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破罐破摔
娶错老婆毁三代。
说起欧阳仙这个二舅母，关雎总觉得她二舅舅上辈子肯定是毁天灭地，造孽深重，才会摊上这么一个老婆。表兄妹成亲还不算问题，这时候就是喜欢亲上加亲，可是他不但亲上加亲，还傻上加傻，一个爱出昏招的娘加上一个昏招频出的老婆，无力自救只能远走他乡。幸好谢二爷自己争气，在外任节节高升，家庭不幸福好歹有事业成功弥补。可是照这情形看，到老他都不愿意还乡。
“京里谁不知道，吴国公府的婆媳们轮流着隔三两天去一次豫王府递帖子求见侧妃，虽然基本上没被接见过，可是在他们家的全力关注下，二嫂能不知道豫王侧妃是谁？能不知道豫王专宠侧妃，而且王府内院是侧妃当家？这样子她能不蠢蠢欲动？”李氏对这一点倒是挺理解的，“我也是母亲，我能理解她相见女儿外孙的心情，可就怕她的母女情会被人利用。”
“被利用，还会是最低级的那种，被一群脑子缺几根弦的蠢女人利用。”谢灵雨听了半天，才来了这么一句。吴国公府，连地上的一根草她都不喜欢。
“琦哥儿成亲后，她着实开心了一阵子，那会儿我们都以为她夙愿以偿，以后会好好做人。可随着她发现有个公主儿媳跟她想象中的风光差太多，不是有个天之娇女捧着她，反而是儿子好几天才能见一次，儿媳妇半个月来一趟，不是给她请安，是她给儿媳妇请安，整个人就开始越想越左了。”寇氏无奈地说，“尚主是什么情形，大家都知道，怎么她会臆想成那样呢，有一阵子成天喊着哪有不伺候婆婆的儿媳妇，是娶妻还是娶祖宗，把伺候她的嬷嬷丫头吓得整天去找母亲哭诉，就怕传出去被牵连。”
关雎和谢灵雨还真没听过这一段，“真新鲜。”谢毓琦这辈子最精明就是尚主，虽然还是要在亲娘和老婆之间左抵右挡，但已经轻省十倍不止，起码他娘不敢开明火。
“我们一回来就忙着准备磐哥儿的婚事，这些个糟心的事璋哥儿媳妇也就没有特意告诉你们，还有更离奇的呢。就因为她心情郁结，母亲允许吴国公夫人娶看她，希望她能对二嫂晓以利害，别祸从口出。谁知道她倒是真的不编排公主媳妇了，却是因为吴国公夫人那个着三不着两的老太太，想一出来一出。给二嫂出主意，让她先忍着，等公主生了孩子，无论男女抱到跟前养着，有孩子在手里，看公主怎么嚣张。”李氏真的说不下去了，这事闹起来的时候正好是泰安公主生完孩子三四个月，她们全都去南阳那会，欧阳仙揪准机会让谢毓琦把孩子抱回家给她看，孩子一上手就不肯放下。泰安公主当场翻脸，谢毓琦也气个半死，怕伤到孩子也不敢硬抢。好在家里两个儿媳妇都是有主意的，先把人控住，让太夫人亲自去恐吓她，欧阳氏也知道兹事体大，那孩子是他们家孙子没错，可也是皇帝的外孙子，谁敢随意去动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算打消了谢二夫人的异想天开，只是从此，她就更加的往搅屎棍发展了，反正就是大家不开心，她就很开心。而泰安公主虽然答应了南阳郡主把这事捂下来，却要欧阳氏这个太祖母和谢毓琦这个当爹的保证，以后不准欧阳仙抱她的孩子，靠近三尺都不行，还拉着南阳郡主和宋慧萌当证人。
关雎双手捂脸往后倒，实在是没眼看没耳听。谢灵雨揉着脑袋说，“我还以为二哥把她禁足，以后就没事了呢。”
“老娘您真是傻天真，要想办法把二舅妈跟吴国公府的人隔离了才是。她耳根子太软，又愤世嫉俗觉得全天下都欠了她，也不用太频繁，她偶尔搅浑一下水，就够咱们大家忙的了。”关雎有点儿犹豫，难道真的要出招让吴国公府被夺爵遣返原籍？不然这家人留在京城，那就是灭之不尽的蟑螂。“二舅舅知道这件事吗？就是二舅母想把宇哥儿养在身边？”
