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姐仆妹继
在外游玩的日子虽然轻松惬意，但也不能乐不思蜀。此行最主要的目的已经达到，谢灵雨姐妹姑嫂都是当家主母，自是该准备回程，事实上若非关雎一家子突然过来，她们已经启程回京了。
“磐哥儿婚期在年底，你们赶紧回去准备起来，我跟老华多留几日，把事情料理好就回来。”卫国公和老华先生匆匆从山上赶回南阳，挥挥手把队伍拆成两段。侄孙媳被暗算需要华老先生医治，他自然是义无反顾陪着留下。
别人都忙着整理行装安排陪两个老人家留下的下人和用品，自然有一大群碍手碍脚的给赶出门，璐郡王和关雎摸摸鼻子，在谢灵雨的眼刀中带着一群大舅子小姨子外甥侄女们到街上遛弯。
“自从生了孩子，我在娘的心目中地位日渐微弱。”关雎很委屈，“以前她哪舍得这样使唤我。”
璐郡王搂着她安慰，“其实岳母对你还是很好的，今天你是被迁怒了。如果我们早点儿把小混蛋们带开，宝宝贝贝没扯坏她要送给老娘的百年人参，小毛儿没划破她特意给岳父寻摸来的皮刀鞘，估计也不会赶我们。”
关雎想起那支光溜溜一根须都没有的人参，有想哭了，“你说宝宝贝贝啥时候才能财迷一点儿，不祸害好东西？”
“要是随了他们大舅舅，十几岁还是破坏狂……”璐郡王揉着眉心，森森忧伤了。
最后一天在南阳，免不了再吃香喝辣一回，关刀熟门熟路带着他们去了府前街的翡翠楼。
“那天就是在这里遇到七个坏蛋和九个坏蛋要杀关刀。”小毛儿猴在昝背上，回头跟关雎介绍翡翠楼和她的恩怨，“东西还能吃，就是客人不好。”
又是七个九个坏蛋的！关雎跟璐郡王不约而同抽了抽嘴角，这坑人娃！关刀听到他们说翡翠楼，屁颠屁颠跑回来跟在璐郡王身边，“蜘蛛哥哥，你要开垂涎，直接把翡翠楼买下来就好了，也不用费太大劲儿。”
昝猛翻白眼，又来胡说，“表哥，那是郭家的酒楼。”在南阳首屈一指日进斗金，郭家人是脑子进水才会卖。
“哎，你是不知道我姐夫的手段，当年豫王府的第一楼，他用一只鸡就拿下来。”关刀说的与有荣焉，好像是他的得意之作。
这一段昝还真不知道，听关刀生动感性地讲起那年那月，很是神往。
“咱们明天就走了，哪来的及。”璐郡王埋怨，“你倒是早说呀，虽然我现在不像以前那般爱打抱不平，但偶尔替天行道还是应该的。”
宝宝贝贝立刻表示支持，“打打，打打。”
一行人照样包下了翡翠楼二楼。这回楼里无论掌柜伙计，都知道这几个孩子把自己的少东家和表少爷整惨了，又不敢拒绝他们光顾，心情有点儿微妙。
小蝗虫们把翡翠楼二楼当成游乐场疯闹，楼下大堂的客人都觉得耳朵隐隐生疼，掌柜的敢怒不敢言，暗道晦气。关雎也懒得去跟这帮喜欢打任意拳的讲道理，跟璐郡王两个靠在窗边看风景。
“临走前才算有机会看看市井风情，咱这也算出了趟远门吗？”关雎的怨念强到璐郡王打哆嗦。
“关关宝贝，回去把孩子交给老娘，咱们俩出来游山玩水，陶冶情操。”璐郡王提议，两人世界，多么美好啊。
“不许，坏爹爹。”贝贝虽然忙着吃东西，但是耳尖，立刻谴责。
“祖母打你。”宝宝祭出杀手锏，对于强力武器长公主，运用娴熟，已经在京城树立起不可惹的威望。
“自作自受。”关雎同情地拍拍他，都是他惯的，他教的，别怨人。
“我小时候从来没说过要我娘打人，我都是自己来。”璐郡王抗议，他哪会这么没品。
“宝宝这是善于利用手中优势，走捷径。”昝偷笑，“祖母在手，高人一头。”
“这点儿随了小毛儿小姐，她最擅长用主子来剥削我。”蝙蝠泪流满面。
这说着笑，楼下传来吵闹声，一个尖利的丫头正在呵斥小二，“让我家夫人和小姐坐大堂跟这些个贩夫走卒一块儿吃饭，你脑子喂狗了？还不快开了二楼雅间。”
关雎皱眉，这丫头这么埋汰人，嘴贱了点儿，主子估计也好不到哪去。
“姑娘，二楼已经被客人包下，不是小的不给开呀，这大堂宽敞，饭菜一样好吃，夫人小姐都是宽厚人，体谅一下小店，小的给给位作揖了。”店小二忙忙解释，作为南阳最大酒楼，倒没有店大欺客的样子。
