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8章 衡量
这样的场面，让混迹在人群之中的有心之人顿时急了起来。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刚撺掇了贼眉鼠眼的男人当出头鸟，引发双方的矛盾，就这么容易被台阶上的少年郎给解决了。
躲在人群里，他气得想呕血。
看着台阶上，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恨得他牙痒痒，他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将秦乘风撕碎。
若不是这个小崽子，他早就将主子交代的任务完成了。
想到主子交代的任务，男人不由的心急起来。
他紧握着拳头，死盯着台阶上的少年郎，心中暗道：屁大的孩子，也敢来坏老子的好事。
少顷，男人也不敢再撺掇他人，生怕他们再被秦乘风给说动。
男人干脆躲在人群中，将头低低埋下，梗着脖子掐着嗓子，不认秦乘风的话道：“就算这样，你也不能说不是宁安县传播的鼠疫啊！
而且你们既然有方便治疗鼠疫的药，凭什么不拿出来救大家的命，让大家快些好起来！你们宁安县的人的命是命，我们其他县的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男人很聪明，死咬着宁安县不肯免费，将汤药散提供给他们这一点，斥责宁安县不救大家的命。
而其他人听到男人的话，也顿时想起自己来这里做什么。
人就是这样利益至上的生物，一旦关系到自己的命，什么羞愧，什么可怜都能抛至脑后。
听到人群中传出来的声音，小九只觉得这些人无药可救。
“呵。”小九的唇角挂起一抹冷笑，无欲再搭理这些人，她转身便走进了县衙中。
身体坏了，还能想办法一治；但心坏了，就是彻彻底底的坏了。
回去之后，小九按照往常的习惯，开始熬药，熬完药前去问诊。
期间，一句多余的废话也没有。
“小九……”
一路跟着过来的姜向明将小九拦住，看着小九白净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知道她是生气了。
“姜太医有什么事吗？若是来劝我将汤药散给那群人的话，还是算了，姜太医请回吧。”
被拦住的小九看着姜太医，语气甚是冷淡强硬。
说完这句话，小九抬脚绕过姜太医，走向另一个病人。
姜太医怔怔的看着小九，但怎么也张不开口，去说服小九，将汤药散发放给其他县城的人。
其他县城的百姓固然可怜，但宁安县的百姓也同样无辜。
因为鼠疫被封城，没有粮食，没有药材。明明朝廷有派发，却一点救济粮和药材都没有运进宁安县，宁安县能走到今天，全靠县衙、小九和宁安县的百姓们自己本身。
“哎。”盯着小九忙碌的背影，姜向明深深叹了一口气。
“姜太医，小九是被气坏了。还望你不要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看着姜向明愁眉不展的模样，秦乘风走上前向姜向明解释道。
听到秦乘风为小九说话，姜向明微微摇头，说道：“放心，我不会放在心上的，倒是你多注意点那丫头，我担心她会钻牛角尖。”
姜向明做太医多年，见过的事太多了，但小九不过才金钗之年，难免还有些孩子心性。姜向明担心今日的事，会在小九心中落下一根刺。
说完，姜向明便离开了。
他回到房间，当即写了书信分别给知州和海城知府。
他愿意给知州和海城知府一个台阶下，只当他们并不知此事。
姜向明在书信中说明了今日的事，让他们尽快处理。
两封书信很快便送出了宁安县。
海城府衙。
“大人，有你的信。”衙役拿着一封信从外头走了进来。
正在和师爷谈论事件的海城知府皱了皱眉，他伸手接过了，面露疑惑。
“会有谁给我写信？”
接过信，海城知府摆摆手将衙役打发掉，随后直接将信封打开来。
抽出信封展开，海城知府一目十行，很快便将这封信看完了。
海城知府将看完的信拍在桌上，他眉头紧紧蹙起，脸上露出一副奇怪的表情。
旁边的师爷，看他这个模样，有些不解。
既然海城知府当着他的面将信打开，那便说明这封信并不是什么隐秘的信，因此师爷很放心的出声询问：“大人，是何人给你写的信？”
海城知府听到师爷的询问，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看了一眼被他拍在桌上的信，示意师爷自己看。
师爷见状从桌上拿起了信，看完了信的师爷，脸上也露出了几分纠结。
他看向海城知府，询问着对策：“大人，咱们该怎么做？”
海城知府看向前方，想了想，他冲师爷吩咐道：“你去找个人打听一下，看看这汤药散的事情是否属实。”
闻言，师爷点了点头，拱手行了个礼后便快步离开府衙。
很快，师爷就带着打听到的消息回来了。
“大人。”师爷行了个礼后，便将自己查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宁安县做出来的汤药散确有其效，且方便携带，若是遇到突发病状的百姓，只需用热水冲泡一碗汤药就好了。而且据说内安县的人经过特殊处理之后，也不易受潮粘连。”
海城知府闻言一愣，但很快便想好了对付之策。
想到姜向明信中所写，海城知府不由的感叹一声道：“这个马博明真是有个能干的妹妹啊！居然能让姜太医脾气这么古怪的人也帮着她说话，怕是他这个妹妹是真的了不得啊。”
“的确。大人，咱们要去那边走一趟吗？”深知海城知府脾性的师爷出声询问。
“去，为何不去。我倒想去看看这个汤药散是不是真的这么好使。”
虽然已经从师爷口中得知汤药散的方便好用，但海城知府心中还是对此保留了一些疑惑，没有亲眼见到他是不会百分百相信的。
海城知府一边说着，一边想起小九是拿着大皇子的令牌前来的。
想起这个，海城知府的神色不由变了变，他喃声道：“看来这次马家是倒不了了。”
海城知府摇摇头，一边吩咐师爷去准备前往宁安县的事宜，一边朝着书房走去。
拿起毛笔，他很快就写出来了一封请罪书，行文间无一不在透露着，他愿意担一部分知州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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