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大小姑姑
第12章 大小姑姑
赐婚圣旨一下,接连几日来护国公府送礼的人,几乎快要踏破门槛。
碧落院里,邱氏听着外面的动静,有些不安的看着正坐在房间里倒弄药草的水洛蓝。
“元儿,我听说那个玄王生性狠戾,绝非良善之辈,你此番贸然嫁过去,定是要吃苦的,说不定连命都要……”邱氏拧眉,满面担忧的看向水洛蓝。
心中对水成明的恨意,更是浮上一层。
怪不得他解了她们的禁足,复了她们的头衔,原来是不舍水锦心嫁入玄王府才如此的。
可水锦心不愿嫁入玄王府,她的女儿,就该嫁过去受苦吗?水洛蓝听闻,脸上浮现笑意,“玄王是个狠角色,可我也不是个瓷娃娃,想拿我的命,那可不容易。”
邱氏听到水洛蓝如此自信的话语,欲言又止,可莫名就放宽心了一些,心中遥想,老天这一次,真是给了她们母女一次重生的机会啊。
“夫人,小姐。”丝雨的声音在外响起。
“何事?”邱氏道。
“两位姑小姐回府了,给大小姐带了贺礼,老夫人请大小姐过去一趟。”丝雨道。
见是她的两位小姑子回府,邱氏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嘱咐道,“水容芝和水容韵是你父亲的妹妹,水容芝为人势力,夫君是兵部尚书苏澜,膝下一子一女。儿子且不说,她的女儿苏雅芙,是如今的庄妃娘娘,你可要小心应对她。”
“相比之下,你小姑姑容韵为人便低调的多,当年下嫁给从五品的太史令丁旭,这么多年无子无女,也不知道她过的怎么样。”邱氏话毕,微微叹气。
大致了解了一下这两人,水洛蓝便出了门。
不一会儿便来到了水老夫人所住的院子。
踏进前厅,只见此刻厅内正坐了不少人,水老夫人坐在主位,一旁坐着两名陌生的中年女子,想来便是水家的两位姑母了。
“洛蓝拜见祖母。”水洛蓝微微弯腰,朝水老夫人行礼。
水老夫人自从信了那道士的话之后,见水洛蓝总是有几分顺眼,此刻见水洛蓝恢复了嫡女的吃穿用度,还打扮的如此素净,毫无骄纵之色,心中更是添了几分好感。
“洛蓝,这是你的两位姑姑,你们也许久未见面了吧。”老夫人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两个女儿。
水洛蓝回眸看去,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打扮的彩绣辉煌,面若秋月的大姑姑水容芝,水容芝年过四十,但保养得宜,穿衣用度精致考究,如今看起来也不过三十出头的模样。
倒是一旁的小姑姑水容韵,穿着一件褐色的褂子,发髻挽起,上面只着一支玉钗,坐在水容芝旁边,整个人尽显灰暗,毫无光芒。
“拜见两位姑姑。”水洛蓝微微弯腰。
话刚落,只听水容芝一声嗤笑,一脸鄙夷的看着水洛蓝,“我说,哥哥好歹恢复你嫡女头衔了,你怎么也不置办几身行头,我怎么就那么看不惯你们这种不上台面的样子呢!”
水容芝说完,顺带瞥了眼身旁的水容韵。
水容韵见水容芝将她一同讽刺了进去,倒也不怒,微微一笑,“我看着洛蓝挺好的,这等倾城容颜,就算是麻布裹身,都掩盖不住光芒的。”
“是啊,这不马上就要嫁入玄王府了,谁都知道玄王那人的脾性,将来只怕是有光芒,也亮不起来了。”水容芝说完,捂嘴轻笑了起来。
水洛蓝早有心理准备,这会儿听到水容芝的话,倒也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只不过,这么个下马威,她可不接。
“大姑姑,十年未见,在洛蓝的印象中,郑姨娘已是美艳动人,没想到大姑姑更是亮眼。”水洛蓝刚坐下,一句不咸不淡的话,‘恭维’了两个人。
水容芝闻言,娇俏的眼神中,带上了一丝轻视,可还是得意的说了一句,“算你有眼光。”
“只不过……”水洛蓝拉长尾音。
水容芝挑眉,“怎么?”