那丫头还是不依不饶，也不见她的主子制止，想来是默许她闹的。掌柜的也出去商量，最后在一楼用屏风围出一个临时雅间，才算勉强安抚住了。掌柜的也是精明，把刚被骂的小二调到二楼伺候，换了一个下去。
“小二哥，你家掌柜对你挺好的。”璐郡王见小二勤快地倒茶抹桌子，跟他聊起来。
“掌柜的也是体谅小的。”小二腼腆笑了笑。
“刚是什么客人，很厉害的样子。”璐郡王又问。
小二摸摸脑袋，有点儿犹豫，估计刚也给气恨了，便道，“几位看来是第一次到咱们南阳来，小的本来也不该多嘴说客人是非，不过刚那桌客人，街上随便打听，也都认识，说说也不怕。”
这下关雎几人都好奇了，街上都认识的，难道是花魁？正好带着这么多孩子没地方去，听听故事也好。
“各位可听过南阳张家？”小二还知道跟大家互动一下。
蝙蝠瞪眼，“张是南阳大姓，谁知道你说的哪一家。”
“这位爷不知道，在南阳若说张府，大家都知道指的是住在洗笔坊大夫第的张家。就这一二十年，他们家就出了七个进士。”小二说的颇为自豪，三年一届科举，这样算来每科皆有人考中，确实厉害。“刚楼下来的，就是张家的大夫人和八小姐。”
“看不出来。”关刀不客气地说，“刚那个没品的丫头，看不出来张家有多厉害。”
“那个，她们是例外，要不怎么说南阳人都知道呢。”小二急忙说，“这位夫人虽说是张大老爷的夫人，但是继室并不掌家，张家当家的是大少夫人。八小姐是这位夫人亲生，两年前因为跟姐姐抢夫婿，闹的人尽皆知，被张太夫人禁足一年呢。”
姐妹争婚还闹到街知巷闻，张家也不捂起来？关雎喝了口水，“这不会是咱们认识的那个张太夫人吧？”
“说来听听，这女婿是金子做的，还姐妹抢破头？”蝙蝠很八卦，还善解人意，知道主子们也好奇了。
“可不就是金子做的。”小二四处张望了一下，“咱们南阳最厉害的老太太各位知道不？”
“阴家太夫人。”关刀立刻回答，他可不信南阳还有比自家表姑姥姥更厉害的。
“没错，这位小爷。张家先大夫人是生张大小姐的时候难产过世的，她娘硬把她的亲妹妹塞给张大老爷当填房，就是楼下那位夫人。张太夫人把张大小姐养在膝下，比张家的各位爷还要宠着。阴太夫人跟张太夫人是旧识，从小看着张大小姐长大，就聘给了阴家大少爷。这阴大少爷可是以后阴家的家主，南阳的姑娘家哪个不想一朝飞上枝头，张大夫人死皮赖脸说张大小姐命不好，出生克母谁知道出嫁会不会克夫，还是不要害人，把婚事让给妹妹。”小二没敢说太明白，只是关雎等人也能听的明了。真是够不要脸的，什么都敢想。
“那这个张八小姐现在还没成亲？”关雎总觉得有什么事在脑海盘旋，只是抓不住，便引着小二继续说。
“她今年才十五，好像还没办及笈礼吧。”小二一脸鄙视。
“十三岁就跟姐姐抢婚？真是够早熟的。”璐郡王咂舌。“这张大夫人是哪家的？”能让张家连娶他家两个女儿，姐仆妹继。
“一个郎中的女儿。”小二想了一下，“张大老爷看中了，虽然门不当户不对，张太夫人不拘小节，由着他娶了，两人恩恩爱爱。蒙郎中人很好，医术高明，就是娶的老婆不大好，惯会撒泼。她上张家大门口闹了好几趟，往地上一坐就开始哭嚎，说不娶她小女儿就是要虐待她的外孙外孙女。闹了两三年，张大小姐三岁的时候她才算成功嫁进门。”听众瞬间掉下满头黑线。
这完完全全是粗鄙妇人的作风嘛，张太夫人是个横的，没想到干不过一个不要脸的。关雎挠了挠脑袋，野桥看自家爷跟王妃在用眼神交流，便给了小二一锭银子把他打发走。关刀跟昝突然大叫，“郎中有药。”
“看来你们两个跟我差不多细心。”厚脸皮的璐郡王夸别人不忘夸自己。
“挂云，你去趟阴府，跟姑姥姥说，张家也该查一查。”关雎刚见识了张大夫人的排场，听了她的丰功伟绩，实在不敢不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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