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见多识广
一江春水一江涛，这山望着那山高。
这种低阶官员调动，又不是一方主官，璐郡王办起来不要太快，拿了名字和现在服役的队伍番号，兵部的调令立刻就发过去了。有始有终，璐郡王还特意跑了一趟留侯府，汇报进展。
留侯知道这不算什么大事，谢过也就是了。牛氏反而觉得很过意不去，说白了这就是以权谋私，是在抹黑留侯府的清正，只是想起父母年老，儿孙远离，又心生不忍。好在牛老爷子的要求不是特别过分，否则拼着被父母怨责，她都不会让留侯去走后门的。
“表舅母也不必觉得别扭，在哪里都是为国出力，为君分忧，本来官职调动也是正常的，更有利于肃清吏治。”璐郡王看出来牛氏的不自在，安慰了几句。
留侯的知情识趣让他在岳父岳母的心目中形象直接飙升两丈，牛大嫂和她的儿女们也觉得这个姑父比姑母要有人情味。既然调令已经发往西南，他们母子也就不着急了，安心在京城等着牛大哥带着大儿子一家回京。儿对于提点她想办法让丈夫回京的几位亲戚，也是感激的很。
人生有限，物语无穷。世间上没有那么多的轰轰烈烈大事，小事情也会引出大问题。
牛金玲姐弟三个，在京城住了一段时日，见得多了，识也广了，胃口也就变大了。穷文富武，牛家两代武将，颇有家资，在西南的时候，牛大嫂也算是出手阔绰，花在孩子们身上的钱也不吝啬。牛小弟年纪还小，对于花钱还没有太大的概念，只要不少他吃的玩的就好。两个小姑娘就不一样了，穿最时兴的衣裙，戴最时兴的头面，在同伴中即使不是第一，也肯定是上游。可是到了京城就没办法跟以前一样了，牛大嫂也喜欢这边的花样款式，可是价格是她们以前付出的好几倍，而且在西南，牛大哥官职不大但也还能拿得出手，有些店铺还会意思意思给点儿折扣。在京城可就没有这种优待了，有些东西自己根本下不了手去买，有些，就是想买也轮不到她们，比如“流光墟”每月的限量头面。大人还会考虑实际状况克制一下购物欲，爱美的小姑娘就难了，上街买东西多少次，就受多少次伤害。
“娘，今天那件衣裳很好看，您给女儿买嘛。”牛玉玲拉着牛大嫂撒娇。
“过年才做了新衣裳，咱不急哈，改天扯了布让家里的绣娘给你做一样的。”一套小姑娘的春衫要几十两银子，穿个一两个月长高了就穿不了了，钱烧的慌？
“娘，我看中的那套头面总可以买吧，那个样式新，听说量不多，很多人家都收着给家里女孩儿存嫁妆呢。”牛金玲胃口更大。
“小孩家家的带那么贵重的头面做什么，太显老了。”一套头面好几百两银子，几个庄子一年的出息都进去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以后咱们怎么出去见人？”还要不要在京城混了？
牛大嫂都不大愿意跟两个女儿出门了，总是在外面拒绝她们买东西的要求也太难看了，还不如眼不见为净。她不愿去，两个牛妹妹就姐儿自己逛，这一逛就发现问题了，回到家也不找牛大嫂，直接找上了牛老夫人。这是她们经过多日思考之后的策略，母亲不愿意掏钱，那就找祖母啊，她老人家肯定有。这个是有成功案例的，今天她们就见到一个老太太在给小孙女买东西，那叫一个爽快，肯定是老人家钱多心软，值得一试。
“祖母，您看我娘，连一件衣衫都不肯给我买，说是太贵了。可是我们今天在那家店里，有个比我还小的小姑娘，对着伙计说，‘这个那个，就这几件不要，其他全部都要。她身边的老祖宗，跟您一样慈眉善目，真的就全部给买了。”别人一下子买一大堆，没理由咱们家一件都不给买吧？
牛老夫人暗叹这孙女还是没有摸到京城的水深浅，“那是哪一家的老夫人和小姐啊？”能买下整间店的都大有人在，何况是几件衣衫。
“不知道。”牛玉玲茫然，这有关系吗？看那老夫人的打扮跟自己祖母差不多，应该就是哪家的老夫人而已。
“孙女倒是听到她们说话，那位小姑娘叫勐姐儿。”牛金玲到底大几岁，还分出几分精神注意观察，不仅仅看华衣美服。
这下牛老夫人真的苦笑了，她知道这家人，满京城名字这么猛的姐儿只有汾阳侯府了。千亩地里一朵花，他们家就算男孩子都穿旧衣，勐姐儿也可以过的很奢华，何况汾阳侯府很富有。这小孙女跟谁比不好，怎么偏偏挑上他家？“咱们家刚回到京城，你娘是对的，还是要俭省一点儿。”
“祖母……”
“祖母……”
两个孙女一人一边，就差把老太太给扯成了两半。
“好了好了，改天祖母陪你们出去逛逛。”牛老夫人也心疼孩子，好声好气安抚她们。
牛金玲牛玉玲回了自己院子，牛老夫人再一次想起大孙女的婚事，看来还是要再去跟女儿说一说，既然回到了京城，又有女儿这层关系在，孙女长得也好，无论如何不能委屈了她，一定要挑一个顶好的婆家。当然，牛老夫人觉得最好的婆家就是永宁侯府了。除了她确实非常喜欢关刀，谢灵雨也是一个关键，老夫人知道，谢灵雨是庶女，永宁侯府又是鲜花着锦，他们家不会太过注重门户，不会强求锦上添花，变成烈火烹油那就麻烦了，所以这么一分析，牛金玲就更合适了。
就这么决定，一定要让女儿答应牵线。嫁入永宁侯府，牛金玲别说一套头面，一口气买十套八套都不是事。
此时的留侯府，牛氏正一脸的阴霾。刚刚璐郡王在这儿她不好意思说，现在客人走了，她才跟丈夫说起自己的顾虑，“家里有困难，我们自然是能帮就帮。怕只怕，得陇望蜀。”
留侯安慰地一下下拍着她的背，“总是拒绝也不好，所以趁着现在主动权在我们手上，咱们挑容易的来。”有帮过了后面拒绝起来就不会太不见人情。留侯也不怕妻子会认为他算计岳家，两人过日子，贵在坦诚。牛氏之所以这么患得患失，其实也是放不下家里。或者是说，拒绝不了两个老人，毕竟是亲爹娘。“你不用担心，你说不出口的话，我帮你说。留侯府不近人情，世人皆知，没事的。”冷情的形象也有它的好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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