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老祖宗
两根棉签外加一节胶布把她的针眼堵住。
叶晓媚坐在床边：“我救你，但是你要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床上的老头看似已经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眼睛没有睁开却微弱的点了点下巴。
医院外。
呼呼的寒风吹过，叶晓媚抱紧了膀子到了院子里。
那棵针叶松依旧如故的清脆，树下围着树根糊上的水泥台，是可以坐下来歇歇脚的。
叶晓媚坐了上去。
屁股瞬间袭来冰凉感。
可她明显没有在意，脑子里全都是袁老头说的话，其中有一句话让她细思极恐。
——你在死的那天被寄灵了，所以你以为的你根本不是你。
叶晓媚打了个寒战。
“我不是我，我是谁？我从哪儿来，又要去哪里……”
叶晓媚身子发抖。
“上车来。”
叶晓媚顺着声音看去。
唐不辞在驾驶位，叶晓媚抬手想拉开副驾驶位的车门。
动作顿住了，果断选择后排座，她想清静一下。
上了车，唐不辞复杂的从反光镜里看着叶晓媚，思考了片刻还是说了想说的话：
“我当初说的没错吧。”
叶晓媚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给唐不辞治病的那段时间他确实后来提过，还说她们是一类人。
叶晓媚没有回答她，她只想着等那袁老头好了之后问问他。
唐不辞见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明显是受刺激了，只是想不明白自己当初说的话她为什么不信：
“你也别死气沉沉的，我不是也在查自己的身世嘛，是人不是人又怎么样，我不是一样活得好好的。”
叶晓媚苦笑：“你倒是活得潇洒，是啊，你无父无母无儿无女的又怎么能理解我心里的牵挂。”
她若也是只身一人也能十分潇洒，可她有父母有老公有两个可爱的宝宝，她叶晓媚却不是自己，她如何给自己的心一个交代？
唐不辞淡淡一笑，枕着双手把身子窝在椅子背内，慵懒的语调道：“是，我是理解不了，但是你这样想不开不是也没办法。”
叶晓媚长出一口气冷笑道：“你一直觉得有钱能使鬼推磨，当然脑子里只有办法。”
她叶晓媚此刻心里是害怕，她不知道袁老带来的消息应该怎么面对，而唐不辞呢，他自己是人是鬼都不带任何操心的，压根不管什么结果他都能接受。
“那当然，不管那老头说的是真是假，只要钱到位总有不要命的人愿意上刀山下火海的帮我查。”
叶晓媚扯了扯嘴角：“那你怎么没查到？”
唐不辞不乐意了：“你没听那老头说了吗？知道的人都死了，死人怎么查？”
叶晓媚没有继续和他争执，只是心里依旧是不安，如果结果是一种能影响到她现在幸福生活的答案呢？
想到这，叶晓媚深吸一口气，她竟然有了打退堂鼓的想法，如果一直不知道是不是永远都活的这么平静呢。
有一个爱她入骨的老公，两个牙牙学语的孩子，还有蒸蒸日上的好日子，以及她发誓要靠自己的双手当个小富婆的梦，还有她的学业。
呼……还是不要知道了吧。
“想什么呢？”唐不辞看着反光镜自里的叶晓媚，一会儿凝眉一会儿扯嘴角，样子要多纠结有多纠结。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如果不知道这件事的话，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变。”
叶晓媚喃喃自语，反正自己的事情也就唐不辞知道的最多，至于尚真，她也只是听了自己的口述，知道的也不过是自己是蛇的寄灵体。
唐不辞嘲笑道：“你这是典型的不敢面对现实。”
话音刚落，车窗外传来一串脚步声，李主任的笑声特别夸张：
“哈哈哈，叶晓媚，成了成了，没想到立竿见影啊，我得连夜跟上级汇报一下。”
唐不辞心急如焚，拉开车门跳了下来：“好了？”
“对，醒了。”李主任高兴的合不拢嘴，差异的弯腰侧目看后排座的叶晓媚，见她六神无主的样子，李主任愣了愣：
“叶晓媚？你怎么了？是不是血抽多了身体不舒服？你下来我给你拿几支葡萄糖喝。”
叶晓媚这才缓缓下车，唐不辞那东西早就跑进去了。
其实他说对，只不过是自己不敢面对现实罢了。
“你怎么不高兴？”李主任可是乐坏了，这么一来，送审了几年的文件肯定能批下来了，他也能升职：
“这是好事儿，你救了人了，到时候绝对申请给你送面锦旗。”
“没有。”叶晓媚摇摇头：“我说的是我没有低血糖。”
李主任见她六神无主的，一点高兴的意思都没有，顿时也不好意思笑了：
“那……那行，你要是不舒服一定跟我说。”
病房里，唐不辞看着脸色依旧黢黑的袁老头，紧张的撩开他的棉袄，这一看，身上的大片石皮边缘开始变淡，变软。
呼……好快的效果。
再看看手，手掌心毒素最多，石皮最厚，但是手腕处已经开始变淡。
“你……是谁？”袁老头的声音依旧很沙哑，就像是喉咙里塞了一把沙子。
唐不辞瞳孔一缩：“你方才不是说知道我是谁吗？”
袁老呼吸粗重，口中的气味着实不好闻，唐不辞下意识的后退两步才问道：
“你知道什么快告诉我。”
床上的袁老头长出一口气，疲倦的闭上眼睛，可牙齿却咬的紧紧地：
“哦，我知道了，你是那个不是人。”
“……”唐不辞咬了咬牙：“不管是什么你到底说。”
“我只跟老祖宗说。”语毕，袁老头咳嗽了两声。
老祖宗？唐不辞抚了抚额头：“你是长寿村的人？”他听那拾荒的张山人提到过，老一辈的人都把红枫树上的祖蛇称呼为老祖宗。
可袁老却摇摇头，老祖宗不到一个字都不会多说的样子。
唐不辞无奈的看向门外，还好叶晓媚来了，只是她低着头慢吞吞的，就跟数着自己步数在走路似的。
好不容易挨到了病房门口，唐不辞迫不及待的把她拉了进来关上门。
这个时候，床上的袁老才睁开眼睛，沙哑的声音冒出来的头一句话便是：
“老祖宗……”
唐不辞明知道他称呼的人是叶晓媚，可还是再次多看了一眼她，心里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层敬怕。
叶晓媚深吸一口气，像是做了很难的决定，拉过凳子坐在床头边上，低着头喃喃道：
“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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