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赌一半的药材
下午暑气蒸腾，几个午休过后，四个孩子一人占了四方桌的一角。
“小姑姑，我能不能休息一会儿？”
二娃揉着手，觉得后背痒，脑袋热，还有不知哪来的蚊子“嗡嗡”的扰人。
“你不是刚刚才休息，把这一页字写完。”
小九手指敲了敲二娃没写几个字的黄纸。
二娃瘪了瘪嘴，摇头晃脑的吹着嘴皮子又认命拿起笔写字。
没过多久，大娃站起来。
“干什么去？”
“小姑姑我尿急！”
小九看了一眼他写的字，点点头让他去了。
大娃最近的字总算不想狗爬的了。
刚收回视线又扫到二娃溜回来溜过去的黑眼珠子，那里头的试探意味过分明显。
“你也尿急？”
二娃：“急，急死了！”
作势抱着肚子一副要尿裤子上的猴急模样。
“急也把这一页写完！”
二娃腮帮子一鼓，想反驳可一看自家大哥写满的纸，老老实实鹌鹑了回去。
秦乘风勾了勾唇角，一个脑袋探了过来。
“你这一页看好久了，好看？”
走神的人顿了顿，眼中浮光溢彩。
“好看。一起？”
小九瞅着他好看的侧脸，见他八风不动一点没有被抓包的心虚，嘟了嘟嘴。
“才不。我看这个，你一起？”
小九晃着她手里的大部头药用典籍，抽出新的一本放在最上面。
秦乘风拖了拖椅子，竟然真的与小九并肩而坐。还伸手帮小九把书支了起来。
“喂，你真看啊！这可是医书！”
秦乘风歪了下头，角度正好是最好看的。
“不是你叫我看的？”
行！
你牛！
小九服气的把看过的一本医书塞给他。
“你慢慢看吧，不够我这儿还有！”
真是的这么爱看书的人也不知是什么毛病。
被这人对比着小九觉得手里的书都不香了，她突然理解了大娃二娃的痛苦。
秦乘风在马家住了下来，马老二等人回来照例说了下城里发生的事。
“城里卖水的人多了，不过我们烈日当空的时候好卖，影响不大，瞧着还能卖到入秋去。”
“能卖就好，你们也别太累了。”
马老太手里的银钱越来越多，觉得这日子特别有盼头。
“小九，我交给你的医书你背得如何了？”
白大夫从外地回来，见到小九第一面就是考校。
“师傅，《药用典籍》一共十四本，这才月余，我就是三日背一本也够用啊！”
她虽然觉得自己是天才，看一遍就过目不忘，可粗看的并不会长久记在脑子里，所以为加深印象她至少要看上好几遍。
行医可没有犯错的条件，一旦诊错就会延误病情错失救人的时机。
小九不敢犯错也不敢马虎，力求每个字都记入脏腑。
“哈哈，是师傅太想当然了。咱们家小徒弟是天才可不是神仙，等会儿随师傅出门一趟。”
“去哪？”
小九立马把桌面收拾整齐，将刚摆出去的东西往柜子里放。
“去城西。”
城西又是哪？
小九到过城西的集市，可不知道她师傅要去城西的哪个位置。
两人收拾了一番，白大夫挎着药箱，小九要帮忙，被白大夫在怀里塞了个脉枕。
两人到的是城西的一处草堂，草堂没有墙壁四面透风，里头坐了好些个穿长褂子的人。
还有好些童子在旁边搭起的架子上扇着炉火煮药汤。
“姓白的，我还以为你怕不敢来了！”
一个八字胡中年男子，两边脸凹陷露出腮帮骨，手里拿了支芭蕉扇在那摇扇。
“你都敢来，我为何不敢？”
白大夫对小九说，“这是景明药王房的王大夫。”
药王啊，这名字取得可够嚣张霸气的。
小九对那人好奇的上下看。
王大夫也举高临下的瞥着小九。
“怎的，你白家一脉，连个挑大梁的都没了？竟找来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小九最讨要别人拿性别说事，当即就臭了脸。
“小丫头怎的就不能挑梁了？谁家缺了女人能一个男人成事的？”
小九不客气的一问，刺得王大夫眼皮撑开了。
“小丫头牙尖嘴利！”
“这位大叔好生奇怪，明着小九也没惹你，你惹小九还不许小九说你？这是哪来的道理！”
白大夫摸着胡子哈哈笑，看到王大夫碰钉子他笑得像个老顽童。
“乖徒儿，有些人除了嘴皮子厉害，就喜欢搞男女之争！”
怼他，那是怼得太对了。
小九抬了抬下巴。
“师傅你常说人不该有性别之见，医者心中只有慈悲，可这位王大叔，好像很不喜欢女子，行医还能做到对女子慈悲吗？”
无缘无故被损，小九无论如何也是要损毁来的。
通常只有她欺负人的道理，哪轮得到别人欺负她。
“难怪圣人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姓白的你收徒弟还是这么荤素不忌。”
“我收徒弟旁人管不着！”
白大夫放好东西，摇了一下手里的铃铛。
“你若是不服气，可叫你那徒弟上来，我们一道比试比试，拿话激人算什么医者本事。”
王大夫本来就没想让白大夫好过，这么好的打压机会他自然要好好利用。
“比就比，不过要有彩头。”
纯比赛有什么意思，要玩儿就玩儿大的。
王大夫的眼睛里全是志在必得的野心。
“成，谁输了谁让出手里一半的药材。”
白大夫把杯子一举，小九麻溜打开葫芦，给白老爷子倒上半杯药茶。
王大夫看他这享受的舒泰样，从嘴里哼了一声。
“一言为定。真儿，你过来！”
王大夫朝不远处熬药的童子招扇子，那瘦瘦高高的少年小跑过来。
“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不要再回去换个人来，我这徒儿可随我学了八年，牙牙学语就开始学医。”
白大夫两根手指伸出懒散摆了摆。
“我不会说你们以大欺小。”
小九开始不知道要干嘛，可看到外面走过来的穷苦人后，她忽然就明白了。
师傅这是带着她施药救人来了，以往都是五师兄随着来的。
“小九，一会儿对那位哥哥可不要客气，你师傅我可是压了我们铺子里一半的药材，你得替师傅赢回来。”
怕输还敢赌这么大，小九有点无语。半个铺子的药材那得好几百两银子呢，老头子太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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