脸？
叶晓媚眉心蹙起，越看王兰那急切生悲愤的样子越觉得陌生，从前她对自己是多好啊，甚至让叶晓媚觉得自己在做梦，误打误撞嫁了这么好的人家，而且还不重男轻女。
可没想到，天下的婆婆一般黑，所有的功劳都在媳妇儿能生孩子生，她退一万步想，若是打了这孩子，恐怕自己在马家的地位瞬间就荡然无存了。
“被拘留了？”叶晓媚沉住气平静的问道。
王兰一蹦老高：“你别装作一副不知情的样子，你跟我去派出所看看，我瞧你到时候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说着王兰攒足了力气拉着叶晓媚往远处走。
确实，叶晓媚早就领教过王兰的手劲儿，就连马启军的力气都是贼大的，所以她此刻越挣扎手腕就越疼，干脆跟着王兰上了出租车。
一路都没说话，反正叶晓媚能感受到王兰身上散发出来的气焰。
到了派出所，一位警务人员把叶晓媚和王兰带进了审讯室，只因为拘留室就是派出所的分支，也没有专门的探监室供给使用。
钢坯铺成的长方形桌子上摆放着王兰给带的吃食，有一些果子还有一份炖排骨，马启红面容憔悴一点胃口都没有。
叶晓媚不声不响的坐在马启红对面，王兰离叶晓媚也就两个人的距离。
上头坐着的就是警务人员：“有什么话赶紧说。”
王兰第一次来城里的派出所，不，弟二次了，她昨晚就来过一回。
只是还不习惯，被这话一督促有点措手不及，赶忙说道：
“启红，小媚这娃儿不懂事，把你害惨了，妈都知道。”
叶晓媚一愣，这是说给谁听呢？当初为了拦她上学的梦，做了这么多让人寒心的事情还不够？
马启红深吸一口气摇摇头不说话，叶晓媚也看不出她到底是恨自己还是恨其他的。
“你倒是说话啊，你想急死妈啊。”王兰急了，眼泪豆大的往下落：“呜呜，你倒是说话啊，明明是你这弟媳不听话，怎么就落你头上了？实在不行……”
说到这，王兰突然止住了哭泣，好似做了个很绝的决定，一字一句道：
“大不了这儿媳妇我不要了，我绝对让启军和她离婚。”
她？这个她不就坐在身边吗？叶晓媚身子一颤，她一开始真不知会这么爱上马启军，可是离婚，她做梦都没有想过要离开这个男人。
马启红也是一愣：“妈，你别糊涂了。”
“我一点都不糊涂，她就是跟叶晓琳那个贱皮子一样，老早的就看上启军有前途，拿着他的津贴人家去上学了，根本没把咱马家放在心上。”
王兰此话一出，叶晓媚跟做梦似的，那个从前通情达理的婆婆妈去哪儿了？
她还在自己被娘家欺负的时候向着自己呢，这到底是怎么了？她只是想上个学而已，事情怎么会这样？
叶晓媚看明白了，嫁给一个常年不在家的军人，她面对的不光是向往的爱情和美好的婚姻，而是一个大家庭。
“妈，我没花启军的钱。”叶晓媚手攥的紧紧地，她绝对不是婆婆嘴里说的那样不堪。
王兰目光一怔，随后眯着眼睛嘲讽道：
“启军自从结了婚，他的存折就拿走了，你说你没花？谁信？”
叶晓媚脊背一寒：“存折就在新屋衣柜最下边那个抽屉里，这是钥匙，我一毛钱都没动。”
她发现王兰失忆了还是怎么了？要知道嫁给启军的时候，他不能下地，不能干活，治好了他的腿以后，他才开始复员，津贴也是最近这两三个月才有的，她根本没舍得动过一分钱。
叶晓媚拧着眼神抖动着目光，里头流光溢彩在颤抖。
王兰看了一眼拍在桌角的那个孤独的钥匙：“你这意思是同意和启军离婚了？”
“……”这哪跟哪儿啊，叶晓媚若是不是觉得现在气氛闹的僵硬，她好像拉着婆婆去检查一下她的大脑。
“妈您这是什么意思？”叶晓媚只想证明自己可以自力更生，可没想过离开启军，他是世界上一等一的好男人，叶晓媚自知自己打着灯笼都未必找得到启军那样的好男人，只是他不在罢了。
王兰胡乱的擦了擦眼泪：“你大姐老早就跟我说过了，你上次进城就有个小伙子陪着你一起来的，在加上你怀孕之后根本不把我马家当成自己家，我怀疑你那孩子未必是马家的。”
“……”叶晓媚顿时如鲠在喉，身子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脸色青白无比：
“妈，你……你说什么？”
一旁的马启红也是眉心一跳：“妈这话可不能乱说。”
“你都被她害的要下岗了，你甭替她说话？”王兰一句话把马启红给骂蔫了。
马启红在桌子底下使劲抠着手指头，她知道这事儿根本怪不到小媚头上，是她太听母亲的话，干了这件事儿。
叶晓媚觉得长这么大没受过这样的屈辱，而且对方的心思跳跃性还那么强。
叶晓媚隐忍着看着婆婆，满脑子都是和马大哥认识到结婚到相爱的各种细节，他真的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了，可是婚姻怎么可能是两个人的事情，牵扯着两个家庭。
今天王兰的跳跃性思维让叶晓媚措手不及，感情她是已经思考了很久了。
“离就离。”叶晓媚淡淡的说道：“不过我和马启军结婚是需要部队审批的，麻烦妈也通知一下马启军让他从部队捎回来一份离婚批准书。”
马启红的瞳孔一缩，张张嘴才说出话来：“小媚，你别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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