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捡个土豆
灰狼找江路虚心请教坑人大法之后，现学现卖，拿着新鲜热辣的消息去回复主子，到了谢府却扑了个空。关刀跟昝两个资深奶哥，怕关茅下午睡太多睡昏头，硬把她拽起来，带她逛街去了。
南阳最热闹的地方就是翡翠楼所在的府前街，大店小摊，应有尽有。虽已到了下午，热闹不减，摆摊儿的也有不少。
“南阳还是挺繁华的，很多地方到了下午已经没什么市集可逛了。”昝手上拎着杂七杂八的小玩意儿，跟在关茅身后。
“小毛儿你不准再吃了，牙还要不要了？”关刀拧眉看着关茅两手各拿一根糖葫芦，左右开弓。
关茅回瞪关刀，小嘴儿嚼叭嚼叭把嘴里的山楂吞下去，“刀刀你傻了？这事乳牙，它自己会掉，不能留。”关刀脸黑了。
昝被逗笑了，数了数她手上剩下的糖葫芦，“但是吃太多糖以后新长出来的牙会歪的，不好看。你已经吃了五颗了，今天不可以再吃了。
昝的话关茅还是愿意听一点儿的，恋恋不舍的把糖葫芦递给他们两个，“好吧，明天再来买。这个给你们。”见两人都嫌弃地盯着塞到手上的糖葫芦，她立刻振振有辞地声明，“啾啾说吃的东西不可以浪费，不然你们还给我，我可以吃完。”
可怜两个大哥哥为了小丫头的牙，闭着眼把手上的糖葫芦啃了。关茅满意地拍拍手，“这样才对，来，跟着我念：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关刀把手上的竹签一扔，“我今天非揍你两下不可，你们谁也别拦我。”
关茅已经窜到了昝背上，“哥哥快跑。刀刀你谋杀亲妹。”
关刀气结，“你还知道你是我妹啊？怎不见你喊哥哥？”
“哥哥太多，会混乱的。我跟小橘子小毽子都觉得刀刀最好听。”被昝背着跑的关茅还不怕死地回头反驳，“你看啾啾也没有抗议。”
“姐姐知道你们是小人，不讲道理，懒得理你们。”关刀不紧不慢跟他们保持两步之遥。
“姐姐度良好，不像你那么小心眼。”说着还扮了个鬼脸增强效果。
关刀觉得自己脑袋上都要冒烟了，关茅骑在昝背上，东张西望，突然就自己溜了下来，拐进左边一条巷子。关刀跟着转进去之前扫了一眼，这条巷子两边，一边是家小食肆，一边是家布庄，门面都不大，后面都带着小院子，估计是老板直接就安家了。现在小食肆的后门口，有个小土豆蹲着，小泥手托着下巴，深情地望着面前的门。
“嘿，小土豆，你在干嘛呢？”关茅蹲下去，歪着脑袋去看小泥人。
昝跟关刀狠狠抽了一下嘴角，人家就算身上沾了土，呃，有点多，像是在泥浆里打过滚，也别叫的这么直接啊。
那孩子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又继续盯着小食肆的后门，“我不叫小土豆。”嗲嗲的声音，清亮的眼神，跟她这身打扮着实不和谐。
关茅伸手要去托她的下巴，嘴里还耍流氓，“那叫小美人，我不介意你这张脸也不好意思啊。”
昝及时抓住她的小手，关刀满头黑线，“你个无法无天的小泼妇，别把人家小妹妹给吓着了。”
小泥人又抬起了头，可怜兮兮地望着关刀，眼睛水盈盈地，大有即将下大暴雨之势，却又抿紧小嘴不出声。关刀看着有趣，也问，“你为什么盯着这门看？你是这家的孩子吗？”做食肆的，若是家里孩子脏成这样，做出来的东西能干净吗？
“不是。”小土豆看了好一会儿，两个漂亮的大哥哥，一个拉着刚跟他说话的小姑娘，一个弯腰问她话，脸上笑容真诚。见惯了冷眼，在这三人身上，她感觉不到恶意，“我在想怎样才能变成他家的孩子。”
“噗。”关茅格格笑，“你是你家的孩子，怎么能变成别人家的孩子，你爹娘会伤心哦。”
关刀跟她蹲一块儿去，“为什么相当他家的孩子？”
