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被当成叫花子了
眼看大刀朝陆锦脖子处落下,地上的人突然咳嗽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众人:诈尸了?
陆锦心一松,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黄金四分钟,她成功把人救回来了。
方才给女子判了死刑的大夫大惊:“这……这可真是神迹呀!这位娘子,你方才所用是何手法,居然能把死人救活!”
众人听到大夫的话,终于纳过闷来,原来这又黑又胖的村妇不是在辱尸,是在救人呢。
陆锦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擦了擦脸上的汗。
于是本就胖的过分的脸上,多了几道泥印子。
看起来十分滑稽。
“这个叫心肺复苏,是对突然失去呼吸和心跳的人进行的一种紧急抢救方式,特别是对于突发心梗或者落水者,有机会能恢复自主呼吸。”
众人听的云里雾里,那大夫更是直呼从未停过此种救人手法。
陆锦也不想多解释,她现在很饿,她要去吃饭。
倒地女子的丈夫拦住了她的去路。
“恩人,请受我一拜。”
男子单膝正要落,被陆锦及时拦住了。
“其实能救活你娘子,有一半是她的运气,不用谢我的。”
“方才多有得罪了,近日我家娘子总觉得心口憋闷,本想出来找个大夫看看,谁知竟当街昏死,”柳镖头摘下腰间钱袋递过来,“我身无长物,这些银子……”
陆锦忙摆手:“救人是医生的职责,把钱收起来吧,我是不会收的。”
听陆锦自称为医生,众人的疑惑终于解开了。
原来是个大夫啊,难怪会当街这么拼命救人,方才被人那么拉扯踢打都没有放弃病人。
一时间周围看热闹的人态度都变了。
“医者仁心啊!”
“神医,真是当世神医!”
“神医,可否帮我看看,我这头痛了十多年了治不好……”
“我也想要看病,我这胃疼痛难忍……”
陆锦上学时学的是全科医学专业,别的病倒也能治,只是手术刀耍的更溜罢了。
不过现在……
“咕噜噜……”
她那三层保暖的肚子饥饿的呐喊声都传到人群外头去了。
被救的女子虚弱的朝自家相公看了一眼。
男子会意:“在下顺风镖局柳石邑,想请恩人吃顿饭。”
陆锦:“吃饭真可以!”
她实在是饿了,这具身体对食物的消耗速度超过了她的预期。
柳石邑动作小心的用自己的外袍将妻子裹着抱起来,孩子乖巧的跟在身后。
仅凭柳石邑对妻子的行为,陆锦觉得,这人可交。
几人来到前头不远处一家酒楼,出门迎客的伙计一见到柳石邑,满脸堆笑客客气气把人请了进去。
“柳镖头,您可好几天没来了,快请进快请进!您的包厢我可没让人使过。”
陆锦和鲁氏走在后头,才一上台阶就被拦下了。
“去去去,要饭去别处要,别脏了我们酒楼的门槛!”
不怪伙计看错,实在是陆锦满脸的泥印字有些乱的头发和沾着泥土的衣服,真能让人误会。
伙计推了陆锦一把,语气和眼神放一起,就俩字:轻蔑。
陆锦倒是笑了。
“不让我进去是吧,行,我看你一会儿怎么请我进去。”
伙计打量一番陆锦,嗤笑:“我请你进去?你凭啥啊?凭你脸大?”
陆锦也不恼,拉着鲁氏悠闲坐在门口等位的木凳上,翘着二郎腿抬头晒起了太阳。
“哎我说你们两个要饭的,再不走我可动手了啊!”伙计撸起袖子就要拉人。
鲁氏面对如此瞧不起人的伙计,倒也有了点火性,拉着陆锦:“这种时候,你应该起来揍人了。”
陆锦低声对鲁氏道:“娘,打架不划算,打赢了坐牢,打输了住院,这世上有比打赢更爽的办法。”
门口站了几个人想看她的热闹。
陆锦抬头看着伙计,笑眯眯:“不如咱俩打个赌,一会儿我要是能进去,还在包厢被当成座上宾,你就给我免单如何?”
伙计听完哈哈大笑:“你要是能去包厢当座上宾,我不但给你免单,我跪着请你进门!”
“好啊!”陆锦拍手,“几位看官,能不能当个见证,一会儿我若是被请进去,这伙计得给我跪下。”
几个看热闹的根本不信叫花子能被请进德月楼包厢,都等着看笑话。
柳石邑把妻子安顿在包间让孩子照顾着,亲自下楼来接陆锦和她娘。
下楼见陆锦二人还在门口站着,三步并作两步走出去。
“恩人,怎么还没进来,快请随我来,我安排了二楼最好的包厢款待二位。”
众人:这不是顺风镖局的柳镖头吗!怎么如此客气的请俩叫花子吃饭?
伙计心里咯噔一下,忙上前问:“柳镖头,您是不是认错人了,这不就是俩叫花子吗?”
柳镖头脸色一凛:“什么叫花子,这是我娘子的救命恩人,我请她母女二人来你酒楼吃饭,你这是要把我的客人拒之门外吗?”
伙计顿时傻了眼,忙摇头:“我哪儿敢呀,二位快里边请吧!”
柳镖头亲自掀珠帘,陆锦却不进门。
“刚才是谁跟我打赌来着?”她笑盈盈看着伙计。
柳镖头疑惑:“打了什么赌?”
看热闹的不怕事儿大,忙帮着解释。
“这伙计说了,若是有人请叫花子为座上宾,不但吃饭免费,还要跪着请她们进门呢!”
“是呀伙计,说过的话可得算数!”
伙计看起来并不想承认。
“柳镖头是出了名的大善人,他能请你们吃饭是你们的福气,哪能让他一直掀着帘子等你们,还不快进去。”
语气里带着十足的不屑。
陆锦心里不爽,这种以貌取人随意伤人自尊的打工人,该被好好教训,于是深呼吸,一顿输出。
“你是德月楼的伙计,代表的可是德月楼的面子,说话不算数狗眼看人低,传出去,砸的可是德月楼的招牌!要跪是你自己说的,我没逼你,不跪也行,今天的事儿传出去影响了酒楼生意,可别往我身上推责任,完全是你一人之错。”
伙计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柳镖头放下珠帘,对陆锦高看一眼。
几句话就把人架住了,这回那伙计不跪都不行了。
一名五十多岁身着棕色绸缎长衫的男子从里头出来,对柳镖头拱了拱手。
伙计赶紧躲到那人身后:“掌柜的,我真不知道这俩叫花……这二位是柳镖头的客人。”
掌柜的一把将人拎出来。
“平日我是怎么教你们的,进门就是客,哪分高低贵贱,既然你亲口说要跪,那就跪着把人请进去!”
伙计后悔不已,却也只能跪在陆锦面前,恭敬的说:“客官,请进。”
酒楼掌柜拱手对陆锦笑呵呵:“既然伙计开了口,这顿饭算我的,柳镖头,带您的贵客上楼就餐吧,餐食都准备好了。”
陆锦拉着鲁氏,大大方方进了门。
伙计瘫坐在门口,长舒一口气。
果真不能以貌取人,长教训了。
二楼包厢是个套间,外头是餐桌,里头是休息室,陆锦用听诊器给柳辛氏听了听心跳,又问了几个问题后,大致推断这位娘子患有冠心病。
要是能把人带进空间做个心脏彩超,就能确定病情了。
正寻思着,一抬头看到梳妆台上的铜镜里有个满脸泥印子的胖丫头,吓了她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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