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一起吃饭的关系
另一人笑道:“她年纪小,要么就让她从四朵里挑出一二朵来认一认?也免得说我们蓬莱欺负人。”
“咱们几个也在七殿下的品香会当了两年鉴香人,此前的莲令也是由大师兄掌管,大师兄是浸淫香道数年,持莲令自然毋庸置疑,令人信服。”最末尾的灵台郎同样满脸轻蔑神色,“她一个不知道从哪座上头蹦跶出来的无名小辈,今日居然也配……”
三人一句接着一句,几乎将沈岁眠贬得一无是处。
若是让不明真相的外人看来,或许的确会站在四位灵台郎这边,毕竟几人出身海外蓬莱,身上自然也有不少本事与资历,入世即入主钦天监,成了陛下宠幸的天子近臣,风头正盛。
几人今日未着公服,却仍一本正经的穿着代表蓬莱的山门道袍,精工细织,低调奢华,各自又是而立之年,脸上皆深深浅浅地蓄了一缕胡须,颇有几分得道高人的架势。
再看沈岁眠这一头,便觉得她的确要比几人稚嫩许多——
虽然面罩下隐藏了半张脸孔,露出昳丽的眉眼,但她很明显是个年纪不大的姑娘。
这样一个看上去不谙世事的少女,与帘外那些高门贵女的区别乍一看也就是,眉眼更灵动艳丽,身上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
其中一个灵台郎想:说不准她就是哪个与萧见寒有些关系的贵人家里溜出来的幺儿。
无论如何,论资排辈也轮不着她来拿这枚莲令。
“既然认不出来,就少磨磨蹭蹭了,颜掌柜,不如还是将莲令交由我等保管吧,免得最后让这小姑娘看走了眼,误定了最好的香方。”为首的灵台郎道。
话已至此,鉴香人席位上的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一声轻响,是沈岁眠放下手边茶盅。
“倒不是。”沈岁眠眼里闪过一点稀薄的,可以称为百无聊赖的东西。
“资历并不稀奇,只是见一些陈年冷饭还被拿出来炒,多多少少有些没意思。”
她手肘靠在交椅上,弹了弹指甲,姿态仍然懒散,眼神忽而变得锐利起来。
“蓬莱一贯自诩海外仙山,可培育了这么几颗——”她对着几人佩着的干花指指点点,“二十四节气花种,就当宝一样自吹自擂了这么多年,耳朵都要烂掉啦。”
说罢,她挨个数了过去。
“青是春分,白是惊蛰,紫是谷雨,橙是夏至。我一贯尊敬蓬莱山主许妄真人,可他座下门人拿这点东西唬人,挺没品的。”
此话一出,帘后众人皆是一静。
几个灵台郎自沈岁眠点出“节气花种”时,便暗暗心惊。
二十四节气花种是蓬莱专程培育出的名花,随时节开放,各自千娇百艳,世间少有。在萧延登基时,蓬莱山也曾上供过节气花种培育出来的珍品进宫,大受萧延赞赏。
尽管沈岁眠后来“不过如此”的语气让几人心中不虞,却又因为她对蓬莱山主许妄真人稀松平常的语气收敛了回去,一时有些猜不透她身份来。
“你!”最末尾的灵台郎面色青白交错,眼看就要与沈岁眠分说分说,被为首的灵台郎压了回去。
“姑娘既然识得二十四节气花种,想来是同道中人不错。容在下冒昧问一句,姑娘是从何得知在下几人师尊的名讳?又是什么关系?”
江湖中几大名山的主人真名几乎不外露,而知道的人多多少少都是山主的座下弟子,这几个灵台郎就是许妄座下。
而外边能跟许妄真人搭得上关系的人,身份就没有低的。
沈岁眠嗤笑,“不太熟,同桌一起吃过饭的关系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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