“他家有很多吃的东西啊。”小土豆给他一个你是傻瓜的眼神。
“哦，我知道我知道，这就叫做有吃便是娘。”关茅说完还给自己鼓了个掌。
“你家没有吃的吗？”关刀不去理只骄傲的疯婆子，继续问。
“花嬷嬷带我出来，说爹娘让她送我去外祖家，可是我们都在这里住了好久了，还没找到，花嬷嬷死了，就剩我一个人。”小土豆说的乱七八糟，但说到陪伴她的花嬷嬷去世，不见她有一丝哀戚。
关茅顿时爱心泛滥，伸出友爱之手，“小土豆，来，我请你去吃饭。”小孩本来就饿的咕咕叫，犹豫着拉住关茅的手。
昝跟关刀都没吭声，有着关茅拉着小泥人往前走，昝手背在后头，打了个手势。
不是饭点，即使是翡翠楼这种大饭馆也没什么客人，门口也没小二站着迎宾，都在店里面擦擦抹抹，偷偷聊聊天。掌柜的站在柜台后，正在结算中午的流水，仅有的几桌也是熟客，吃点点心喝杯茶，天南地北胡吹。
“掌柜的，那很爱打架的小兄妹又来了。”客人里面有一个对着门口，嬉笑着喊掌柜。
掌柜的条件反射地抖了一下，这客人出手阔绰，不拖不欠，按说是好客人，可看到他们，总觉得会有事发生。掌柜的悲催的想到，这几个心大的娃成天到仇人开的店吃饭，也不怕被下毒？东家知道了，会不会怀疑自己跟他们是同伙？越想越忧虑。
关刀几人进了店，熟门熟路往楼上走，“小爷自己挑位置，不用你们带。”
“所有好吃的全部上一份，刀刀付钱。”兴奋的声音是关茅二小姐。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关刀回头阴森森地说，“你叫太多要是吃不下，我全塞你嘴里去。”
“哎，早知道不应该教你读诗，搬起石头砸脚啊。”关茅僵住了。
“我，我，”小土豆扯着关茅的衣角扭啊扭，“我帮你吃，越多越好。”
关茅闻言，得意的超关刀“哼”了一声，带着小土豆越过关刀往楼上走。
刚擦完地的小二望着他们的背影，牙根都快咬碎了，那个小泥人，走一步，一个脚印，扭扭腰，掉下来一把土……，还湿着的青石板变得泥泞不堪。
一大桌子菜摆上的时候，绕城半圈的灰狼终于找来了。
“你还挺有口福的。”昝正对着一大桌菜头大，见到这个生力军很是高兴。
灰狼在关刀示意下坐下，边吃边说张府的事，“不出两位爷所料，那对母女打的就是要嫁给表少爷的主意。”
“那有没有打听到药的来源？”关刀对张氏中的毒更感兴趣，“华爷爷说那药比宁国公府的还好，除了不让生孩子，还会让人呈郁结之症状，慢慢死去。”若是一般令人不孕的药物，就关刀这种走偏锋的半吊子郎中，是不可能诊出来的。而张氏中的毒，偏偏是用郁结的症状掩盖其避子的实际，本来也是，成亲久了怀不上孩子，忧郁成症，合情合理。偏偏关刀不懂这种常理，觉得不对就按自己所学断症，误打误中。
“张大夫人娘家好像有这么一本书，记载了一些奇方。属下已经命人去找了。”灰狼还能不知道自己主子？号称什么方子都有，这种书哪能放过？
“做得好，一张药方，可以救人也可以救人，端看在谁手里了。”关刀满意极了。
“哎呀不得了了，小刀我天天见，还是要刮目相看。”昝言笑。
关茅突然“哇”地哭出来，扑进昝怀里，把大家吓个半死。“怎么啦，怎么啦？”关刀跳起来团团转。
“哥哥，你不要挖眼睛，没有眼睛好难看。哇…”关二小姐解开谜底。
关刀犹如泄气的皮球倒在椅子上，手指着关茅，“你还教人读诗？回去给我抄刮目相看一百遍。”
关茅睫毛还挂着泪珠，虚心请教，“刮目不就是挖眼睛吗？”
小土豆茫然看看大家，继续左一口右一口啃她的鸡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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