“知道，老二立刻写信过来给她，说如果敢动他孙子，便立刻写休书，让她回吴国公府颐养天年。”寇氏点点头，“偏吴国公府那班人还在开解二弟妹，说老二只能是说说而已，驸马爷的娘岂是可以随便休弃的，那皇家多么没面子，女儿招了个亲娘被休弃的驸马，皇帝的脸上能有光？就算琦哥儿同意，泰安公主也不会愿意的。老二媳妇估计也觉得有理，收敛没两天又开始跟她的母亲嫂子侄女们频频相见，她那个院子几乎天天宴客。”产出不足，吴国公府不得不过的俭省一些，卫国公府就成了打牙祭的好地方了。“现在也只能等老二回来处理了。”谢二爷可以找理由继续把二夫人禁足，不让见客，寇氏她们肯定不行。
人的一生中，如果身边有三两个碎嘴婆娘成天搬弄是非，就已经很痛苦了，何况吴国公府有一个集团军那么多的碎嘴婆娘，还专门盯着卫国公府祸害。关雎真的有点儿怵了，“我想起来了，他们家还有好多待嫁的姑娘，我先去找几个人时刻保护五表哥，别中了什么肮脏的招。”跳起来直接就走了。太夫人跟二房的娘家亲戚，谢二夫人只是留她们吃餐饭，别说寇氏和李氏，就是不拘小节敢作敢当英勇无畏的南阳郡主，也不敢说不让吃。
“啾啾去哪里？”宝宝看到他母亲直接飞走，两眼放光，他也好想飞飞哦。
“有人要祸害磐舅舅，娘去喊人救他。”谢灵雨非常不负责任，毫无根据信口说。
“那就把坏人打死，不用怕有我。”宝宝拍着胸脯担保。
“对，打死坏人，哥哥厉害。”贝贝忙着拆装核桃的一个藤编的盘子，头也不抬随口支持她哥。
“还是我的宝贝聪明，你们娘笨死了。”谢灵雨很满意外孙子的暴力，跟两个嫂子说，“嫂子放心，她们敢给磐哥儿设桃花陷阱，不管成功没有，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我包圆了。”
“留一个给我杀。”宝宝跳起来举手。
原本心情担忧沉重的寇氏和李氏都给逗笑了。
“杀人不好，到处都是血，多脏啊。”关茅在门口探出个头，看到寇氏和李氏，欢呼一声冲进来，“大舅母三舅母，你们是知道小毛儿被禁足，来探监的吗？”
“什么探监，尽胡说！”寇氏拿帕子给她擦擦汗，“好好走路，天气转凉，跑一身汗回头伤风就有的你受的。”
“不会的，我壮的像头牛。”关茅笑嘻嘻的，又招呼小土豆，“小土豆，快给我大舅母三舅母见礼。”
小土豆正进来就站到了谢灵雨身边，听话地走到寇李两人面前，跪下磕了个头，嘴里喊着“给大舅母三舅母请安。”
“快起来，好孩子。”寇氏李氏之前也只在回来路上见过小土豆一面，半个多月不见，好像又变了个样。穿着跟关茅同款不同色的堆纱灯笼裤，滚边绣紫藤花短褂，织锦腰带垂着一圈的镂空银铃铛，双丫髻束五彩飘带，粉装玉琢，娇憨贵气丝毫不逊关茅。
“女孩子就是要好好打扮，璃儿这样我都认不出来了。”李氏看着小土豆也喜欢，这孩子有那样的经历，现在父母家人也还没找到，却能随遇而安，不见卑怯。
“你们两个怎么这时候回来？变本加厉逃课了吗？”谢灵雨问已经跟宝宝贝贝滚一块儿的关茅。
“娘，您傻了吧？都下学了。姥爷和孔姐夫已经带着他们去吃香喝辣听书喝茶，可怜我和小土豆，还要在家关多久啊。”关茅索性在矮榻上打起滚。
小土豆不敢像关茅一样明目张胆抱怨，但是低声说，“小橘子和小毽子说书一点儿都不精彩。”
谢灵雨来没理她们，几步堵住门，“宝宝贝贝，你们要去哪？”
宝宝贝贝拼命往她身边挤，“坐车车，吃饭饭。”
关茅和小土豆跑过来一人抱起一个，关茅哄着说，“舅婆来了，你们不陪着吃饭，她们吃不下。”这句话极大地满足了两个小屁孩的虚荣心，但是还不忘讨价还价，望着谢灵雨问，“明天，坐车车？”