“只不过洛蓝听说,近来宫中流行勤俭之风,后宫都一改往日的姹紫嫣红。大姑姑作为尚书夫人,庄妃娘娘的母亲,打扮的此等光鲜亮丽,披金挂银,若是被有心人看去了,怕是会对庄妃娘娘不利啊。”水洛蓝说的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说罢抬了抬眼,看了眼水容芝。
水容芝一怔,仔细消化了一下水洛蓝的话,仿若一语点醒梦中人。
她这么多年,在娘家如此得脸,无非是因为自己有个女儿在宫中为妃,才能让娘家高看她几眼,如今她可千万不能因为自己,影响了自己女儿的前程。
“是啊,还是洛蓝说的对。来人,快将我头上的朱钗撤去几支,再给我找件素净的衣服来!”水容芝急忙吩咐下人。
水老夫人知道水容芝这风风火火的性格,能轻易让水容芝改观,这会儿心中对水洛蓝更是赞赏。
等水容芝换好衣服后,原先亮丽的人,一下子便灰暗了下来,坐在水容韵的旁边,此刻竟生生被比了下去。但水容芝丝毫没有感觉,对水洛蓝的印象虽缓和一些,但依旧还是看不太顺眼。
“都听说玄王这人恐怖,等洛蓝嫁入玄王府后,可得定期给我们送信报平安呐。”水容芝扫了眼水洛蓝,语染一丝讥诮。
水洛蓝喝了口茶,听到这话,微微一笑,“如今关于玄王殿下的一切,都是传言。兴许传言有误呢。”
“还没嫁过去呢,你就替他说话了?也罢,随你怎么想,不过大姑姑还是要提点你一句,做人现实点,嫁入玄王府后,谁知道你能活多久,别亏着自己!可别学你小姑姑,谈什么爱不爱的,当初放着那么多达官贵人不要,偏要嫁给丁旭那小子,如今还是个小小太史令,真不得脸。”水容芝说罢,白了一眼水容韵。
水容韵面色微微一白,没有理会水容芝,掏出一个锦盒,往水洛蓝看去,“洛蓝,姑姑准备了一对金镯子,送给你。”“多谢小姑姑。”水洛蓝伸手出,接过锦盒的一刹那,赫然瞥见了水容韵手臂上的伤痕。
水容韵见伤痕露出,收回手后,急忙拿衣袖盖住,尴尬的看了眼水洛蓝,对着她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说。
水洛蓝抿唇,没有说话。
从老夫人的院子里出来后,水容芝率先坐了尚书府的软轿离开,水老夫人想给水容韵也安排轿子,被水容韵婉拒。
水洛蓝回碧落院的路上,遇见了正往外走的水容韵。
“小姑姑。”水洛蓝叫住水容韵。
水容韵脚步一顿,回身看去,露出一抹笑来,“洛蓝。”
水洛蓝往前走了几步,走近水容韵后,视线落在水容韵的手臂上,“小姑姑手臂上的伤痕是怎么回事?”水容韵见水洛蓝问的如此直白,眼神内有些闪烁,笑了笑,“是前些日子下雨,我不小心摔了一跤,留下的伤痕。”
“……”
听水容韵如此说,水洛蓝眸露一丝不解,那伤痕明明是人为,为何水容韵偏要说是自己摔的。
想了想水容芝方才说过的话,当初水容韵是不听阻拦嫁给太史令的,如今怕娘家人奚落,只怕是有苦,也不敢说出口。
“这瓶药是治疗跌打损伤的,小姑姑若不嫌弃,拿去用吧,一日便可见效。”水洛蓝也不多说什么,掏出一个瓷瓶,递给水容韵。
一刹那间,水容韵的眼内有些晶莹,接过水洛蓝手中的瓷瓶,连说了两声谢谢,“洛蓝,谢谢,谢谢……”
“小姑姑,有些事情,可别闷在心里,长久下去,只会越积越厚,让自己苦不堪言。”水洛蓝微微张唇。
水容韵吸了吸鼻子,轻轻点头,抬眼看向水洛蓝,叮嘱一句,“洛蓝,你自己也要小心。”
“嗯。”
水洛蓝和水容韵离开花园后,一名婢女匆匆跑向郑氏所住的芳华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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