几个人忙着帮关雎看孩子，而关雎已经跑到了卫国公府，跟南阳郡主交换资料。
“二舅母闹那么好笑的事，你也不跟我说说。”关雎见面先在南阳郡主和宋慧萌面前扬了扬拳头。
“哟，还真是妇唱夫随，以前小啾啾多温文尔雅，这成亲没两年，就跟璐郡王学的有事出拳头，动手不动口了。”南阳郡主接住关雎的拳头，领着关雎和宋慧萌去她的院子，“今天畅园高朋满座，咱们还是去我那里躲清静吧。”
“我还是先去给外祖母请安吧。”关雎不想让人说嘴，进门先见见老人家也是应该。
“那里人也不少，我还真不大乐意去。”南阳郡主咕哝着，认命地带着关雎去“芳庭”，如今隔三差五门庭若市，来去都是熟面孔，看久了犯恶心。
给欧阳氏请安很顺利，毕竟老太太早就放弃跟她们置气了，惹了关雎一家子就代表着惹了老卫国公，自己找不自在，何况关雎礼数周到给她请安来着。只是到南阳郡主开口说要请关雎去她的院子坐坐，事就来了。
“去吧，雎儿难得来一趟，你们年轻媳妇一起说说话，中午就在你院子摆一桌，你们自己松快松快。”欧阳氏今天的表现关雎给她打满分，很有慈爱老人家的表现。
“哎呀，正好今儿我带着我们家几个女孩儿一块来，别让她们陪我们老婆子了，跟着外孙媳妇一块正好。”吴国公夫人见缝插针，一迭声喊着，“快去二姑奶奶房里，喊几位小姐过来。”
南阳郡主当场脸就拉下来了，“舅婆不用喊了，关表妹过来是有事与我商议，几位妹妹过来不合适。”
“确实是有要事求两位表嫂帮忙。”关雎及时补了一句，帮南阳郡主圆过去。
“璋哥儿媳妇有事，老身也不强求，”吴国公夫人退而求其次，“那就让她们去跟湘姐儿一块玩吧，既是表姐妹，以前也是一起生活几年了的，都记挂得紧。”
宋慧萌脸也黑了，敢情在这儿等着呢！不过她是三房儿媳，不好开口，关雎一样也不好介入，除非是闹的太过，需要她威压。只能看着南阳郡主了，“父亲让湘姐儿闭门抄经，最该保持心境平和，哪能让一大群人吵吵闹闹去扰她心神，舅婆见谅，怕是不成的。”
“年纪轻轻哪能为了抄经什么人都不见，没得把人抄傻了，快快把你几个妹妹送过去陪她活泛一日。”吴国公夫人老气横秋。
关雎几人暗想，若是能让谢玉湘抄经抄傻了，就天下太平了。
“舅婆见谅，没有父亲的同意，湘姐儿的院门，谁都开不了。”南阳郡主挑眉，她能对着这么个不着四六的老婆子妥协？想多了。
“璋哥儿媳妇，你祖母还在这呢，你这样说把她搁哪啊？”吴国公夫人立刻扯着欧阳氏拉大旗。
南阳郡主微微蹲身，“祖母明白事理，自然知道父亲都是为了国公府，为了谢家好，怎么会怪罪呢。”话锋一转，“湘姐儿潜心礼佛，主要也是为了给她可怜的无缘的孩子积福，过去这么久了，湘姐儿想起那孩子，还每每伤心落泪不能自已，若是见了吴国公府的妹妹，又勾起她的伤心事，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可怎么好？”
吴国公夫人脸色青红交错，臊的不行。谢玉湘落胎这件事，不知已经令她懊悔扼腕多久了，如若那胎好好的，谢玉湘好好的在吴国公府生下孩子，如今谢大爷承了爵，谢玉湘水涨船高成了国公千金，谢大爷再绝情也要做点表面功夫，只要稍微有点助力，吴国公府自然就能摆脱困境。孩子孩子，让谢玉湘生个孩子实在太重要了。
欧阳氏旁观半天，看吴国公夫人制不住南阳郡主，便插嘴拦住吴国公夫人，放关雎她们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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